“我仔細搜查了一下那些家夥的記憶……人族曾經有祭祀東皇太一為至高神，與昊天爭過位。”
“還有五帝之一的帝嚳，訂立二十四節氣，疑似跟我脫不了關係……有一個叫嫦娥的女兒，有一個叫羿的臣子，這臣子還射下了九個太陽……各種亂七八糟的信息混雜在一起，我自己都糊塗著呢……”帝俊唏噓感慨。
“的確……是真的夠亂。”太一也有些無力，“不過，這裡麵想必也有真有假吧？”
“真真假假，我自己都不清楚了。”帝俊長歎一聲，“對於我們這些大能來說……分身萬千、多方下注，那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嗎？”
“我都不敢肯定，在未來因著局勢的變化，自己會不會往那方麵落子……”
——有的人，你認為他是妖族的至高天帝，跟人族有種族之爭，不死不休。
但實際上……
人家說不好，還是人族的三皇五帝呢！
能修成大羅之輩，有誰是簡單的呢？
尤其還是其中的頂尖強者、大神通者、教主大能……那是絕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的。
要是妖族完蛋了？講道理，裡麵的高層絕不會跟著陪葬。
說不定一轉身，就拿到了人族的綠卡，在新開的遊戲中下注。
通俗易懂的說，這才是統治階層的真實秉性。
毀滅的風浪之中，他們是第一個下船的。
什麼君王死社稷，大臣儘忠賢……不存在的。
倒黴的，隻是下麵的升鬥小民，被欺騙，被愚昧。
領袖者能夠不說一句“水太涼”，豁出去本尊大號去進行最後死戰，就已經很對得起自己的身份了。
“所以，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我自己都說不清。”帝俊一攤手，“所以，我怎麼敢絕對保證——”
“那些黑媧皇的生靈中，絕對跟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呢？”
帝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是的，他自己都不能保證，那些穿越大軍中沒有他的棋子。
——就算讓伏羲過來，也不敢做這樣的擔保啊！
“而且，還有一個很要命的問題……”帝俊歎了口氣，“這些生靈，這些棋子，真的是一手棋子嗎？”
“中間沒有被人給截胡過？動過手腳過？”
“動輒數千億、數萬億的批發穿越者……不可能每個都盯得緊緊的對不對？那很容易直接被人揪出痕跡，一頓暴打的。”
“然後關鍵來了——這裡麵有多少是二手棋子？三手棋子？”
“最後，還有一種更喪心病狂的可能——偽造！”
帝俊輕描淡寫的伸出兩根手指，洞穿時空，點中一個生靈的眉心。
一瞬間而已，便抹殺了他的肉身、魂魄！
原地隻留下一個光點，一閃一閃要飛遁離開。
若是被其逃脫，說不得會造就一個“穿越者”出來。
——一個知道“未來大勢”的洪荒土著，跟穿越者又有什麼區彆呢？
一樣能發揮出身為棋子的作用，去攪亂洪荒的局勢。
當然，這在帝俊出手的瞬間，都變成了不可能。
輕鬆夾在指尖，收回到身前，示意太一，“這東西的本質……你看出來了嗎？”
“嗯……是我們太陽的大道。”太一點了點頭，而後又搖頭，“又有一點點怪異的感覺，感覺……像是贗品？”
“正是。”帝俊很無奈道，“但是這東西的真假，隻有我們自己能看得出來……說明這背後有一個頂尖高手在作偽。”
“哪一天這個棋子要是炸了……黑鍋也是甩在我們的身上，跟幕後黑手一點關係都沒有。”
太一嘴角抽搐個不停。
通過他兄長的詳細解析，深刻的領略到一些極儘腹黑缺德、心機多到匪夷所思大能的博弈層次。
截胡棋子、改造影響，甚至乾脆從源頭就開始造假，直接把黑鍋都給目標對象預定好！
縱然有誰想發火，恐怕一時半會都找不到真正的罪魁禍首。
更不要說，當卷入到其中的大羅數量，可能多達數千的時候……其中說不定還有盤古級大羅！
那就是一灘真正徹頭徹底的渾水了！
“有誰能將之分離沉澱，還一個清澈水灘？”帝俊長歎，他不看好媧皇此刻的行動，覺得最終隻能無功而返。
“不過，該避鋒芒還是要避一下，免得拿我們開刀……”
……
“欺人太甚！”
先前說著要去閉關修行的女媧，此刻再現，眸光冰寒，殺氣淩然。
正是她，一腳踹飛了鳳棲山宮闕的正門，讓其飛縱到星空，不知道破碎多少星河。
伏羲放下雕琢梧桐木的動作，瞅了瞅她，瞬間明了一切。
——剛才的閉關不過是托辭，實則是自個兒跑出去闖蕩洪荒，慰勞被罰跪三個元會的瘡痍心靈。
順帶著，深入了解一下那些穿越時空的旅客，看看能給她帶來多少樂趣？
然而，這絕不是什麼正確的選擇。
故此，有了先前那驚悚諸神的一幕。
也是……在了解到整個主流群體都是在黑她，不是自甘下賤、便是無恥卑劣之後，再怎樣寬善仁慈的女神，也會變得憤怒和凶戾。
尤其是——麵對一個對之有創造之恩、補天救贖之恩的族群，真正的大聖大德，卻得來了戲謔的扭曲和踐踏。
這是伏羲不能理解的感受。
畢竟，沒有人黑他。
有黑三清的，有黑女媧的，有黑準提的，有黑鴻鈞的……但他伏羲，成功做到了隱身。
——在所有穿越者的信息中，他太昊伏羲，多數時候就是一個小透明啊！
主流群體認知裡，對其印象最多是一個有聖德的人族天皇。
很不可思議的現象……在洪荒諸多大神都被黑成狗的情況下，他就是那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至於這背後，有沒有昊天上帝提著開天斧誠摯約談諸方大能……嗯，還是不要去深入考慮了。
“要是說我性格怎麼怎麼樣，我也就一笑而過了——這些都是私人的問題，無關大局。”女媧目光冰寒，“但是，將我的功績變成罪孽，將我的仁慈說成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