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好,新年好!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媳婦兒,這是蘇總……”
那個劉局先是將蘇學長介紹給了和他一起坐著的那個女人,介紹完之後又看向我,有點遲疑的問道“蘇總,這位就是你說的,那個能補畫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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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什麼先生不先生的,劉局你彆這麼客氣。這是小安,我京大的學妹,高材生。修補古畫是她的家傳手藝,輕易不示人的。也就是我了,才能把她請過來,換個彆人,她還真不會來。”
“家傳啊!”劉局和他媳婦兒對視了一眼,這才釋然的笑了笑“我說呢,看著這小姑娘年齡不大,跟沒畢業的大學生似得。你說她會補畫,我都不相信。要是家傳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那是胎裡帶出來的本事!”
我沒有想到蘇學長在外人麵前是這個樣子,這一通吹捧,說的我渾身一陣陣發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可是關鍵時候我也不能給他掉鏈子,我知道這種時候,對方的信任是極其重要的。
“不知道劉局要補的是什麼畫,能不能拿出來讓我看看?”
我輕輕的笑了一下,對於他們的交談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和學長一起在對麵坐定之後,才輕描淡寫的問道。
可能我的架勢確實擺的夠足,對麵那個一直眉頭緊皺的女人眼神終於由根本不相信變成了半信半疑。
她轉身從旁邊的畫筒裡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副顏色都有點發黃了的畫軸,遞到了我的麵前。
我打開看了一眼,有點發愣。
這並不是名人字畫,更不是古跡,能夠明顯看出就是一副很普通的工筆畫,而且畫畫的人技術應該還很業餘。
畫上畫著一棟農村常見的民宅,有點破舊,但是屋簷上還掛著成串的辣椒和蒜頭,生活氣息很濃鬱。
在宅子的前麵有一棵大樹,樹下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在看書,而在男人的腳邊,有一群小雞正在歡快的叨著碎米。
雖然畫者的技巧很生硬,但是這幅畫裡帶著濃烈的感情,那種對於生活的眷戀和內心的歡愉感簡直撲麵而來。
隻可惜,不知道是什麼人將水撒在了畫上,應該還是那種水柱,此刻畫上男人的臉已經模糊,流下來的顏料水搞得整個畫麵一片斑駁。
我驚訝的抬頭,望著對麵的那對夫妻。
“這是我母親的遺作。”對麵的女人低聲說道。
“我母親去世的早,生前畫的畫兒並不多,這幅畫兒,畫的是我父親看書的場麵,應該是他們年輕時最美好的記憶。”
那女人說著說著,聲音裡已經帶出了一絲哽咽“母親去世之後,父親一直將這幅畫帶在身邊,平時都不拿出來的,就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才拿出來掛幾天。誰知道,我們家那個混小子!”
說到這裡,她氣得攥了攥拳頭“那個小混蛋,居然拿著水槍朝畫上射了過去。”說到這裡,她已經氣得說不下去了。
旁邊的男人連忙安撫的拍著她的手“不是已經教訓過了嘛,彆生氣了,天天還小……”
“我生孩子氣乾什麼?我生你氣!誰讓你給他買那個混蛋玩意兒!家裡是能玩水槍的地方嗎?”那女人氣得聲音都忍不住揚高了幾度。
“彆吵彆吵……”蘇學長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兩口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吵起來,連忙笨拙的勸起了架。
而我,連理都沒有理會他們,將畫拿到眼前,細細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