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東陵英烈墓和夜行遊鳥!小烏:鳥的威嚴不容侵犯!
安靜。
死寂。
整個房間都沉默了下來。
東陵,墓地……這兩個詞搭配在一起卻是瞬間就在所有人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係列的畫麵。
“嘶——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戚月一邊說一邊搓著自己的胳膊,抱著林薇薇瑟瑟發抖。
沈若妍也朝著妹妹身邊靠近了一點。
落單的劉小阮左看看右看看,偷摸摸的朝著喬白身邊挪了挪。
恩。
主要是喬白教授的那隻大鳥一看就很辟邪!
付天光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認真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神已經放空了,李敢和陸文濤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過於豐富的想象力讓他們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
張弘一站著沒有動,但是他身邊的戰血獅王已經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什麼?
墓地?
小case!
它,獅王,為了心上貓,不怕困難,勇往直前!
要不是不認識路,再加上被張弘一一手拽住了尾巴,戰血獅王真的就要這樣衝出去了。
羅一鳴看著大家汗毛直立的模樣趕緊說道:“東陵的確是墓地,但是和你們想象的不太一樣……先不說有沒有鬼魂的存在,就算真的有東陵的鬼魂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眾人有些疑惑地扭頭看向羅一鳴。
說得這麼肯定?
鴻鵠大學的學長學姐們見狀連連點頭。
“你們彆被嚇到了,東陵不是普通的墓地,被葬在東陵的都是在抵禦獸潮時犧牲的禦獸師們!”
“是啊!他們中大多數都沒有家人,東陵是他們安眠的地方,也是後人銘記他們的證明!”
“那隻偷蛋賊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東陵裡就算真的有鬼魂,也絕對不會是壞人!”
“我們學校也有一些前輩被葬在了那裡……”
他們的聲音越說越小。
其他原本還在害怕的人,臉上恐懼的表情也逐漸散去了。
啊……
“的確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喬白點了點頭說道。
英烈安魂之所,豈有可怕之處?
“結合一下現有的線索……剛才那隻超凡生物的模樣記錄下來了嗎?”喬白繼續說道:“那附近原本棲息著那些超凡生物,其中有什麼超凡生物最有可能進化。”
其實在看到那隻超凡生物的模樣後,喬白的心裡就有了一些想法。
“那一片棲息的都是飛行屬性的寵獸,各種鳥類和羽毛類……畢竟是新的進化形象,真的有可能進化的還不少。”羅一鳴飛快地翻閱著手裡的資料,表情有些為難:“以族群為單位晝伏夜出的有蟎蝠、羽耳夜鷹,晝出夜伏的有四翅白喉、青靈鳥,然後還有一行零星的鳥類和其他飛行屬性的超凡生物……”
羅一鳴一個個地念出那些超凡生物的名字。
聽起來好像都有可能,但是又不確定。
“恩……?”聽著聽著,鴻鵠大學一位女性禦獸師的臉上突然露出了幾分遲疑的表情。
她旁邊的同學立刻發現了:“煙姐,有哪裡不對嗎?”
兩個人動作稍微有點大,房間裡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她們,羅一鳴停了下來朝著兩個人看去。
喬白也看了過去。
“你有什麼發現?”羅一鳴看向那名最先表現出異常的女學生。
“織鳥,羅老師伱剛剛是說到這隻超凡生物也在那附近是吧?”餘煙拽了一下自己半長不短的發尾,咂了咂嘴,表情有點糾結地反問道。
羅一鳴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對,那附近是有一隻織鳥。”
“你是懷疑剛才那隻超凡生物和織鳥有什麼關係嗎?”說著羅一鳴就要去調出這隻織鳥的資料來。
鴻鵠大學超凡生物園區很大,裡麵的超凡生物很多,一隻隻地找起來確實和大海撈針一樣,但是隻要精準地確定定位到了某隻超凡生物的身上,他們就能從學校的資料庫裡找出這隻超凡生物的來曆和經曆。
織鳥,飛行+妖精屬性超凡生物,是一種小巧的、體型大概隻有一個籃球大小、圓滾滾胖乎乎有些可愛的超凡生物。
看著羅一鳴查找到的照片上織鳥可可愛愛的模樣,再回想一下不久前驚鴻一瞥那隻偷蛋賊的模樣,眾人實在是無法將這兩隻超凡生物聯係在一起。
“如果這隻織鳥是我知道的那隻,那它和這件事情可能確實有點關係。”餘煙說道。
“能詳細說一說嗎?”喬白看向這位看起來二十多歲,表情淡然的學姐:“你知道的那隻織鳥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喬白態度溫和,沒有咄咄逼人的情緒在裡麵。
餘煙看了他一眼,伸手在口袋裡掏出了一盒薄荷煙,緊接著又反應過來周圍都是人,這個場合不適合抽煙,她直接往後一靠,雙手支撐在了後麵的操作台上。
“我知道的那隻織鳥,是大我兩屆、一位戰鬥係學姐的寵獸。”
沒有人打斷餘煙的話。
學姐的寵獸卻出現在了可以任由其他人契約寵獸的園區……看餘煙的模樣就知道,這位學姐不是什麼壞人,不會拋棄自己的寵獸。
“學姐在兩年半之前的抵抗獸潮來襲的戰鬥中身亡,她的寵獸大部分都和她一起戰死了,活下來的就隻有實力最弱的織鳥。”
房間裡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但是和那種聽到墓地之後帶著驚悚的安靜不同,實在是因為……眾人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沒有眼淚。
但是心裡莫名地多了幾分沉甸甸的。
“蘇雀,鴻鵠大學戰鬥係三階禦獸師,已經被中央地區高等禦獸學院錄取,在兩年半前對抗獸潮的戰鬥中為了保護普通人不幸犧牲,六階炎龍戰死,五階暴力巨熊戰死,五階鋼鎧獸戰死,五階水蜻蜓戰死,隻有一隻四階的織鳥活了下來。”羅一鳴聲音平平地念著檔案內關於這隻織鳥的資料。
短短的幾行字。
好像能從中窺見曾經戰鬥的痕跡。
“經過學校流程確認織鳥沒有惡意攻擊意圖,最終安放在了學校園區內。”
“它的禦獸師,蘇雀,最後被安葬的地方就是東陵。”喬白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餘煙點了點頭。
“沒錯。”
“鳥類、東陵,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我剛好又聽到了織鳥的名字,我下意識的聯想到了這件事情。”餘煙歎氣,一隻手揉著額頭:“至於是不是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有很長一段沒有去看學姐的織鳥了。”
“在它剛剛被送進園區的時候我還去看過它……但是織鳥的情況不是很好。”說著餘煙聳了聳肩:“對於一隻失去了禦獸師和同伴的寵獸來說,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對吧?”
沒有人能說出無法理解這幾個字。
突然間就失去了朝夕相處的禦獸師和同伴,隻有最弱小的自己活了下來……
當時織鳥的心情是怎麼樣的他們不知道,但是稍微代入一下……大概是好不到哪裡去,沒有直接eo至死都算是堅強的了。
“我當時一年去十次能看到它一次就算是不錯了,後來我的課程也多起來,對戰任務沉重,還要培育我的寵獸,漸漸地我就沒有再去過,也不知道學姐的織鳥情況怎麼樣。”
“如果說它突然進化或者是突然覺醒……好像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有點道理。
“不過不管怎麼樣,偷走寵獸蛋和彆人的寵獸都不是一件能被理解的事情。”喬白的話一出,眾人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是啊。
傷心歸傷心,難過歸難過,你說你進化之後乾嘛不好偷寵獸蛋偷寵獸呢?
“去東陵。”喬白果斷地做出了決定。
羅一鳴自然不會阻攔,但這麼多人都去也不現實,最後一起去的就隻有和喬白一起來的戚月林薇薇還有李敢,再加上一個羅一鳴。
付天光、劉小阮他們雖然蠢蠢欲動,也很想跟上去。
他們同樣也知道,這不是他們添亂的時候,根本不需要那麼多人。
最後他們隻能望喬白興歎——哎!為什麼他們就不是喬白的好基友呢!不然這個時候不就能抱上大腿了嗎!
然後……不要臉的就出現了。
“嗷——吼——!”戰血獅王摩擦著爪子猛地跳了出來。
帶上獅帶上獅!
獅也要一起去!
根本不知道戰血獅王對貓貓蟲一見鐘情這件事的其他人,瞬間都用震驚的目光看向了張弘一,像是在說:沒想到你原來是這樣的張弘一!
突然就被迫社死的張弘一:“……”
如芒在背。
如坐針氈。
他成為亞軍的時候接受的注視都沒有這一刻炙熱而傷人。
張弘一對戰血獅王伸手,像是想要勸阻戰血獅王。
在他行動之前,小烏先一步地行動了起來。
小烏:`へ)ノ
煩死了!
閉嘴懂不懂?
不懂鳥幫你懂!
小烏悍然出手!
小烏一翅膀直接把戰血獅王扇飛十多米遠!
擊暈!
戰血獅王ko!
頓時房間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氛圍中。
眾人瘋狂地用眼神和眼神進行交流。
‘看到了沒有?一翅膀!隻用了一翅膀!’
‘好家夥!決賽的時候還沒有拿出真正的水準來啊!這才是小烏真正的實力!’
‘這是正常人能培育出來的寵獸嗎?服了服了,我真的服了,我甘拜下風!’
一群人擠眉弄眼的就差沒有眼皮子抽筋了。
喬白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就當沒有看見他們在交流什麼吧,這些都不是重點。
“小烏,彆打了。”喬白對憤怒的小烏招了招手,小烏這才放棄了追著戰血獅王繼續狂揍的行動,落在了喬白的手臂上,還是一副羽毛炸開氣呼呼的模樣。
小烏:╭(╯╰)╮
鳥的小弟都不見了,蠢獅子還在那裡炫耀肌肉?
看它不順眼!
揍一頓!
喬白好笑地拍了拍小烏頭上的呆毛,心裡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欣慰。
嗐。
大寶長大了。
和喬白知道貓貓蟲大概率沒問題,並且現在好像還挺美滋滋的不同,在小烏的視角看來就是小弟當著它的麵被拐走了。
彆看小烏平時總是和貓貓蟲爭寵,還一副挺嫌棄貓貓蟲的樣子。
但是。
小烏:鳥的小弟隻有鳥能欺負?其他家夥欺負它?
受死吧!
張牙舞爪.jpg
咳咳。
總之有戰血獅王的慘狀在前,其他人都老老實實地安靜了下來。
“那個……”餘煙遲疑好一會兒還是站了出來:“能帶我一起嗎?要是那隻超凡生物真的是學姐的織鳥……說不定我能幫你們和它溝通一下。”
“它還記得我的話。”
唰唰唰——
其他人都用看勇者的目光看向了餘煙。
勇者餘煙本人:“……”
喬白:“那就一起吧。”
……
東陵。
從鴻鵠大學到東陵來也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越是往東陵的方向就越僻靜,人煙也逐漸變得稀少起來。
沒有奢華的裝飾。
沒有大張旗鼓地宣揚。
東陵就這麼靜悄悄的,卻又堅挺地佇立在城市的邊緣,遠遠地就能看到城牆,視角再高一點就能看到城牆外無邊無際的禁忌之地。
“這個位置是不是有點不太好?”麵對東陵,戚月的聲音不自覺地都小了起來:“想來給他們掃墓都很難,再加上不遠處就是城牆……”
“不,這個位置剛剛好。”羅一鳴聞言笑了起來:“東陵的選址是星城禦獸師們一起挑出來的,就為了將來在他們死後,還能在最前線看到一波接著一波被消滅的獸潮。”
“他們也想著,如果人死後還有靈魂的話,他們能祝福、保佑新生的走上第一線的禦獸師平安歸來。”
戚月瞬間不說話了。
喬白也扭頭看向外麵那一排排白色的墓碑。
一塊接著一塊。
沒有墓地的陰森,反而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就好像他們依舊在死後守護著這座城市,抵抗著獸潮的入侵。
像是注意到了喬白他們的眼神,羅一鳴語氣淡淡的,裡麵帶著幾分無奈:“隨著科技的進步和對超凡生物更深一步的挖掘和研究,其實近百年來,在獸潮中犧牲的禦獸師數量越來越少。”
“但每一次獸潮畢竟都是戰鬥,既然是戰鬥就免不了犧牲,數量再少,隻要降臨在個人的頭上那就是死亡到來。”
“蘇雀她是個優秀的學生……哎。”羅一鳴說著搖了搖頭。
“兩年半前的獸潮……感覺我完全沒有聽說過。”林薇薇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帶著幾分迷茫的情緒。
羅一鳴又笑了起來:“星城是一座特殊的城市,獸潮來襲的次數比其他城市都要多得多,戰鬥的情況也比其他城市都要慘烈嚴重得多。”
“隻要不是巨大型獸潮,在密集的中小型獸潮都不會宣揚出去的,沒有必要引起其他城市的恐慌。”
對星城禦獸師和普通人來說,司空見慣。
他們有著最快的反應速度和最好的應急措施。
作為首都的行程無論是在科技還是經濟又或者是其他方麵,都遠勝於其他城市和省份,在各種政策上國家更是大力扶持,這裡麵不是沒有原因的。
“喬教授,我不是說寵獸進化專業不好,但是你念這個專業實在是太浪費天賦了!”說著說著,羅一鳴不由得痛心疾首地看向喬白:“要你是戰鬥係的話……”
“羅老師,個人有個人的選擇。”喬白沒說什麼,是餘煙打斷了羅一鳴的話:“再說了,寵獸進化專業不也挺好的嘛,人家喬白教授將來說不定還是這行的翹楚呢。”
羅一鳴咳嗽了兩聲,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喬白好奇,如果他是戰鬥係……怎麼樣?
在喬白詢問之前,車停在了東陵的門口,喬白將心中的疑惑暫且放下,一行人下車朝著東陵裡走去。
進入大門。
走上台階。
中間的路並不寬敞,兩邊是一排排經過風吹日曬後顏色發黃的墓碑。
最前麵幾排,幾十排的墓碑分布得比較密集,磨損程度也非常相似,應該是同一個時期的墓碑。
上麵沒有照片。
隻是簡單地記錄著生卒年日,記錄著他們的名字和寵獸的名字,墓碑後則是有著幾行篆刻上去的他們的過往。
喬白認真地看了看,這些墓碑的時間大多數都是五六百年前。
那個時候玉龍和鴻鵠都才剛剛建立。
再往後走中間的道路逐漸變得寬闊起來,兩邊的墓碑精致了不少,上麵也有了照片,顏色從黑白逐漸地過渡到彩色。
時間也從四百年前逐步地接近近代。
“最開始的東陵是由這座城市的普通人在獸潮結束後,自發的、自願的集結起來,一點點地建造出來的。”
“包括那些墓碑和上麵的文字,都是被救下來的普通人又或者是死去禦獸師的同伴纂刻下來的。”
“再到後來,東陵才統一納入了禦獸聯盟的管理。”羅一鳴帶著喬白他們往後走,發現喬白在觀察兩側的墓碑,他淡淡地說道。
“在不破壞原本墓碑和民眾心意的基礎上,聯盟修建了後麵的部分,同時也將前麵納入日常管理。”
“在每一次獸潮來臨之際,戰鬥開始之前,星城的禦獸師們就會自發地來東陵祭拜。”
先輩英魂保佑。
我輩奮勇殺敵。
若能平安歸來甚好。
若是不能平安歸來……那大家將來就一起常做伴。
每走一步他們的心情就沉重一點,就連喬白也忍不住在心裡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哎。
或許這個世界沒有他的國家傷痛的曆史,可這個世界也有著另一個層麵上的傷痛,和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結束的、日久持續的戰鬥。
終於。
眾人來到了靠後的墓碑。
和前麵大多數墓碑比起來,這一片的墓碑都要更加的嶄新,上麵的照片顏色也更加的鮮豔。
活潑的年輕人甚至早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死後的墓誌銘。
【拜拜,我先掛了!】
【你說公主請起來】
【當你看到這行字,說明你離我太近了,這太曖昧,tuituitui!】
【墓誌銘僅三天可見】
【謝謝你來看我,有空我也會去看看你】
……
“噗嗤——”
幾人先是忍不住笑出來,緊接著表情又變得難過起來。
這些生動活潑又玩梗的文字,不正說明了,他們都還是年輕人,擁有年輕的靈魂和年輕的生命,如果還活著他們應該有大好的人生,而不是隻能沉睡在這冰冷冷的墓碑之下。
“這可真是……”林薇薇的表情有些迷茫,又有些欲言又止:“他們麵對獸潮的時候不害怕嗎,得知要抵抗獸潮就沒有想過會死亡嗎?”
她更想說的是……這些禦獸師們就沒有後悔過嗎?
“在真正的死亡危機麵前,說不恐懼不害怕不畏死肯定是假的。”羅一鳴微微一笑,聽出了林薇薇的未儘之意:“我們不會強求一個禦獸師踏上抵抗獸潮的第一線。”
“後勤、輔助……除了前線依舊有很多需要禦獸師,但是更安全的工作。”
“甚至即將前往最前線抵抗獸潮的禦獸師也有著後悔、當逃兵的選擇,生命隻有一次,怎麼活都是個人的選擇。”
“但是……”說到這裡羅一鳴停頓了一下:“在每次獸潮來臨之際,自願前往最前線的禦獸師隻多不少,會當逃兵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餘煙在一旁聽到哼了一聲。
“當什麼逃兵?”
“我可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