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完飯後,商量著為許行舟忙著葬禮的事。
為死人辦相機展,他們還是第一次。為了不那麼紮眼,隻能苦了做紮紙的師父。
準備好這些一切,已經是一個月後。
周婷婷蹲在許行舟的墓碑前,把那些相機挨個燒掉,輕聲道“如果人真的有靈魂的話,希望這些東西,能讓你好受一些。”
“你可以走的慢一些,用不了幾年,我們會去找你。”沈敘白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苦笑道。
這裡的人,除了他和夏涼月,都不會前生和來世。
人死燈滅,永永遠遠的消失。
這樣的死亡方式,是夏涼月所奢求的。甚至,她認為人就該這樣。
活著真的太累了,不僅為生存發愁,還要處理太多莫名其妙出現在生命裡的難題。總得有個東西,終結這一切吧。
除了死亡外,她想不到彆的方式。
張新雨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有些無奈“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聽個笑話,就能樂死。你這麼猛不丁的離開,婷婷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你不是有六個替代品嗎?”夏涼月扭頭看向張新雨,反問道。
當年夏歌知道趙以末有孩子,直接找她對峙。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不了了之。
張新雨輕歎了一聲,繼續道“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本來以為有一天,我失去了你們,還有備份可以補上這份遺憾。可是我一直都很清楚,你們不是誰都能替代。”
“是啊,像行舟這麼慫的人實在少見。”趙以末難得的,揶揄起人來。眉眼間,卻滿是悲傷。
夏涼月靠著沈敘白的肩,有些傷感“第一個離開的人,除了把我們嚇一跳外,沒什麼好處。婷婷知道了你所有的小秘密,等著吧,她早晚會找你算賬。”
周婷婷沒有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燒著相機。想了很多,很多他們的過往。
告彆總是很難的事。但她沒有機會告彆,也沒想過許行舟會這麼倉皇的離開。
心底裡的那些話,也不知道該說給誰聽。聽著朋友們的抱怨,心多少好受了些。
她被趙以末扶起來,緊盯著墓碑上的照片,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你的冷笑話,現在也沒有想到那裡好笑。算了,一個人在下麵,要好好照顧自己。
這裡有以末、新雨,涼月和敘白,你不必擔心我。
關於你藏了很多年的秘密這件事,讓我有些生氣。如果是真的,那你很有可能不是真的喜歡我,隻是喜歡上一個自己臆想中的人。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很愛你。
有時候感覺,我遇見那麼多人,反複的成長是為了調整好自己,遇見站在終點的你。
如果你不是這樣,我會很傷心。”
“婷婷生氣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事。彆以為藏在這裡,就可以躲過一劫。”沈敘白微微躬身,恐嚇著墓碑上的照片。
他們有很多的話,很多的心情想要告訴許行舟。但也知道,許行舟永遠也聽不到。
死亡,等同於消失和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