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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彎新月掛在了樹梢上。有風吹來,月牙好似小船一樣的搖了幾搖。顧喬喬倏然驚醒。緩緩的從床上坐起來。抬眸看向臥室外的客廳。有一絲淡淡的暈黃的燈光從門縫裡透出秦以澤回來了顧喬喬翻身下床,輕輕的打開了臥室的門。客廳的吊燈沒有開。隻開了沙發旁的一盞台燈。秦以澤垂首坐在沙發上,正在翻著文件。聽到聲音,驀然抬頭。一個還有些睡眼惺忪的女孩,穿著白色的睡裙,披著臥室窗戶透過來的月光,猶如山間精靈一般的站在他的麵前。這一刻,秦以澤心口一悸。緩緩的放下了手裡的文件,眸光深邃,聲音輕柔,“還是將你吵醒了”顧喬喬蹙了蹙眉,鼻端隻聞淡淡的藥水味。他受傷了嗎顧喬喬走到了秦以澤對麵的沙發前,坐下後,遲疑的問道,“你受傷了嗎”秦以澤眉頭一挑,動了動左胳膊,笑道,“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一點小傷嗎想來在秦以澤的眼裡,隻有進醫院動了手術才叫受傷吧。秦以澤穿著黑色的睡衣,看不出他哪裡受傷了,但是剛才看到秦以澤用右手翻文件,想來是左手受傷了。秦以澤是一個左撇子,但是右手也同樣靈活,他很奇怪,日常生活用左手,但是刷牙寫字用右手。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左右開弓吧。顧喬喬離得近了,鼻端似乎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她看向了秦以澤的胳膊,猶豫了一瞬,還是站起來走到了秦以澤的麵前。想了想,在他的身旁坐下,轉過頭,看著秦以澤的左臂,緩緩的伸出手去就在顧喬喬的手剛要接觸到他的左臂的時候,秦以澤微微側身,不動聲色的躲過去。顧喬喬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她呆滯了一下,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秦以澤凝眸看向那兩隻攪在一起的小手,又將視線落在了顧喬喬的臉上。他專注的看著顧喬喬的眼睛,然後微微靠近她,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低語道,“有些事一旦沾上,容易上癮,怎麼辦呢”顧喬喬身體一僵,清澈如水的雙眸驀然瞪大,紅潤的唇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張開。她的心忽然跳得有些慌亂。臉頰似乎也在發燙。秦以澤,他為什麼還要在這樣安靜的夜晚,說這樣的話呢。顧喬喬有些無措,幾息後,驀然的站起了身子,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秦以澤星眸掠過一抹失望。隨即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想,手臂上的傷,是他心有所掛的見證。這是一個很不好的苗頭。因為對於他們來講,每次執行任務,都要抱著一去不回頭的心念,否則,下手的時候容易產生猶疑。都說置死地而後生。其實就是這個道理。可他這次卻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他一路上都在反省,可是卻無法讓自己斬斷對那個女孩的眷戀。是的,沒錯,是眷戀有了眷戀才有了牽掛,有了牽掛,他就會縮手縮腳。這是不被允許的。也是對其他戰友的不負責。秦以澤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了質疑。而這些質疑,在看到顧喬喬的那一刻,又都頃刻間土崩瓦解。他低眉斂目,靜默不語。室內的空氣仿佛有瞬間的凝滯。顧喬喬的腳在走出第五步的時候,站住了。回頭看向垂眸坐在沙發上的男子。一咬牙,又扭轉身子,快走幾步來到了秦以澤的麵前,悶聲悶氣的說,“給我看看你的傷。”她依然做不到置之不理。秦以澤勾了勾嘴角,卻輕輕的撩起了左臂的衣袖,挽至手肘。在前臂處,包著紗布,上麵透著斑駁的血跡,似乎依然有點點滴滴的鮮血在滲出。顧喬喬的目光落在了秦以澤的前臂處。難怪她會聞到血腥味,原來是還在出血啊。顧喬喬腦子裡有點混沌的念頭沒了,她擔憂的問,“已經包紮過了,為什麼還流血呢”秦以澤凝眉,緩緩道,“可能是洗澡的時候弄的吧。”“那就不要洗了。”顧喬喬脫口而出。秦以澤挑挑眉,卻沒在說話。顧喬喬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這人素來愛乾淨,執行完任務回來,怎麼可能不去洗澡呢。她怔怔的看著秦以澤的手臂,腦海裡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秦以澤的話。他話裡的意思,其實她是懂的。她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再次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繼續睡覺。反正已經上了藥,應該沒問題了。可是,她的腳步似乎有些沉重。看著秦以澤低垂的清俊的眉眼,似乎不怎麼在意,而他還有些疲憊。終於,顧喬喬緩緩的坐在了他的身邊,輕輕的托起了秦以澤的胳膊,將手指輕輕的放在了他傷口的紗布上。開始一點點的解開了紗布。想了想,又去外麵拿來了藥箱,手指拿著藥棉,一點點的擦拭起了傷口。傷口很大,縫了大約有十幾針。好像是被利器砍傷的。她小心的用手指的靈氣蘸著藥棉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肌膚。反正秦以澤其實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不尋常。她也沒必要在遮遮掩掩的。秦以澤側眸看向認真到一板一眼的幫著他再次處理傷口的顧喬喬,眉目柔和,聲音低柔,“你昨天下午的表現很棒。”“還行吧”顧喬喬低聲的說道。他的消息可真靈啊。此時已經是次日的淩晨了,說是昨天下午不為過。不過有褚成峰那個大嘴巴,秦以澤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玉笛是你爺爺的吧”秦以澤繼續的問道。帶著清冽竹香的氣息氤氳在兩個人的周圍。安靜,溫和,卻又帶著一絲侵略般的味道。似乎要在悄無聲息之間,就攻城掠地一樣。顧喬喬低下了頭,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後道,“是爺爺十歲時候雕刻的機關盒,裡麵養著珍珠,是準備送給太奶奶三十歲的生日禮物。”“養在極品翡翠玉裡的珍珠,顏色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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