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左手放在腿上,掌心向上,拖著右手手腕。右手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地麵。
從他的食指之中,蔓延出一道有若實質的白色細線,這道白線一直朝下蔓延,直達地麵,沒入枯葉之中。拋開地下白線那未知的長度,光地麵上的白線便有十米之長。
如果有武道高手在場,見到這一幕,必然會無比震驚。
老人手中的白線,乃是罡氣外放!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宗師。
但是宗師有強有弱,普通的宗師雖然可以凝結出罡氣,但放出去的罡氣都不能持久,往往隻是一擊過後,便會消散。
而老人在這根樹枝上,已經坐了一天一夜,手中拿到白線一直存在,仿佛是真正的細繩一般!
這意味著,他體內罡氣的雄渾程度,以及對內勁的掌控能力,已經達到出神入化之境!光是這一手,就強過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化境宗師!
宗師是站在武道界頂峰的人物。
沒有兩個保鏢披荊斬棘,淩永昌根本就上不來。
淩永昌提醒道“祖師,那個年輕人才24歲!”
淩永昌遲疑了一下,說道“大家都這麼說,而且武道界的高手也是這麼說的。我不是武道界中人,眼力不行,看不出那人是什麼修為。但是他曾在擂台上,擊敗過兩位站在半步宗師巔峰的超級強者,而且都是一招擊敗!”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招秒殺半步宗師,並不稀奇。
到了山頭附近,兩個保鏢留在原地待命。山頭上的地形已經比較平整,淩永昌獨自一人上來也不過是多花點力氣罷了。
淩家最厲害的兩個保鏢,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淩永昌帶到了山頭之上。
“嗯。小淩,你怎麼來了?”老人緩緩收回手中的白色細線,淡淡問道。
淩永昌咬牙道“我淩家遭受了奇恥大辱,這是我一生中從未遭受過的羞辱,而且我淩家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小淩鬥膽乞求祖師出手相助!”
除非春節或者中秋這種重大節日,淩家人不會隨便上山來打擾老人閉關修行。今天隻是一個平凡普通的日子,淩永昌忽然上山,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任何武者聽到宗師之名,都會心生畏懼或者崇拜之情,但是他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顯然在他看來,宗師也不過如此。
“什麼?”血煞祖師微微動容“你確定?”
“估計真的是一位宗師。”血煞祖師若有所思。
之所以誇張一些,當然是希望能夠說服血煞祖師出手。
但是十幾年前,血煞祖師似乎是突破了某種桎梏,或者是悟出了什麼天地至理,整個人慢慢變得越來越平和。以前他做的最多的就是殺人,但從那之後,他開始試著救人。
淩永昌恨聲道“有個年輕人恃強淩弱,羞辱我淩家滿門!而他之所以如此肆無忌憚,除了他是當今湘南省一把手的女婿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是一位宗師!”
但總體來說,這位趙定邦眼中的“殺人狂魔”,看人不順眼就殺人的血煞祖師,身上沒有任何凶煞之氣,看起來比較和藹,甚至還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這才有了白衣仙人的傳說。
不過淩永昌知道,這些變化是這十來年才慢慢發生的。十幾年前的血煞祖師,那一身殺氣和煞氣,讓第一次上山的淩修澤回家之後,連做了一個月的噩夢。
“發生了什麼事情?”老人的聲音沙啞而遲緩,似乎長年累月不與人交流,讓他說話有點費勁。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附近傳來。
他們淩家的確遭受了從未遇到過的羞辱,但淩永昌內心深處,並不覺得淩家正在麵臨生死存亡的危機。雖然趙定邦現在的形式看起來不太好,但淩永昌相信趙大人還有翻盤的機會。
他們是從一條隱蔽的小道爬上山的。但是這條小道,淩家人一年到頭才走上兩三次,隔了這麼久沒來,早已經被荒草和荊棘覆蓋。
而眼前的老者,更是站在宗師境頂峰的絕世強者!
但是做到這一切的人,隻是個24歲的年輕人,這就真的有些稀奇了。
湘南省首富淩永昌走到老人身前的大樹下,儘管他的年齡比起老人差距不大,但是卻恭畢敬的跪下來,額頭貼地,恭聲喊道“祖師!”
淩永昌說的話,稍微有些誇大的成分。
“嗯。”血煞祖師淡然點頭“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