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爺看到了什麼?”葉修喝了一口酒,神色自若的問道。
“我看到了這四個孩子,一開始他們站在距離我很遠的一座極高的山上,山上有許許多多的人,那些人影就更加模糊了。隻不過這四個孩子的身形我太熟悉了,所以才能推測是他們。”
“後來畫麵一閃,我看到了一雙很美麗的眼睛,我從那雙眼睛裡麵,看到了愛戀、祈禱、崇拜等等情緒。我估計那極有可能就是小妖的眼睛。”
“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倒映著一副畫麵,有一塊遮天蔽日的黑影在極高的天空之中,充斥著死亡、殘暴和強大的氣息。而那方黑暗的天空中,有一個穿著金甲的男人伸開雙臂,似乎是孤身一人在與那個黑影對抗。”
“我大膽推測,如果那雙眼睛是小妖的,能讓她如此愛戀崇拜的男人,應該就是你,葉修。”
葉修和小妖等人都是一愣,葉修下意識的將酒杯放倒嘴邊,才發覺杯中已經無酒,他緩緩放下杯子,平靜的道“這也許是不可知的未來?但這和我的身世有什麼關係?”
劉吟風拿過酒瓶,給葉修倒滿酒,說道“因為我看到的東西很模糊,非常不可思議,我並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所以隻有你親自去看一看。”
葉修問道“去哪裡?”
“許文鐘,等你哪天知道多笑笑,你就能成為宗師了。”
兩人碰杯,一飲而儘。
一輪紅日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來,天亮了。
“好美。”劉吟風發出一聲幾乎低不可聞的歎息,他深深的看了身邊的藍萱一眼,然後閉上眼睛,緩緩倒在了她的懷裡,生機斷絕。
“黃酒,等你哪天能戒酒了,就能成為宗師了。”
暴雨早就已經停歇,但天邊竟然還是掛著一道七色彩虹,似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小妖沒有哭,她的眼淚已經哭乾了。
她靜靜的閉上眼睛,抱著劉吟風,離開人世。
李財這個圓滾滾的胖子,一晚上瘦了幾十斤,他跪下來,露出含淚的微笑“劉爺和萱姨最終還是和好了,真好。這是個好事對不對?”
小妖等人發出壓抑至極的啜泣聲。
她從捷達車的儲物格裡拿出四封信。
劉吟風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又對四大使者分彆說了幾句,最後他緩緩起身,讓藍萱攙扶著他進了屋。
許文鐘已經雙腿重傷,實在跪不下來,他深深的彎下腰,說道“劉爺,走好。萱姨,對不起。”
“小妖,雖然你年齡最小,但是男人成熟的晚,尤其是沒有結婚的男人,不管是二十多歲,還是三十多歲,都是些孩子罷了。你要承擔起最大的責任,多多看著你那三個不爭氣的哥哥。葉先生誌不在此,西南地下世界還得你們四個儘心儘力為他看好。我劉吟風雖然斷子絕孫,但幸好有你們四個孩子。哪怕坐擁西南地下世界的大好江山,也不算什麼,有你們四個孩子,才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劉爺,萱姨,走好。”黃酒重重的跪倒在地,為心中的父親和母親送行。
劉吟風沉聲道“去長安。”
“李財,等你哪天不愛錢了,你就能成為宗師了。”
葉修和小妖等人站在院子裡,靜靜的看著兩個人慢慢的爬上石頭,然後相依相偎的坐在一起。
片刻之後,說著說著她的嘴角開始溢出漆黑的鮮血,藍萱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我不恨你了,黃泉路上你慢點走,下輩子我等你來娶我,隻是不要讓我等太久啊……”
過了許久,兩個人都洗了澡,換上一身非常乾淨的舊衣服,手牽手著朝著山頭最高點走去,那兒有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
藍萱將劉吟風抱在懷裡,表情平靜而祥和,她看著天邊的彩虹,然後低下頭對著已經死去的教書先生低聲說著什麼,似乎是在告訴他天邊的彩虹到底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