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遊謙腦門被按得生疼,本來他就生氣,當下更是口無遮攔起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喲,我以為誰呢,這不是楊大教練養的天才嗎今天不跑步了那麼努力我還以為您明天就世界冠軍了呢”
周洲看了看派克,從來都護著派克的他頭一次沒說話。
派克擰著眉毛,他沒聽懂徐遊謙要表達什麼,但是從他的語氣中,派克直覺他並不是在誇自己。
這種環境讓派克很不舒服,而他從來解決這種心情的辦法隻有一個
“都跟我,跑步去”
“撒開撒開你有毛病吧”
徐遊謙和周洲就跟兩個小雞崽一樣被派克拽著,拎到操場上跟他一起完成每日夜跑。
感覺到脖子上的巨力,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於是互相賭氣的兩個人就開始在跑道上較真起來,越跑越快,完全是在撒氣。
而派克眼睛一亮,很快追了上去。
於是三個人就這麼沉默地跑了好久好久,一開始還能掙個頭名,然後就開始比耐力,又到後麵,完全是咬著牙在跑。
身邊的人還沒停,自己這時候停下不就輸了嗎正是勝負欲極重的年紀,誰也不想第一個認輸。
直到徐遊謙一個踉蹌,條件反射抓了一下身邊的人,派克不受控製往前倒去,又撞到本就有些搖晃的周洲。
三個人就跟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倒在一起。
今天又比平時多跑了一些,熟悉的力竭的感覺又湧上來,身體運動後的多巴胺瘋狂分泌,隻感覺身心舒暢,派克控製不住笑起來。
其實跑了這麼幾個小時,這時候周洲和徐遊謙的火也散得差不多了。側頭一看,大家臉上都是被汗劃出的黑印子,混著剛才倒在草地上的泥土和草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兩個人忍了又忍,還是沒憋住跟派克一起笑起來。
三個人就跟神經病一樣躺在操場旁的草地上笑了一頓。
笑累了,身體也還沒恢複過來,三個人就躺在那裡看星星,過了好一會兒,徐遊謙才低聲說道“那個什麼,不好意思啊,這兩天狀態不好,大姨夫來了。”
周洲笑了兩聲“沒事,你也沒說錯。”
徐遊謙和派克都偏過頭看他。
隻見周洲的笑意退去,表情變得有些惆悵,他說“我確實羨慕你們,一個家裡什麼都有,一個有大教練支持,你們的未來一看就很光明。不像我,這回要是淘汰了,我連下次來這個選拔營的錢都沒有。”
國家隊選拔營的錢雖然是各省隊自己報銷,但是過來的路費省隊可不報銷,周洲家裡離這裡遠,高鐵票對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徐遊謙顯然沒想到這茬,微微瞪大了眼睛。
周洲看著他不可思議的表情,苦笑一聲繼續說道“沒什麼不可思議的,雖然生活變好了,但總有人是掙紮在溫飽線上的。我也總是想著,我要是有錢,應該就沒什麼煩惱了。”
“有錢人也是有的。”徐遊謙開口說道,他轉過頭去看著星空,“從小我就是被叫做富二代,紈絝子弟。明明我也沒乾什麼出格的事,就是好多人在那關注我,挑我的毛病。我學習不行,家裡就讓我練體育,沒想到體育生更是讓那幫人看不起,天天就說我一事無成,多大了還隻知道跑步,還跑不出成績,簡直無可救藥。”
周洲沉默了一下,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嗨,沒事我都習慣了。”徐遊謙不在意地說,他轉過頭看派克,“倒是你,我倆都分享了,派克你最近發什麼瘋呢,天天都不見人影。”
周洲也轉過頭來看他,他也好奇。明明派克已經名列前茅了,為什麼還這麼不惜透支的努力呢。
派克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交代背景故事。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開口“我在孤兒院的時候,隻有跑得快,才能吃飽。”
徐遊謙和周洲顯然沒想到是這個展開,派克竟然是個孤兒,這個震驚的消息一出,兩個人不由得腦補了不少。
派克雖然是說自己平時靠打獵才能抓到小零嘴,但兩個人自動腦補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小派克穿著全是補丁的衣服,在一幫小孩中衝到第一個搶飯吃的場景。
嘴賤心軟的徐遊謙都差點哭了。
派克沒注意到他倆的眼神,慢吞吞地接著說“我覺得,隻要跑得快,都不是問題。”
徐遊謙和周洲心中一動。
是啊,隻要跑出成績,彆人的非議,家裡的貧困,全都可以解決。他們現在因為這些問題傷神,還不如像派克一樣,多跑兩步。
“那,你的目標是什麼”周洲問。
派克笑起來,漫天的星空上他好像又聽見楊勝的嘮叨聲。
如果有一天,他也能身披國旗,站在領獎台上就好了。
“奧運冠軍”
徐遊謙被他的豪情壯誌逗得笑起來,隻覺得胸中的鬱氣煙消雲散,滿懷都是對未來的期待。
d,這把老子乾了
“那我也意思意思,來個奧運冠軍吧”
周洲也不甘示弱。
“奧運冠軍是我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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