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愣了一下,悄然將繡帕上那個剛繡了一半的“戈”字遮住,輕輕搖頭,“不是,就是……隨便打發時間而已。”
劉小昭見她表情不對也不敢多問,她知道今日有人登門商議沈鸞的婚事,可沈姐姐似乎一點都不關心,帶著她一塊兒做繡活。
劉小昭見過蕭然和秦戈,也看得出沈鸞對這兩人的區彆,如今沈姐姐要跟蕭家議親,怎麼說呢,劉小昭覺得很詭異。
沈家花廳裡的氣氛,此刻更加詭異。
那一團和氣又略帶微妙的氛圍,饒是見慣了場麵的金氏,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勞煩蕭夫人又來一趟晏城,路上辛苦了。”
蕭夫人嗬嗬嗬地笑,“那不也是為了兩個孩子嗎,為了他們多跑兩趟算什麼?”
“蕭夫人說的是,要說這兩個孩子的事情也是奇怪,來來回回地折騰,讓人猜不明白,這事兒蕭然可跟你細說了?”
蕭夫人怔忪了一瞬,“細說什麼?然兒隻說他與沈鸞私下裡已經商議好了的,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
金氏立刻熄了期待,得,這一位怕是還沒自己明白。
反正也想不明白,沈鸞又讓自己相信她,金氏一咬牙,開始跟蕭夫人商議起婚事來。
……
蕭夫人這一趟登門,總算是順順利利地將親事給定下。
大致敲定了一些細節,沈鸞和蕭然定親的消息,自然地便傳了出去。
“是蕭家啊,真是有趣,這沈三姑娘與蕭大人之前不是還鬨了一出退婚?怎麼這又繞到一塊兒去了?”
“誰知道,不過也是情理之中,蕭然如今聲名在外,那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兒,蕭老爺身為甘州指揮使,手裡捏著的可是實權,沈三姑娘嫁給他,沈家這不就有了靠山了?”
“不過我以前還以為沈三姑娘會跟廣陽侯世子……”
“噓……人家親事都定了,你可不要胡說啊,萬一讓人聽見。”
“不說不說,單看這門親事,那必然是要轟轟烈烈,還以為沈大人娶了個孤女沈家就要落敗,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沈鸞與蕭然的親事很快傳得沸沸揚揚,成了晏城最受關注的消息。
廣陽侯夫人在家中急得團團轉,“怎麼就定親了?秦戈這才走多久,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的,等他回來就讓我上沈家去提親?這可怎麼是好?不行,我得上沈家去問問去!”
秦舒將她攔住,“娘,阿鸞與哥哥的事情又沒正式定下,你這會兒去問能問出什麼來?”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啊,我好好的兒媳婦給蕭家搶走了,對,我應該去蕭家問,還講不講道理?”
秦舒哭笑不得,朝著秦宇猛使眼色,秦宇笑嘻嘻地過來幫她,“娘,你這才叫不講道理,人沈姑娘尚未婚配,正常定親也沒有問題嘛。”
韓氏一巴掌拍在秦宇的背上,“你這個沒良心的,那你哥怎麼辦!我就說他走的那日看著樣子不對勁,沈鸞也沒來送他,那時候他們兩就鬨彆扭了?可有什麼事情是解不開的,怎麼不等秦戈回來這麼急著把親給定了呢?”
韓氏那個頭疼喲,好不容易秦戈有了個想娶的姑娘,這就被人給截胡了,難道她兒子真要打光棍了?
“怪不得昨個兒收到信裡就報了個平安,多一個字沒有,這事兒不準讓你哥知道,菩薩保佑,可千萬得讓秦戈平平安安回來,剩下的……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
親事定下,沈鸞每日依舊如常。
她依舊用心地料理鋪子裡的事情,她新買了好幾片水田,又盤了兩家食肆,重金從外麵聘請了兩位廚子。
這兩人都走南闖北過,什麼樣的菜係都會做,其中一個還特彆擅長麵食,給沈鸞那麼一描述,聽得沈鸞都入了神。
“真有你說的那種乾糧,用水一泡比乾啃更好吃?”
“真有,我就嘗過,那會兒走迷了路都快餓死了,幸而老天保佑被人救了,他們就給我吃了一種用水泡開的粉末一樣的乾糧,泡了水之後變成了糊狀,香氣撲鼻,那滋味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不知為何,她的記憶似乎被拉回了許久之前,秦戈給她寄回的那些相思餅上。
雖喚作相思,口感卻極難下咽。
她漸漸有了想法。
“那種東西你會做嗎?”
廚子咂咂嘴,“我隻依稀記得那味道,想要做出來得琢磨一番才行,不過是真好吃,我問過的,那些族人拿它當主糧,能保存許久還抵餓,是個好東西。”
沈鸞當即來了興致,讓他務必好好回想,沒事兒就見天地往食肆跑,跟另外幾個廚子一塊兒貓在廚房裡。
金氏有時候想要找她都找不見人,“阿鸞呢?又去食肆了?”
劉小昭乖乖地點頭,“沈姐姐好像對做那個什麼餅特彆有熱情,但說今日會早些回來。”
金氏目光黯了黯,歎了口氣道傻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