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家,總不會想讓我抬著這張桌子走吧。”廉歌笑著,說道。
聞言,老漁夫和老太太轉過了頭,再看了眼桌上的話,
“……謝謝。”
看著廉歌,老漁夫沉默了下,還是點頭,道了謝。
廉歌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
“……小先生,這夜已經深了,您看您是在這堂屋裡在坐會兒,還是就休息了……您要是休息了,我好帶您去房間……嘿,這歲數大了,該困得時候困不著,不該困得時候反倒是困了。”
再看了看畫,老太太看著廉歌,出聲詢問道,
“勞煩了,老人家。”
廉歌再站起了身,
“不勞煩,不勞煩……”
老太太擺了擺手,領著廉歌朝著旁邊一間屋子走去,
“平日裡啊,家裡也沒什麼人來,這間屋子也沒什麼人住,剛才吃飯前的時候才給它收拾了下,從衣櫃裡拿了床曬過的棉被,被套這些啊,也都是洗過的,小先生彆嫌棄。”
一邊走著,老太太一邊說著。
“勞煩了。”
“誒,小先生不用這麼客氣……”
……
“那小先生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就喊,我和老頭子就住在隔壁屋……對了,我給您再提壺熱水進來,要是晚上渴了也能喝口水。”
“……那小先生你休息,老婆子我就先出去了。”
笑嗬嗬著,在堂屋裡來回幾趟,忙活了陣後,老太太便帶上門,走了出去。
收回目光,廉歌轉過了視線,透過房間裡的窗,朝著窗外看去。
窗外,依舊下著細雨,淋在屋頂瓦片上,發出些細微的聲響。
遠處,村子裡一戶戶人家屋裡,燈火依舊星星點點亮著。
“吱吱,吱吱吱……”
一旁的小白鼠重新竄上了廉歌肩上,轉動著腦袋,看了看房間門,又透過窗,望了望雨中的村落,朝著廉歌叫了兩聲。
聞聲,廉歌微微仰頭,望著窗外遠處,沒應聲。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轉動著腦袋,又叫了兩聲,
廉歌聞聲,轉過視線,看了眼小白鼠,不禁微微笑了笑,
“要是沒毛筆,就拔你身上的毛來做一支。”
“吱吱,吱吱吱。”
“你以為你那頓飯是白吃的,吃了人家的飯,活該你遭罪。”
“吱吱,吱吱吱!”
“我看你也沒少吃……”
房間裡,廉歌的話語聲和小白鼠的叫聲混雜著。
……
翌日,清晨,
一夜雨後,村子裡的道路顯得有些泥濘,雨後還帶著水汽的山風不時從村子另一頭拂來,
村子口,穿著筒靴的老漁夫送著廉歌,
“老人家,就到這裡吧,不用送了。”
通往山腰盤山公路的坡道口,廉歌頓住了腳步,望了眼身後的村子,
村道上,一些早起耕種的村裡人正來往著,或是提著鋤頭,或是背著背簍,踩著泥濘的道路,或是朝著田間地頭走去,或是從田間地頭回來,
一戶戶人家,升著寥寥炊煙,雞鳴狗吠聲,混雜著些蟲鳴鳥叫聲,不時傳來。
“再送一截吧,我把小先生你送到那上麵,再回去。”老漁夫出聲說道。
聞言,廉歌隻是搖了搖頭,
“就到這裡吧。”
廉歌說著,從遠處村子裡收回視線,再看了眼老漁夫,
“老人家,這幾天就彆出船打漁了,儘量待在家裡吧。”
說完,廉歌便沒再解釋,轉過身,便沿著坡道,朝著村子外遠去。
“誒……”
老漁夫踩著筒靴,緊走了兩步,又頓住了腳,站在原地,看著廉歌漸漸走遠。
“謝謝……”老漁夫低聲念了句,轉回了身,朝著家走了回去。
挪著腳步,廉歌沿著坡道走著,一人一鼠隨之漸行漸遠。
身後,那老漁夫同那村子一起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