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納特用腳跟推了推背靠牆壁的吉賽爾赫。此時耗子幫首領已氣息全無,粉碎的顱骨也不再滲出血水。
米希爾雙膝跪地,尋找自己的劍。她用雙手在濕泥和尿液間摸索,卻沒發覺自己正跪在一攤迅速擴張的血泊裡,她的眼前出現大量黑色的斑點,幾乎看不到什麼東西了。而邦納特朝她緩緩走去。
“不!”
賞金獵人抬起頭。
希瑞跳下奔馬,搖晃了一下,但隨即單膝跪倒在地。
邦納特開懷大笑起來。
“哈,耗子。”他說,“第七隻耗子,來得正好,這下就能湊齊了。”
米希爾找到了劍,卻無力抬起。她喘息著撲向邦納特的雙腳,用顫抖的手指抓住他的靴子。她張嘴想要尖叫,但從口中噴出的並非叫聲,而是鮮紅的液體。邦納特的腳狠狠踩下,讓她的身子陷進了泥地。米希爾捂住破開的肚腹,拚命又爬了起來。
“不!”希瑞喊道,“米希爾!”
賞金獵人沒有回頭,隻用動作回應了她的呼喊。他用力地拍出一劍,米希爾的身體就離地飛起,撞上牆壁,仿佛一隻癱軟的,被鮮血染紅的布娃娃。
希瑞的喊聲一下子就噎在喉嚨裡,她用顫抖的雙手伸向佩劍。
“凶手!”她被自己陌生的語氣嚇了一跳,同時感到一陣口乾舌燥,“凶手!雜種!”
邦納特好奇地盯著她,腦袋略微偏向一旁。
“你也想找死嗎?”他問道。
希瑞走上前去,小心地繞著他轉了半圈。她抬起劍身,晃了晃,猛然刺出,但這下隻是佯攻。
賞金獵人哈哈大笑。
“找死,”他重複道,“小耗子想找死!”
他在原地緩緩轉身,免得自己被逼進死角。但對希瑞來說,這都無所謂。她的心裡洋溢著憤怒和憎恨,殺戮的欲望讓她全身發抖。她想殺死這個可怕的男人,想體驗一下劍刃刺穿人體的感受。她想劈開他的動脈,看著他的血液伴隨心臟跳動的節奏噴湧而出。
“小耗子,”邦納特抬起血跡斑斑的長劍,往劍刃上吐了口唾沫,“在你慘叫之前,讓我瞧瞧你有多大能耐!奏樂!”
灰色的岩壁上出現了一塊模糊的色塊,一隻手伸了出來。費恩醒過來之後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自己被幻術困住了。他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破解了這個幻術,甚至不能算是破解,隻是幻術的生效時間到了。
費恩沒有找到希瑞,原本希瑞所在的位置現在隻有雜草。
“神!”費恩的雙目赤紅,他不知道自己消失之後,希瑞所遇到的事情是她原本應該遇到的。自從帕薇塔死後,費恩不敢再相信有自己參與的“原劇情”了,他喘著粗氣,用說用力抓了抓自己灰白色的長發。
“不管你是誰,梅裡泰莉,弗蕾雅,莉莉特,克裡夫甚至是卓蘭·阿赫·特拉,不管你存不存在。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敵人。”費恩沒有浪費時間在咒罵上,他開始翻找自己的次元袋,準備施展法術,“生物定位術,生物定位術”
他拚命翻找著狼皮,最終找出一塊臟兮兮的,曾經用過的狼皮。費恩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在狼皮上寫寫畫畫起來。他用精靈語念誦著長長的咒語,用自己的血來描述希瑞,“與我有相同血液的人”
法術並沒有生效,可能是相互之間距離超過了1000尺,也有可能是有10尺寬的水流橫亙與兩人之間,但是無論是什麼原因,生物定位術完完全全的浪費了。
“可惡!”費恩把手中的狼皮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狠狠地揉了揉臉,“冷靜,冷靜,憤怒是最大的敵人。”
他所能施展的法術之中完全沒有現在可以用得上來尋找希瑞所在位置的,王車易位的話,也超出了施法範圍。
“隻能看痕跡了”費恩惱怒自己沒有在凱爾·莫罕跟維瑟米爾學習怎麼分辨馬蹄印,麵前的亂糟糟的腳印之中,費恩隻能看出一個人的腳印,遍布四周,但是沒有靠近費恩昏迷的位置,“這應該是希瑞在找我”
然後費恩彎下腰仔細查看,一道明顯的馬蹄印從這裡延伸出去,他用馬蹄鐵的形狀分辨出馬匹前進的位置。
“就是那嗎?”費恩撕開卷軸,念出啟動語,一匹黑色半真實半虛幻的,燃燒著暗紅色火焰的馬出現再了費恩麵前。這匹魅影駒的外形是費恩在卷軸上設計好的,因為外形太過羞恥,所以一直沒有拿出來用。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等我,希瑞。”費恩騎上了馬,朝著馬蹄印延伸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