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秘密對於我來說並不是秘密。”費恩慵懶地烤著火,似乎想要把頸澤潮氣烤乾,“為此花費了大量的寶石,我想您應該不會太過在意。”
“大量寶石?”凱特琳將眼神轉向了羅柏。
“是的,包括投石機的建造和野火的製作。”
“野火,好吧。”凱特琳懷疑費恩是從君臨來的,“還算有價值。”
“我會讓他們畏懼與尊重羅柏的,這也是我的宮廷法師的工作之一。”
“不說這個了。”羅柏趕緊轉移話題,他知道費恩和凱特琳三觀不合。他從一堆紙張中翻出一封信,“我收到一封信,還有一封是給你的,但和我那封一起寄到了臨冬城。”
羅柏的語氣令她有些不安,她攤平紙張讀了起來,然後關切隨即轉為懷疑,接著變成憤怒,最後成了擔憂。
“這是瑟曦寫的信,不是你妹妹寫的。”看完之後她說,“這封信真正的意思,正是珊莎沒寫出來的部分,什麼蘭尼斯特家對她多麼照顧優待,其實是威脅的口氣。他們扣住了珊莎,當成人質和籌碼。”
“上麵也沒提到艾莉亞。”羅柏難過地指出。
“的確沒有。”凱特琳不願去想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尤其在此時此地。
“我本來希望,如果小惡魔還在你手上,我們就可以交換人質。”他拿過珊莎的信,把它揉得稀爛,她看得出這不是他第一次揉了,“鷹巢城那邊有消息嗎?我已經寫信給萊沙阿姨,請她援助,她是否召集了艾林大人的封臣?峽穀騎士會加入我們嗎?”
“隻有一個會來,”她說,“最優秀的一個,那就是我叔叔。然而黑魚布林登畢竟是徒利家的人。我妹妹不打算派兵到血門之外。”
羅柏深受打擊,“母親,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召集了這支一萬八千人的大軍,可我不……我不確定……”
“羅柏,你在怕什麼?”她溫柔地問。
“我”他轉過頭,借以掩飾流下的淚水,“如果我們進兵……就算我們贏了……珊莎還在蘭尼斯特手上,父親也是,他們會被殺的,對不對?”
“他們正希望我們這麼想。”
“你的意思是他們說謊?”
但是羅柏彆無選擇,假如他到君臨宣誓效忠,那他可能永遠回不來了。即使他能夠回來,那那些封臣就會對他毫無尊重,甚至還可能有人投靠蘭尼斯特。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羅柏在戰場上擊敗蘭尼斯特,逼迫蘭尼斯特交出人質,甚至如果能夠俘虜泰溫或者詹姆,瑟曦將不得不交換人質,北境將立於不敗之地。
“若是戰爭並非對她不利,”羅柏問,“而是對我們不利呢?”
凱特琳握住他的手,“羅柏,我不打算隱瞞事實,假如你戰敗,那我們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據說凱岩城的人都是鐵石心腸,你要牢牢記住雷加的孩子是什麼下場。”
羅柏重新恢複了力量,他知道自己不能輸。
凱特琳向羅柏了解了一下河間地的戰況,艾德慕命令凡斯與派柏防守隘口,但是被詹姆·蘭尼斯特擊敗,凡斯以身殉職,派柏向奔流城撤軍,但是弑君者窮追不舍。而泰溫·蘭尼斯特率領著另外一支軍隊從南方迂回逼近。至於艾德·史塔克所派出的國王的軍隊剛剛度過紅叉河就被蘭尼斯特的軍隊所伏擊,全軍覆沒,現在泰溫·蘭尼斯特的軍隊正沿著國王大道向北方赫倫堡進軍。
所有的消息一個比一個糟糕,羅柏與封臣們討論的結果則是南下支援奔流城,不然蘭尼斯特的軍隊將會攻陷河間地所有的城堡。
“事實上,我們並不確定河間地與蘭尼斯特的關係。據說簒奪者戰爭期間,徒利家族曾經有與蘭尼斯特聯姻的想法。”費恩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怎麼敢!”凱特琳對於費恩的大膽言論十分憤怒,她連手裡的杯子都摔在了地上。
“說句不尊重的話,如果北境帶給徒利家族的好處遠遠低於蘭尼斯特家族,我並不覺得徒利家族不會反叛。除非羅柏有足夠的實力能夠壓製一切野心。凱特琳夫人,您的出身並不能決定徒利家族的決定。”
“是的,母親。我也是這樣想的。”
凱特琳不可置信地看著羅柏,她突然覺得羅柏是那樣的陌生,這肯定與眼前這個巫師有關。
“我們必須保證史塔克家族是最為強大的才行。”羅柏經過費恩的熏陶,已經慢慢拋棄了一些維護“榮譽”的想法,開始向著陰謀論者的方向發展,不過一切都還是不明顯。
凱特琳感覺羅柏身上關於艾德·史塔克的影子漸漸消失了,她既欣慰又難過。然後她癱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
“你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