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貢跟在矮人後麵,他臉色凝重,一言不發,是不是彎腰查看地麵留下的痕跡。波洛米爾與希瑞和費恩走在最後麵,此時這個高大的戰士也不願意說話了,他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了雙腿上,沒有開口說話的餘力。
隻有萊戈拉斯仍然腳步輕快,甚至沒有在青草上留下足跡。他從蘭巴斯中汲取他所需要的營養,他甚至可以光天化日之下一邊睜著眼睛行走一邊睡覺——如果那可以被稱為睡覺的話。
追蹤者們滿身疲憊地跟著阿拉貢爬上了長長的山坡,竭儘全力登上了山頂。這座圓形的山丘位於這一列山崗的最北端,它獨自矗立,在平原之上。灰暗再次籠罩了這片草原,普通人已經看不清遠處的景象,隻有西北方,有一片更加濃厚的陰影映襯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
他們在這裡找不到任何指路的東西,並且空氣也慢慢變冷,仿佛冬天再次追上了他們的腳步。“這風是從北方雪地吹來的。”阿拉貢說。
“它在天亮之前會吹到東方。”萊戈拉斯說,“不過你們要是必須休息,那就休息吧。隻是彆放棄希望,明日還是未知之數,謎底經常隨著旭日東升而揭曉。”
追蹤者們升起了火塘——在地麵上挖出一個小洞,在小洞中生起火。這種生火方式可以避免火焰被強風所熄滅。但他們並沒有燃燒木柴,也沒有羊糞或者牛糞可以點燃,燃料是一張羊皮紙,所有的火焰都來自一張卷軸。
所有人裹著精靈鬥篷,都圍著火堆坐下。費恩將自己的精靈鬥篷披在了希瑞的身上,恒定在他皮衣上的魔法足夠抵禦這樣的寒冷。萊戈拉斯並沒有休息,他在營地周圍踱步,輕輕的用精靈語哼唱歌曲,幫助同伴們快速入眠。等到無遮無擋的曙光再次升起,一輪朝陽衝破薄雲躍向天空之時,寒冷已經向東吹去,所有的霧氣都已消散。
追蹤者們的前方和東方就是洛汗北部高原,那片土地他們在大河上看到過。西北方向矗立著幽深的範貢森林,森林陰鬱的外延還在十裡格開外,更遠處的坡地則隱入了遠方的朦朧迷霧之中。
更遠一些,美賽德拉斯在微光中遙遙聳立,潔白的峰頂仿佛漂浮在一團灰雲裡,那是迷霧山脈的最後一座山峰。他們看到恩特沛河從範貢森林裡流出,迎向山脈,那一段河流狹窄又湍急,水流深深地切割出了陡峭的兩岸。
奧克蹤跡轉離了山崗,朝著河流去了。
遊俠銳利的目光循著蹤跡看向了恩特沛河,又從河流轉向了森林。他看見遠處一片綠色之中有一團飛快移動的模糊黑影。遊俠趴在地上仔細聆聽,精靈則站在他身邊,看向那裡。
那不是黑影,而是一群騎兵的小小身影。在精靈眼中,他們人數眾多,長矛的尖端反射著晨光,這是凡人無法察覺的微光。而在那些騎兵的後方,有一縷黑煙正在嫋嫋升起。
“騎兵!”阿拉貢一躍而起,“我聽見了眾多的馬蹄聲。有許多騎著快馬的騎兵正朝我們奔來!”
“確實。”萊戈拉斯說,“總共有一百零五個,就在你趴下去的那段時間裡,我就數清楚了。他們發色金黃,長矛雪亮,哦,他們的領隊還很高大。”
“那是洛汗的騎兵。”沉默許久的波洛米爾突然說道,“但我看不清那領隊的樣子。也有可能是我看清了也不認識。”
“沒關係的,波洛米爾,精靈的目光遠比我們要敏銳得多。”阿拉貢說。
“那些騎兵離我們隻有五裡格。”精靈說,“這並不遙遠。”
“不管五裡格還是一裡格,我們在這光禿禿的地方都逃不過。”吉姆利說,“我們是在這裡等他們,還是繼續走我們的路?”
“我們就在這等。”阿拉貢說,“我累了,我們的追擊也失敗了。至少有人搶先了我們一步,因為那些騎兵也是順著奧克得蹤跡往這邊奔來的,我們也許能從他們那裡打聽一些消息。”
“或者挨上幾記長矛。”吉姆利不滿地嘟囔。
“有三匹馬空著馬鞍,但我沒看見霍比特人。”精靈繼續眺望。
“我可沒說是好消息。”阿拉貢說,“但無論是吉是凶,我們也隻能等待。”
“但要先讓我們知道我們不好惹,我可不想在表露身份之前就被長矛戳穿。”波洛米爾說道,“這種死法太蠢了。”
“你說得對,波洛米爾。”小法師舉起魔杖,一道紅色的火花從魔杖上升起,飛上天空。之後火花驟然炸開,形成了一條由火花構成的惡龍,飛向了騎兵。
“這是什麼?”萊戈拉斯指著煙花問道,“這是史矛革?”
“是的,我聽說霍比特人喜歡這個。要是皮平和梅裡看到了這個,肯定會知道我們在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