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雪衣徐徐道來,“鬼族得到麒麟玉符的消息,派出四名鬼將,血洗北夷王族,若非在這之前,北夷王族舉國之力,將麒麟玉符送入了天葬地的先賢聖地之中,北夷,早已不複存在。”
鬼族的怒火和目標,才得以轉移。
“鬼族竟如此喪心病狂?”淩兮月臉色沉下。
讓淩兮月更為心驚的是,偌大一國,竟被區區四名鬼將,攪得天翻地覆?
而且,據她所知,當時的北夷可非今日光景,千年前的北夷國,說和如今的天臨王朝實力不相上下,都不為過。
“先賢聖地,是天塹,就是一個天然的防護屏障。”納蘭雪衣嗓音幽遠,仿佛飄向了千年前,那場屠戮,“鬼族就此,再尋不得麒麟玉符。”
淩兮月感歎,“不想將麒麟玉符交給鬼族,又不想禍及整個北夷,送入先賢聖地,雖然危險,但也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北夷的先祖,也算是有勇有謀。”
難怪她小舅媽也那般機智,原來是遺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血脈?
自己出來這麼久,也不知道小舅那麼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這個小舅媽,也是真的難搞定。
哎,她真是操碎了心。
納蘭雪衣頷首,表示讚同,“當時北夷族,也隻有這樣做,能兩全。”
“對了,你們三族不是有個什麼協議?”淩兮月忽的想起,“就是,就是那個不允許插手中州各國爭奪,井水不犯河水,鬼族為何能這樣堂而皇之的,屠殺一國王族?”
“所謂協議,有時候,隻是一紙空談。”納蘭雪衣不溫不火的,說著殘酷現實。
說白了,隻要不做得太過,不影響到另外兩族的根本利益,都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這一紙協議,權衡的,也隻是三族利益,讓深受創傷的三族得以休養生息,下麵的小嘍囉如何鬨騰,隻要不抬到明麵上,不具備威脅性,都是可以忽略的。
這些,淩兮月又如何不知?
她笑笑,說點實在的,“那你們兩族,對麒麟玉符,就不感興趣?”
鬼族的手中,本就有了那件至寶的碎片,再握有能打開龍門的石符,豈不更加危險?
“也不是沒嘗試過阻止鬼族血洗北夷,隻是我族和皇甫家族聞訊趕到的時候,為時已晚。”納蘭雪衣嗓音淡漠,“之後,三族也多次派人進入過天葬地,都未尋到。”
他輕歎,“麒麟玉符,也就此失去了蹤跡。”
淩兮月捏著一節枯藤,在手中把玩,自言自語嘀咕聲,“那我上次白跑一趟,也不算冤。”
畢竟三族的人,近千年時間,都沒找到,皇甫淺語去天葬地的目的,最主要,也應該是為了麒麟玉符,看她的樣子,最後應該是空手而歸了。
“而龍紋石符,更是萬年前就已遺失,不知去向。”納蘭雪衣嗓音寂寂,長長一語。
淩兮月摸了摸鼻尖,低咳一聲,瞧納蘭雪衣那頗為遺憾的模樣,她其實很想說一句,龍紋石符和窮奇玉符,在她手中,隻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不過,這樣也好。”
納蘭雪衣長袖輕掃,緩緩起身,望著寂夜,“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這些石符,若能一直遺失,將那件東西永遠封存在斷龍石後,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淩兮月紅唇輕勾,“可有的東西,注定不會被遺忘。”
貪念,是萬惡之源。
隻要有人念及,它就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若是注定。”納蘭雪衣轉眸望向身邊少女,“還是那句話,福兮,禍兮……”
同一樣東西,落在良善者手中,或許可以造福蒼生,但落在有心人手中,便是遺患無窮。
“不過,此事機會甚為渺茫,即便是鬼族集齊了所有的石符,也無法打開斷龍石門。”納蘭雪衣負手而立,白衣隨風輕揚,忽然這般一句。
“嗯?”淩兮月不解。
她跟著站起來,拍拍手上塵土,一邊疑惑道,“這又是為何。”
“我先前和你說過,古王族召集了十二位達摩禪師,誦經九九八十一天,封印了那件至寶。”納蘭雪衣眸中墨色濃鬱,“而這十二位禪師,正是當年,我雪族的十二位至尊族老。”
淩兮月若有所思,點點頭。
雪族本是古王族的守護一族,如此重任,交由他們來做,並不奇怪。
“可是,這和能不能打開斷龍石門,有什麼關係?”淩兮月眨眨眼,歪頭看向他。
納蘭雪衣盯著麵露急切的少女,櫻唇微不可查上揚了揚,眸光有幾分無奈,加快點語速,“按我族先祖留下的遺言中道,欲要開啟斷龍石門,需要的,不僅僅是四枚石符。”
“還需要什麼?”淩兮月眨眨眼。
納蘭雪衣道,“還需要,古王族純正的嫡係血脈者。”
淩兮月清眸瞪了瞪,有點暈乎,“你的意思是,除了古王族的人,其他的就算得到了四枚石符,也絕對不可能打開斷龍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