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琰的眸光代替了那一片星河璀璨，隔絕了外麵的疾風暴雨。
淩兮月扯扯嘴角，再度合上眼。
但不知道為何，她今夜總睡得不太踏實，心緒不寧，眼皮也一直跳。
“皇上，快下大雨了，夜裡涼，皇後娘娘受不得冷，老奴將窗戶給合上了。”
當值的老太監從門外進來，稟告北辰琰，聽得一聲輕“嗯”回應後，走到周圍的窗戶邊快而輕地將所有窗戶都合上。
做完這些，又將宮燈裡麵換了更為明亮的碧海珠，老太監才躬身退出去，將大門合上。
“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北辰琰發現腿上的人並未入睡，反而瞪大著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他，不由得好笑，他停下筆來，垂眸看下去，“怎麼這樣看著我。”
淩兮月神色淡淡，微一笑，瞧不出任何異樣，“沒什麼，小豆芽剛又踹我了，把我給踹醒了。”
小豆芽，北辰琰和淩兮月給肚子裡麵的小家夥取的乳名。
“是嗎。”
北辰琰低笑，“來我摸摸。”
說著他伸出手，往淩兮月的腹部撫去，動作輕柔，嗓音卻帶著一點嚴厲，小聲佯怒道“不許欺負母後，你再鬨騰，小心出來之後父皇揍得你屁股開花。”
佯怒的語氣中，又帶著點幼稚的歡喜。
“哪有你這樣的。”
淩兮月笑著打開男人的手，“彆把他嚇到了。”
北辰琰薄唇輕勾著，大掌順上懷中女子的柔軟青絲，笑道“我們的孩子，怎會是膽小之輩，這點驚嚇都受不得，怎麼做你我的孩子。”
淩兮月點點頭，對這一點表示讚同。
若一點波折都受不起，就不是她淩兮月的孩子！所以她相信，不管前路是什麼，不管這一條路有多難走，她的孩子都一定會平安順利的來到這個世上。
思及此，淩兮月眸光又微微閃爍了一下，伴隨著外麵的驚雷聲起，她忽地開口，“琰，我很愛很愛我們的孩子，我相信你也如我一般，如果，我是說如果……”她抬眸看向男人，漆黑的雙眸無比認真。
北辰琰的神色也跟著安靜下來，靜靜地對上淩兮月的眼。
“如果……如果到了那天，萬一有什麼意外，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知道嗎。”
淩兮月半是認真，半是玩笑般，朝北辰琰緩緩道出這樣一句。
或許是出於試探，亦或者是出於彆的。
說不定，說不定他會支持她，和她一起想辦法……淩兮月的眼底，隱藏著深深的期望。
可北辰琰的神色卻隨著她這一句話，徹底冷了下來，不見半點玩笑神態，“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哈……”淩兮月一下笑開，嗔怪道“琰你這麼嚴肅乾什麼，我就隨口一說而已，或許是有了孩子之後我整日什麼都不做，人太閒了，沒事就會胡思亂想，剛就突然想到，你和我都對這個孩子抱以很大的期盼，如果我……”“兮月！”
北辰琰猛地打斷她的話。
淩兮月臉上的玩笑收斂，眉目跟著緩下來。
她還鮮少見到北辰琰如此疾言厲色的時候，不對，他這般表情的時候不少，但那都是對旁人，對她，總是極儘溫柔，舍不得半點苛責，更彆說如此沉眉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