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蓮華,麗香,他們好幸福······每天都能上學,跟大家說說笑笑,還有家裡人準備的便當吃。”
“每天晚上,他們回家都能看到爸爸媽媽。”
“我好羨慕啊,可憐。”
說著說著,眼中噙滿著水霧,小萌哽咽了起來。
“喵~”
一隻通體沒有雜色的短尾貓,趴在她的膝蓋上,伸出舌頭,默默地舔著她的手掌。
掌心濕潤、溫暖的感覺,還是讓她心中一暖
“可憐,幸好還有你。”
十二歲那年,家裡已經境況很是艱難,她和姐姐經常都沒有東西吃。
在學校裡看著彆人吃帶來的冷食,唯有她們沒有······
那種尷尬,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記得就是那年,有一天,家裡真的一點吃的都沒有。
水電都被停掉了,沒有等到救濟糧,也沒有政府的幫助。
家裡冰箱裡連一丁點儲備的食物都沒有,即便買來了一點米,但沒有水和電,也沒有辦法煮熟它們。
那次,媽媽回來後,就賣掉了公寓,一家人住到了網吧裡。
隔間很小,但大家都很親切,所有人都是在這個城市掙紮求存,都是所謂“低端人口”。
小萌最大的願望,就是二十歲前,能搬出那個網吧,住到正常的房子裡。
是可憐醬,提前實現了她的願望。
“可憐醬,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至今都記得,初見可憐醬的時候。
一隻瞎了左眼,瘸了兩條腿,渾身上下都有被虐待痕跡的母貓,倒在垃圾桶後麵的小小角落裡。
她似乎是受到了很殘酷的略帶,背部的皮毛有著焦黑的痕跡,兩隻殘疾的腿上,有著深深的痕跡,隱隱可見白骨。
難以想象,她是怎麼拖著這身傷勢,回到這裡的。
或許,是母性吧。
四隻眼睛都沒睜開的小奶貓,不知母親已死,照舊吸食著。
可母貓早就死了,哪裡還能照顧它們?
三隻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餓死,悄然逝去。
隻有最後一隻白貓,奄奄一息,聽到腳步聲,勉強睜開耷拉的眼皮,掙紮著發出遊絲一樣的叫喚聲。
叫聲淒涼,聞著落淚。
那琥珀般的眸子裡,更是流露出令人動容的希冀。
它這麼哀求著,出於本能,向著這隻路過的雌性生物求助。
小萌帶著好不容易買到的幾盒一折牛奶,從去便利店的路上回來。
路過那裡時,本來是想著偷偷翻開垃圾桶,找點可以用的東西。
那一瞬間,見到這隻小小的,團成拳頭大小,瑟瑟發抖的貓咪,她仿佛就看到了自己、
猶記得,那是個寒冷的冬日傍晚,匆匆經過的大人,沒有誰願意注意到她們。
眼淚刷刷地就流了下來,不知為何,就把自己的牛奶,喂給它一半。
無人注意的地方,獨自出生,獨自死去——看啊,這不就是我和姐姐嗎?
媽媽如果死了,我和姐姐也會這樣死掉嗎?
那時候,年僅十四歲的她,竟開始認真考慮生與死這麼沉重的話題。
從那之後,她就給它取名“可憐”,經常過來看它。
可憐醬就是她的朋友,她們有共同的感情。
一起餓著肚子,在垃圾桶裡悄悄撿拾垃圾。
可憐醬就會在一旁替她放哨,避開那些專門回收垃圾桶的人員。
垃圾桶都有專人回收,送去回收站,不允許外人插手。
如果被發現,說不定要被驅趕,嚴重的還可能被欺淩。
即便是垃圾,那也是有價值的垃圾,都已經定好了歸屬。
她所做的,在那些人眼中,就是在“盜竊”本屬於他們的財產。
偷偷地撿拾一點可以用的,或者值錢的東西,在城市的角落裡,謹慎地尋找那些攤販交易,換取一點微不足道的收益。
其實那裡就是所謂的“黑市”,隻有他們才能找到,才會需要的地方。
大多數時候,她並不敢獨自過去,那裡有時也有壞人,用帶著惡意的眼神望著她。
值錢的並不是那點破爛,而是她那還算清秀的麵容,以及稚嫩的身體。
像她這樣的貧民女孩,對某些人來說,正是一種不錯的商品,反正就算是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吧·······
也許媽媽和姐姐會尋找,可她們連活著就很艱難了,小萌也不想給她們添麻煩,再讓她們傷心。
早熟的蘿莉,隨著母親和姐姐,輾轉混跡在城市的各處貧民窟,早早地已經領悟了許多人一輩子也未必能懂的道理。
饑寒起盜心,並不僅僅隻是說說。
每次去那種地方,她都要特意塗抹汙垢,弄亂頭發,換上古板的衣服,假裝啞巴,以避免讓那些人產生邪念。
即便這樣,也未必保險,她每次都提心吊膽。
直到可憐醬無意間展露出了非凡的本領·······
命運的轉機,就是從那時開始。
“可憐醬,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哦。”
她舉起白貓,抱在懷裡,親昵地蹭著它的貓臉。
頗具靈性的貓咪,懵懂地探出綿軟的貓掌,在小萌的臉頰上,輕輕地拍著。
當羅清波循著妖氣的痕跡,一步一步,走到這裡時,看見的是蘿莉與貓,無比溫馨和諧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