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東瀛證真君!
夜色深沉,寒風淩冽。
一行四人,迎著冷風,等候在門柱前麵。
淡白色的光明,到此逐漸稀薄依稀形成一道自上垂下的帷幕。
就形狀而言,四四方方,如同大門。
結界進出自由規章,縱使本身持有進出權限者,也不能任性而為。
在大門處等候,總是能等到的。
天空綴著稀稀疏疏的星子,亮亮的,仿佛光明的淚珠就要墜落一樣。
三三兩兩,點綴著,門柱前寂靜無聲。
唯有呼呼的晚風,自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穿過。
好似嗚咽的聲音,不斷回蕩在耳畔。
門柱上各有兩排大紅燈籠,經風一吹,吱呀吱呀搖動。
光明照亮著身前一片,映照得都是紅光。
洛清雙手插在袖中,紅葉與宮平相互依偎著。
孤單的彩香,不時悄悄打量著他們這對,羨慕之餘,聯想到自己,又有些沮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分鐘都仿佛放慢了幾十倍似的。
終於,有兩人穿著白色狩衣,帶著高高的烏帽子,以及標準的指貫袴。
見到這傳統的打扮,洛清心下一沉。
“果然,來的是傳統派。”
狩衣最為突出的特征,當屬它正麵看過去,那被剪了兩個大口子的袖子。
不過說實際,如今堅持穿著狩衣的人,已經不多。
日常生活,還是傾向於更為簡便的服飾。
二人麵色冷峻,目中含著霜雪,直接略過其他人,目光死死地盯著一身紅衣的鬼女紅葉。
那濃烈如煙的黑氣,在“見鬼”之眼中,一覽無餘。
漸漸地,二人頓住了腳步,左手握拳,向上伸舉至頭頂,右手兩指並齊,以劍指豎在鼻端。
動作整齊劃一地,開始頌念著真言。
他們麵色沉重肅穆,神情充滿了認真與執拗,嘴唇上下開合見,就有道道靈力波動,不斷在周圍變換著。
一些肉眼不可見的靈體,迅速鋪滿了周圍的空隙。
洛清粗略掃了一眼,為數不少,得有三位數。
靈力的波動幾乎就要沸騰了一樣,空氣之中,漸漸開始有著扭曲、升溫。
“借用神力,召喚火焰的咒術很多,但有這個威力的就不多了。”
宮平同樣辨彆不出這種咒術。
“可能是某些獨創的咒術,那個不重要,它的威力不小,足夠威脅到我們了!”
洛清也提起了精神,製止了蠢蠢欲動的宮平
“你不可出手,出手就是抗罪。”
他徑直上前
“我是清秋院家下代的家督,我去跟他們辯。”
靈光微動,一股深沉的靈力波動,自他身上綻放。
淡淡的壓抑感,令這二人呼吸為之一窒。
原本準備好的大威力咒術,也被強行打斷,倒卷的力量,讓他們精神極度不協調。
難以言喻的惡心感,自靈肉不協中傳遞而出。
僅僅簡單的一招,就讓兩名訓練有素的陰陽師,遭遇了咒術反噬。
“他的咒術水準,確實已經踏入那個層次了!”
宮平歎道。
同時,心中生出了一絲向往。
如果,我也有這樣的實力,下次遇到事情,就可以擋在她的麵前了吧?
悄悄的望著身旁,立即就被感知敏銳地紅葉察覺。
她溫柔地笑著,先是一楞,隨後感知到戀人的小小情緒,並沒有多說什麼。
隻是那緊緊相扣的十指,更加緊密了些。
“二人應該聽說過我,請暫且停手吧,以我的名義,來調解下誤會。”
儘管這二人麵色不服,但還是順從地低下了頭
“見過少主。”
清秋院家如今的家督,是法清院越的兄弟,下一代的家督,自然理所當然由洛清繼承。
主家分家之間,繼承者首選自是血脈,但如血脈後人能力不足,女兒、女婿乃至於養子養女也可繼承家督之位。
隻要作為集體的某某“家”可以延續下去,就一切無事。
某某家,並不能簡單等同於家庭,而是一個小社會。
其中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家督、譜代家臣,分家,等級森嚴。
清秋院這個家係,曆代家督都是由本家指定,最主家家督親近的人接掌。
下一代主家家督是洛清的妹妹,那麼他自然就是少家督,隻等著如今在位的家督退位,就該他順位繼承。
法清院家很有意思。
主家繼承者,唯有一人,稱少主;清秋院家繼承者,一樣稱少主。
其實,這是因為法清院的姓氏之中蘊含著強大力量,可通過姓氏而傳遞,因此不得不做出的變通。
若非姓氏可傳遞力量,按照禮法,清秋院清,本也可以冠以法清院之姓氏。
也正如此此,不得不對他表示敬意。
這就是規矩,哪怕他們都是出道幾年的陰陽師,也必須如此。
行禮勉強算是恭敬,但看得出,他們的敬意著實有限。
為首一人,低垂著頭,語氣深沉,似乎夾雜著難以察覺的怨恨
“即便是少主,也不應該包庇妖怪!”
另一人猛地昂起頭來,語氣激烈昂揚地抗辯著
“沒錯,妖怪都是惡,見者都該殺!”
見到那雙眼神之中,仿佛幽幽燃燒著的暗火,洛清頓時無言。
這樣的眼神啊,他並非初見。
不需多問,就可斷定,此人親屬,必有喪身在妖口之下。
“妖怪吃人,人殺妖怪,此乃天道,少主不該阻攔我們的!”
為首那人,麵色有著陰陽師家族慣有的出眾樣貌,但眼角一絲傷痕,破壞了整體的美感,給人以遺憾的感覺。
看那傷痕,隻差一點,就會傷到眼球了吧。
兩個,都是有故事的,都與妖怪有著深仇大恨。
這已經不是語言所能說動的範疇了。
哪怕說得天花亂墜、頑石點頭,說得世人流淚,說到石猴化形悟道,也不可能讓這兩人放下仇恨。
他們已經被仇恨吞噬了心靈,無論如何也聽不進去的。
歎了口氣,洛清還是決定先勸一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