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個時候獻舍之人應該另有其人……莫玄羽，本不應如此死的……”魏無羨重重突然轉身對樹後說“這位朋友，你說呢？”
羅青羊拔出劍衝向樹後。
“彆殺我！彆殺我！”樹後竄出一年輕女孩，約莫十七八歲上下，穿得很破舊，但還算乾淨。羅青羊看此人並無修為，便將劍收了回去。
年輕女孩慢慢走到魏無羨麵前，神情複雜的看著他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莫玄羽，本來不會死的？”
魏無羨點點頭道“如果你能將知道的關於莫玄羽的事情告訴我們，我或許可以推測出究竟是誰讓莫玄羽獻舍的。”
“你，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和你們合作？”女孩有些戒備的問道。
“因為你是莫玄羽的朋友！”魏無羨抬起頭，用並沒有焦距的眼睛望向她。
“你認識我？你跟蹤我？！”女孩一下子跳了起來。
“非也、非也……”魏無羨搖了搖手指頭，笑著說道“這位朋友，應該是你跟蹤我們才對吧。自從我們進了莫玄羽的屋子，你就在外麵。後來我們走出來，你也一直跟著我們，我沒說錯吧。”
“就，就算是這樣，你怎麼就能斷定我是莫玄羽的朋友？”女孩皺眉問道。
“因為這裡有你為莫玄羽修的衣冠塚。”魏無羨向前幾步，指向槐樹下一處幾塊石頭壘起的石堆說道。“而且你剛才哭過了。”魏無羨從女孩略微嘶啞的聲音判斷。
“你怎麼都知道？你真的看不見嗎？”女孩被魏無羨一唬，全招了。
魏無羨笑了笑說“我真的看不見，但是有很多東西不需要用看的。今天算來是莫玄羽的忌日吧，你是來祭拜他的？”
女孩精神突然崩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道“是的，今天是公子的忌日，我到這裡祭拜他，遠遠看到你們，還以為，以為是公子的魂魄來了呢……嗚嗚……可憐他，竟然被挫骨揚灰、魂飛魄散，什麼人，究竟是什麼人，這麼狠……嗚嗚……”
魏無羨神情也是一暗，夜風吹起，魏無羨一陣激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你，你是公子獻舍救回來的，你可不要輕易死掉了啊。”女孩有點手足無措的說道。
“咳咳，嗬嗬，咳咳，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莫玄羽獻舍回來的這副身體的。”魏無羨苦笑了幾聲。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和莫玄羽的事情了吧？”羅青羊忍不住發問……
女孩沉默了一下，說道“兩位修士好，在下是莫公子的侍女，名喚莫小蝶。”
莫小蝶站起來行禮，繼續說道“我本是個孤兒，小時候被莫玄羽的母親所救，夫人便讓我照顧莫公子的起居。我與公子一同長大，看著他被接去金鱗台，又被趕了回來。看著他受辱被欺，夫人傷心病逝，卻無能為力。嗚嗚……”莫小蝶說著說著哭了出來。
魏無羨上前一步問道“這麼說，你一直跟在莫玄羽身邊，他如何獻舍的過程，你知道嗎？”
莫小蝶低著頭，半天沒有說話，突然抬起頭，用很平靜的聲調說道“我沒有一直跟在莫公子身邊。夫人死後，莫公子性情大變，時而瘋癲時而狂躁的。有一天，公子硬說我偷了他的東西，將我打了一頓趕出莫家莊。再後來，我便聽說莫家莊出了事，莫公子和其他莫家莊的人全死了，至於怎麼死的，我真的不清楚。”
羅青羊問道“屋子裡的符咒是你拿走的？”
莫小蝶搖著頭說“我沒有拿莫公子的任何東西！除了一樣。”
“什麼？”魏無羨問。
“當年莫公子怪我拿了他的東西把我打出莫家，就是給我塞了這個東西。”說著莫小蝶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掛繩，繩上拴著一個布袋。
羅青羊將布袋拿了過來，從裡麵取出一個鈴鐺。“叮鈴……”鈴聲響起，清脆悅耳。
“清心玲？！”魏無羨一驚，這個聲音明明是雲夢江氏清心玲的聲音啊。“給我看看。”
羅青羊將鈴鐺遞給魏無羨，魏無羨仔細摸索，此鈴墜有九瓣蓮花，確是雲夢江氏的清心玲無誤。“咦？！”魏無羨在鈴身上摸到一個刻字，竟然是一個“藏”字！
“藏？！藏色散人？！”魏無羨驚疑不定。“莫小蝶，你確定這個鈴鐺是莫玄羽給你的？！”
“是啊，莫公子把這個塞給我，硬說我偷了他的東西，把我打了一頓還將我趕出莫家。你說我怎麼可能記錯？！”莫小蝶說道。
“那你是因為懷恨莫玄羽打了你，所以才在莫家宅子裝神弄鬼嗎？”羅青羊問道。
“我沒有啊？怎麼可能。我後來也想明白了，莫公子應該是在金鱗台遇到了什麼事，怕我出事才將我趕了出來。所以我才一直留著這個鈴鐺，匆匆趕回來祭拜莫公子。”
“什麼？這麼說，之前宅子裡鬨鬼不是你弄的？”羅青羊突然發現這個宅子可能還有其他人，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她發現四周不知什麼時候彌漫了濃濃的白霧，樹影寥寥，陰風陣陣，似乎有很多人又似乎一個人都沒有。
莫小蝶也發現四周的變化，嚇得直發抖“我也聽說這個宅子鬨鬼，但是我之前來了兩次都還好，就，就以為隻是彆人瞎說的。”
魏無羨笑了一下說道“鬨鬼有什麼好怕的，我還就怕這裡沒有鬼呢。”說完，魏無羨拍拍衣袖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