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死死地瞪著眼前的女子,咬著牙,希望能扯住一絲冷笑,可費了半天勁,卻控製不了自己的表情,隻是在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
國師璿璣冷笑了一下,說道“怎麼,還想說話?!真不聽話。”
她從旁邊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說道“來,該喝藥了,喝了藥好好睡,最好永遠不要醒來。”
魏無羨拚命想要閉住嘴巴,可她完全控製不了自己,被那個女的用手在下巴上一捏,自己的嘴便被捏開,本文發表於七點,那碗黑乎乎的藥汁便整個被灌了進去。
魏無羨隻感到自己的喉嚨不受控製的咕咚咕咚往下吞咽,苦澀惡心的藥汁一下子進入了自己的口鼻,眼淚、鼻涕一下子全湧了出來,可眼前越來越模糊,聲音也越來越遙遠,“不,不要!該死的!不要!”魏無羨拚命掙紮,可意識卻不得不再次跌入無儘的黑暗和冰冷,“藍湛……”她在心中默念著那個名字,可那個名字也漸漸消失……
…………
雲深不知處靜室,彌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大紅的蠟燭、成雙的喜字、層層疊疊的紅帳,將靜室裝點得完全不似往常。
藍忘機坐在床邊,取下蓋頭,看著眼前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人兒,她眼神嬌羞、儀態柔美,但是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感。
藍忘機吸了口氣,心想,也許是珠冠太重,她太累了,才會這樣吧。
於是藍忘機對魏無羨說道“你累了吧,我幫你將這身換下來吧。”
魏無羨順從的點點頭,聽話的將珠冠拿了下來。
藍忘機看著眼前的魏無羨,瞬間又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可能,是這場婚禮太美好了,才讓自己覺得不真實吧,他自嘲的笑了。
換回常服,藍忘機端過來一個托盤,裡麵有兩隻酒杯一個酒壺,藍忘機說道“雖然雲深不知處禁酒,但這合巹酒還是要喝的。”
魏無羨笑了,說道“夫君,我給你倒上。”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將盤中的一支酒倒滿,然後去倒另外一支,酒溢了出來,魏無羨從懷中拿出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手。
藍忘機拿起酒杯,深深的看了看魏無羨,魏無羨露出溫柔的笑容,兩人交臂飲下。
一杯酒下去,藍忘機的眼神開始迷離,他走到矮幾旁,手搭在忘機琴上,隨意波動了幾個音符,說道“魏嬰,你知道嗎?無論生靈死靈,隻要走過,便留痕跡。多少個夜晚,我就這麼坐在這裡,問每一個路過的靈,魏嬰在哪裡?可是,卻沒有回答……”
“……”
藍忘機又撥弄了幾下琴弦,忘機琴似乎有一股藍色的光芒綻放了出來。
“魏嬰,幸好,幸好你沒有回答。”藍忘機再次抬起頭來,眼中鞠滿了淚水。“幸好你還活著!”
魏無羨似乎被眼前的藍忘機給怔住了,停了很久,說道“夫君,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們還是不要說這些傷感的話吧。”
藍忘機怔怔的看著坐在床邊的魏無羨,長發披肩、香肩微露,良久,點了點頭。他慢慢站起來,緩緩向床邊走來。
魏無羨看著漸漸走過來的藍忘機,越來越近,身影擋住了燭光,一片紅色的陰影遮了過來,魏無羨紅唇微啟,笑道“夫君……”
突然,藍忘機直接倒了下來,倒在了魏無羨的懷裡。“夫君……”魏無羨抱著沉睡不醒的藍忘機,怔在了那裡……
…………
向來清淨的雲深不知處,經曆了百年來難得的熱鬨,整整一夜,賓客們飲酒尋歡,真真是醉生夢死。終於,藍曦臣送走了最後一批賓客,抬頭一看,天已泛白,呼了口氣,轉身向內走去。
藍景儀在一旁忍不住說道“含光君以夫人身體抱恙為由,自從入了洞房,便不出來見人了,這一整夜,迎來送往的事情全落在藍宗主身上,可把您累壞了吧。”
藍曦臣笑了一下,本文發表於七點,說道“無妨,我即為兄長,又為宗主,這些事情本就應多分擔一些。忘機和魏無羨這麼多年也不容易,讓他們多待待吧。”
藍景儀轉頭看了眼旁邊的藍思追,說道“思追,我們去看看含光君和魏前輩吧,順便也告知他們,賓客們都走了。”
藍思追臉色一紅,說道“這,不好吧……”
藍景儀拉上思追的手,說道“有什麼不好的,這新媳婦也要出來敬茶的嘛。走啦走啦!”
藍曦臣笑著搖搖頭,說道“去吧,確實也該讓藍氏宗親們見見咱們的藍二夫人了。”
藍景儀和藍思追小心翼翼的走到靜室門口,聽裡麵的動靜,可是聽了半天,也沒有任何聲響。
兩人對視一下,藍景儀走上前去,敲敲門,說道“咳,含光君,已經巳時了,是時候該起啦……”
可是裡麵還是沒有動靜。
藍思追皺起了眉頭,覺得有些不對勁,用力敲了敲門,說道“含光君,含光君!”
還是沒有動靜。
兩人猛地將門拉開,裝點成新房的靜室內,空無一人,藍忘機和魏無羨,均不在房內。
兩人瞪大了眼睛,麵麵相覷,半天,藍景儀反應過來,轉身跑了出去,喊道“澤蕪君,不得了啦!含光君和魏前輩不見啦!”
藍思追在後麵一邊追一邊喊著“雲深不知處禁止急行,禁止喧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