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長林!
端木鳳陽一行人走入紫霄殿,隻見殿內空曠,正廳正立一兩丈餘高彩陶神像。
此像威武非常,披散頭發,怒目圓睜,金鎖甲胄,腳踏五色靈龜,按劍而立,眼如電光,龜蛇二將左右侍立。身前放置檀木靈牌有書“北極鎮天真武玄天大帝”。
端木鳳陽上前一步,仰望神像,道“這便是武當派所供奉的真武大帝像。”說罷取香跪拜,以示虔誠。
青書見狀,也是隨之敬香。
而張羨瑜卻是遠處觀望,直身不拜,此生不信神佛鬼怪,隻信手中之劍,也是從不叩拜此類之物。
黃一章在派修行數年,每逢來客,不乏位高權重之輩,來教必拜真武大帝,而這張羨瑜一晚輩竟是不拜。想到此處,黃一章便是嗔問道“那個邋遢小子,既見大帝,你為何不拜?”
張羨瑜聽言不解,反問道“何人為邋遢小子。”
“說的就是你,未曾束發,不修邊幅之人。”黃一章厲聲回道。
張羨瑜乾笑兩聲,說道“我此行是專程來拜見武當張天師,又非是敬香泥人像。自然不拜。”
黃一章正色言道“北方黑帝,精為玄武。太陰化生,水位之精。虛危上應,龜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懾萬靈……”
還未等其說完,張羨瑜便是不願作留,輕輕揮手,轉身走出紫霄殿。
見此狀,黃一章也不由憤憤不平,一人在旁氣得直跺腳。
端木鳳陽等人出了紫霄殿,途徑一紫竹林,恰逢有門派道長在傳授徒弟武功。
張羨瑜見那道長舉手投足間真氣外現,內力想是深厚無比,詢問黃一章道長為何人。
黃一章先前便對其不拜真武之事心生不滿,如今自然也是裝作沒聽見,不願回答。
端木鳳陽無奈,微微苦笑,向黃一章打聽這道長身份。
黃一章這才道“紫竹林中道長乃我之師伯,掌教門下大弟子宋之昂。宋師伯武功在門派中隻遜於掌教,一把長虹劍威力無窮。曾以絕技‘長虹貫日’硬是將那上官家武道第一人上官鵬舉擊傷。”
南上官北端木,上官鵬舉為金陵上官世家第一高手,武功與威震燕北之地的端木擎蒼在伯仲之間。宋之昂竟憑劍招擊傷上官鵬舉,也是足以為道。
端木鳳陽不由稱讚道“武當派果然是高手如雲。”
張羨瑜此時笑道“不見張天師,麵見宋道長也是一樣的。”說罷,便不聽黃一章所言,隻身直入紫竹林。
張羨瑜行至與宋子昂五丈之遠,正欲躬身拜見,卻聞其麵若冰霜,冷聲道“離開此地。”
張羨瑜卻是不聽,依然前走,且朗聲道“在下張羨瑜……”話未說完,隻覺周身紫竹紛紛搖晃,一陣狂風無兆襲來,身形難立,飛出丈餘才是勉強穩下身子。定睛前觀,原是那宋之昂一揮大袖,引來林風,將張羨瑜傳出數丈之遠。
此時端木鳳陽二人與黃一章也是聞聲趕來,黃一章見到張羨瑜此狀,幸災樂禍道“宋師伯冷若冰霜,不喜外人。適才正想與你等說此事,卻被搶先闖入紫竹林,惹得師伯驅趕。”
張羨瑜卻是不服,平穩氣息,起步又進紫竹林。端木鳳陽等人在此處等候,卻是未至半盞茶的時間,隻見一身影從中倒飛而出,甚是狼狽,正是那入林不久的張羨瑜。
端木鳳陽急忙起身前去攙扶張羨瑜,而黃一章卻是在一旁難掩笑意,樂見其成。
正在這時,隻見有兩人從紫竹林之中輕步走出,正是宋之昂與其弟子。
黃一章見師伯出林,急忙上前禮拜。張羨瑜見到宋之昂,也是叫道“本以為武當派人各個皆是當世英雄,如今看來,所言差異。”
宋之昂聞言,麵露異色,張羨瑜心中暗喜,又道“我本隻是想與你坐地論武,領教武當功夫,卻被依仗年長功高,屢次打出。”
“擅闖竹林,本就是你不恭在先。若是執意想要見識武當功夫,大可與我徒弟切磋,一分高下。”宋之昂緩緩道。
“如此甚好。”張羨瑜答道。本就來此武當山想要領教傳聞中聞名於世的武當功法,卻是遇到黃一章與其師白越澤皆是武功稀疏,現遇宋之昂及其弟子,自然不願放過。
黃一章見狀,雖是厭惡張羨瑜,卻還是好心提醒道“宋師伯弟子李鳴岐功夫了得,在門派青年一代數一數二。”
張羨瑜聽聞大喜,脫口道“那再好不過了!我本還擔憂虎師犬徒,不足正視。”
黃一章聞言不屑道“莫要說些大話,等會兒若是被李師兄打得落花流水,那就丟人了。”
張羨瑜哈哈一笑,也不顧譏嘲,抽出長劍,擺開架勢,與宋之昂之徒李鳴岐二人對立而站,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