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忽然閃了下,隨即睜開眼,正好對上我癡癡的眸子。
“殤紫?”他隨即叫道,眨了眨眼,用手摸了摸臉龐,“我沒流口水……”
這家夥。
我扶額,這麼快就把一幅美美的畫卷給毀了。
我想著,又瞥了他一眼,“起來吧,回村子了。”
“好。”他聞聲起來,理了理衣裳,“昨晚睡得好嗎?”
“還可以吧,就是沒有家裡舒服。”我說著就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
他看了我一會,對我一笑,“那我們現在回去吧。”
“顧涼,你父君和娘親若是知道你對一個獵妖師這麼好一定氣的連棺材板都蓋不住了。”我有意無意地說了句。
誰知他眼神一變,眼裡埋上了一層霧氣,不再是清澈的琥珀色,轉而成了深沉的湖底,轉瞬即逝。
“無妨,我的父母不會阻止我愛任何一個人,包括你。”
說到包括你的時候,我見他聲音有些輕微的哽咽,卻沒法確定,沒法再聽一遍。
原來我的一句玩笑話可能傷害到他了。
也是啊,我一個獵妖師,明明跟他是死對頭,如今他還對我這麼好,我乾什麼要這麼嘴欠說這麼句話。
“我也愛你。”我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變了這個話風,隻好回答了他最深情的話,也是我心底的聲音。
謝謝你顧涼,謝謝你陪伴我的所有時光,對我的所有的好我都記著,以前我不懂,我不善言辭,我不與表達,可是在我的心底,我始終是很愛很愛你,始終沒有將你讓給宮墨。
因為你已經是我在乎的人了。
他不敢相信地抬頭看著我“殤紫,你說什麼……你說……”
“我說我愛你。”我又確定地重複了一遍,“你是我黑暗裡的曙光,是夢裡的港灣,有你在的地方就有家。”
他忽然抱住我,緊緊地抱住我“我愛你,殤紫,一輩子都會愛你。”
這個聲音……迷迷糊糊中,我仿佛感覺有點熟悉……
以前似乎在哪裡,有誰在我的耳邊也說過這樣的話……
真的好熟悉。
但就是想不起來。
我們一起下了山,回村子的時候一切如常。
隻是剛進家門就聽見宮墨的冷嘲熱諷“你忘了你對我說過的話了嗎。”
“什麼話?”顧涼問。
“與你無關,你先出去。”我說著就給他一個眼神,他立刻會意,對我一笑“那我就出去看看今天有沒有什麼獵物。”
說著就轉身出去了。
“墨兒,欠你的我都會還,為何你如今就死揪著他不放呢?”我慢慢走進去,坐在她的對麵。
“孤男寡女在山上一夜,母親都生氣了,你這女人還要不要點臉麵?”她狠狠地罵著,指甲摳著手心,狠狠地陷進去。
臉麵……我曾經對你做得那麼多,早已沒法用臉麵來衡量,而如今,你卻用臉麵這個詞來諷刺我。
“我對不起你。”我說著,輕輕咬著下唇,“墨兒,除了顧涼,我什麼都願意給你。”
“可我也說過,我隻要他!”
看著她瀕臨爆發的麵容,白皙的臉龐微微泛著紅光。
我仿佛在她的臉上又看到了那雙憤怒仇恨夾帶著恐懼的瞳孔,深深可在我的心底,疼得我渾身打顫。
我承認。
我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