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片麵,計謀粗淺。沒有先見的計劃,一次次采用所謂最優解卻不計代價。」眼中是她失望的神色,白澤這才幡然醒悟。
即便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卻知道自己辜負了她的心血。
「實在是贏的太不漂亮了。
甚至說是成功都是在侮辱自己。」
一想到她曾經說過的話,白澤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看到那幾乎對自己失去興趣的黃金瞳,白澤吐出一口氣,用自己最原本的聲音說道“瑛黃,熏大人。豐北城的事情,我,不得已為之。”
那翩轉的黑色羽裙聽到這裡終於停頓了一下。過了幾秒,那金色的雙眸又再次轉了過來。
“你其實讓我挺意外。不管是你第一次看我的眼神,那刻意頓挫叫出的名號,你那種變聲的方法,還是你隨機應變的樣子,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告訴我你跟我有著某種關聯。
但是顯然,我過去從未見過你。你也不像是認錯了人。
這讓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誰?
可惜你的小手段讓我不能直接看你的記憶,否則一定會非常有趣。”
白澤看著瑛黃熏那金色瞳孔中倒映著的自己,稚嫩的臉頰與那時的自己無形間重合。
「就算是重活一次,這些印記您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麼。」
他使勁睜大雙眼,緊緊地咬住嘴。
他很害怕,害怕自己現在一動,曾經的艱苦曆練,再世的恩情,寒風中的心血都會在瞬間化為烏有。
「摒棄情感,達成目標。」
「摒棄情感,達成目標」
……
但既然要摒棄情感,又何必讓我相見?
“熏大人……”
瑛黃熏似乎確定了些什麼,下巴微微揚起。
“但是就你在豐北做的這些事情,你我卻是不可能有任何關聯。”
白澤聽到此先是一愣,隨即心中變為狂喜。
“熏大人,豐北城的越獄是我的錯誤。這一切罪責都由我自己一力承擔。”
“一力承擔,說的如此輕鬆。清兵衛兩隊人因為你放出鬼蘿而全軍覆沒,你說你用什麼來承擔?二十八個家庭因為你的自私再也等不到回家的人,你覺得一句話就輕巧地飄過了?”
白澤聽到此內心一驚。雖然從區分式那裡已經得知了兩隊清兵衛被鬼蘿所殺,但真正將罪責擔在自己身上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隻有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反思才會真正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下了什麼樣的過錯。
「真實的結果就是這樣麼?一個晚上製定的計劃,我居然還在暗暗自得。」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了。
愧疚?自責?
曾經傳遞一個情報就是幾隊人、幾十隊人拚命的千麵白鬼,此時麵對自己的再世恩師卻是完全慌了心神。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熏大人,越獄的事情,的確是我沒有計劃周全。但是如果一直待在獄中,我最終隻能被噬魂。”
瑛黃熏聽到噬魂二字瞳孔一縮,但是表情卻是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她看著白澤,但是似乎又沒有在看白澤。她的眼神似乎穿透了白澤,注視著不可見的遠方,語氣淡漠卻又充滿著難以言表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