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契！
明明這位白發老者嘴上沒有多做評論，但孫老卻是知道他和龍安所表達的意思，“土九嬰，鷹組之內應該互相幫助，這方麵的話題彆再多說了。”
“難道你認真覺得那些建議有用？孫啟，你怕是老糊塗了吧。”
孫老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還是先聽聽白澤想說什麼吧。”
白澤看著孫老，又看了眼滿臉寫著冷漠的龍安，眼神堅定了幾分。
“人們的生活離不開吃飯，而吃飯便離不開口糧。我從小生活在豐北，對於我們這邊作為主食的泡打粉一直很好奇。泡打粉據我了解應該是由青稞種生長出的實體磨碎去殼製成的吧，沒錯吧？”
“對，泡打粉的確是用青稞種研磨的。你是想從糧食角度入手？”圭同樣是土生土長的北領人，對於泡打粉也是十分了解，很快就捕捉到了白澤的意圖。
“沒錯。青稞種喜寒冷乾燥氣候，對於生長環境有一定要求。北領常年養青稞的耕主都知道要用冰礫岩來培植青稞契種。而在南疆人們則更常養喜愛濕熱環境的淡苔種。”
“耕主大量養餌契肯定要講究生長速度的。契種在其適應的環境下生長速率最快，成熟度最高。”
這些都是比較常識性的內容，白澤一再提起便是為了過渡自己想要做出的改變。讓這些想法不至於天馬行空。
鷹組的元老們都不是什麼布衣白種，關係到合縱北領的民生問題。他們多少都是有所體會的。
孫老點了點頭示意白澤繼續。
白澤頓了頓，道“不過即便是經過曆代人精選出來的青稞種、淡苔種，其生長成熟率依舊是不儘如人意的。”
“青稞種對於乾燥環境、對於冰礫岩的偏好，淡苔種對於濕熱環境的要求，都導致絕大多數耕主無法滿足其最佳的生長環境。因此大量人力物力便被浪費在分散培育之上，很多好的培植方法不能被普及。更關鍵的是不管是青稞還是淡苔都是契種鏈底端的餌契，很多中上層的契種都會‘食用’它們。
一但爆發‘亂契之潮’，烏布斯沃（未開拓地區）契種反撲城市樞紐，那些培植在大老遠的種植區中的餌契根本來不及收回。”
白澤這番話可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前世的親生經曆。他的目的其實也在於此。合縱光是論幾種主要餌契的淨產量，供應居民其實是綽綽有餘的。然而不管是記載中，還是接下來的幾年裡，“亂契之潮”都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之一。
不同於大多數人將著重點放在如何應對契種的反撲，白澤角度刁鑽。他覺得所謂“亂契之潮生，契源亂世起”這種說法其實是欠妥的。
大量的防衛力量被消磨，城池間流通的停止，資源的不斷消耗，野心家的謀劃，這些都不能算是戰爭爆發的主要原因。
吃不到飯，餓死才是。
畢竟隻要能混口飯吃，絕大多數白種都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而一但白種連泡打粉都吃不上了，這意味著絕大多數家庭都陷入了危機。
在白澤看來，這樣情況之下還繼續使用不得不種在遠離城市地區的餌契就顯得很不合理了。
當然，不是沒人發現這點，而是真心解決不了。
孫老聽到這裡，搖了搖頭道
“記載中每次亂契之潮後，餌契的供應的確都成了問題。不過你這種想法實際上早就有人嘗試過了。現在的青稞和淡苔已經是努力了不知幾代人的結果了。隻剩下對於溫度、濕度的要求已經是最低了，適應度更高的已經變異不出來了。”
白澤聽後心道“果然如此“，便接著他的問題繼續
“你說的變異方法應該是通過把控同種餌契，然後通過融合其他契種然後再去看所謂成效吧？”
“嗯，這是偉大的鎮守者索倫先知在創立合縱之時留下的寶貴方法。現在看來在方方麵麵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孫老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順帶還讚歎了一波先知的偉大。
白澤不禁腹誹「不就是控製變量麼，這老頭子真是狡猾。」
不過表麵他可不能這麼說，褻瀆先知可是死罪。
“這種方法的確非常高效。不過想必現在遇到的問題就是，在異變過程中，青稞這類餌契就直接死了，無從考證效果如何對吧？”
“沒錯，這餌契的確太過於底層。稍稍高等些的契種就融合不了，更彆提擁有抗寒抗熱、生命力頑強的了。”
“我有一個猜測。有沒有人試過將要融合的契種先融合進不死藤，再將擁有了該契種能力的不死藤融進餌契？”
白澤一句話宛如一顆石子入水，激起陣陣波紋。
“融合兩次？”
“不死藤？”
在場的元老各個都是老謀深算的智者，即便是看上去有些不靠譜的圭此時都是眉頭緊皺。
他們在細細思索這種方法其中的道理。
雖然這種方法看上去就非常費力，而且成本不低，但幾位元老越是思索越是發覺其中的精妙之處。
白澤沒有賣關子，將自己的思路完整說了出來。
“眾所周知，不死藤是豐北城西麵土漠之州的一種蔓衣契種，能力就是隻有一個——缺水假死、遇水再生。雖然說將其他契種融入不死藤也要考慮到成功率，但作為蔓衣契至少已經高過任何餌契了。”
瑛黃熏聽後在一旁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是說之後再讓其陷入假死，讓第二步融入餌契變得更加容易？”
白澤點了點頭，又補充道
“這是一部分原因。其實估算起來光是這一步提升的成功率就已經足以彌補多一步帶來的累贅。還有一點更重要。”
“是什麼？”圭已經有些急迫了，畢竟餌契的任何一小步改進都意味著生活支出的減少以及大量的利潤。
“相信大家聽過很多契種，融合了不死藤後，並沒有獲得遇水重生、無水假死的能力吧？”
“不死藤這一能力的確很難被融合吸收。”孫老回憶了一番後微微點頭。
“但是我卻見過一隻土苔種融合了不死藤後，展露其另外一麵。”
“彆喘氣了，一口氣說完。”龍安突然一句，把底下微笑看著眾人的白澤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