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照片中,堂弟寄給她的一些照片裡,有一張是最為特殊的。
全部戴著麵罩,隻能從照片裡大致判斷身材跟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跟嘴巴。
她記憶力極好,看到韓東的一瞬間,就油然起了熟悉感。
是棱角分明的唇形,也是那雙在五六人的合照裡,最特殊的一雙眼睛。
從大致確定對方身份之後,她便懊惱就這麼把人給放走了,連個聯係方式都沒留下來。
直到今天來參加酒會,意外至極的又碰到韓東。
不過,他似乎有點麻煩。
江雨薇同樣聽說過劉慧雲這號人,為人惡毒,做事也下作到讓她敬而遠之。
所以,劉慧雲幾次托人找她出去表演,她連想都沒想全部回絕。不管價格出到多高,她沒興趣與劉慧雲為伍。
大庭廣眾下因為一點瑣事,將另一名女性的衣服全部扒光,任由圍觀者肆意觀看……
這是沒辦法去想象的一種惡行,她認為比殺人還要嚴重的惡行。
稍作猶豫,她走了過去。
她堂弟在部隊已經近一年多沒有聯係過家人,每次找到部隊,那邊領導也都安撫讓放心,說沒事,快回來了。伯母近兩年愁的頭發全白,眼看就要思念成災,成天跟伯父兩人大吵小吵不斷。
家裡,已經是給鬨的雞犬不寧。
如今巧之又巧的,韓東可能會知道些堂弟的具體消息。不管他是不是照片裡的人,江雨薇也想上前問個清楚。
剛邁出幾步,有人比她更快。
插到了韓東跟肆意侮辱不止的劉慧雲中間。
是杜明禮。
他跟徐清明不同,他從最開始對韓東的崇拜,早就轉成了真
正的朋友。
任何情況,任何局麵。他在,是必須要出麵的。
心裡,很想以牙還牙的把巴掌打回去。考慮到自己家境跟對方的差異,他連忙對韓東打了個眼色,讓其先走。討巧笑著麵對劉慧雲:“劉小姐,這人是我朋友,也是清明哥的朋友……彆跟他一般見識……”
劉慧雲眼神戲虐:“杜明禮,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麵前說三道四。他不馬上給我道歉,今天誰說情都不管用。”
“劉小姐……”
“滾開!”
劉慧雲一把推開杜明禮,聲音更為尖銳戲謔:“知不知道姑奶奶我這身衣服多少錢,現在全被你給弄花了。你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韓東突然發笑,是笑,看不出任何異常:“多少錢,我賠。”
“你賠得起嗎?歐妮雅的定製款,全國才十套而已。”
“那要不要因為一件衣服把我槍斃。”
劉慧雲冷笑:“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韓東不打算走了,完全轉回身,麵對著她:“你知道棺材是什麼樣子麼?我好像記得以前你逼死過一個普通女孩,她的棺材你應該見過,會不會做噩夢!”
“閉嘴,你也配說我!”
劉慧雲突兀激動,抬手上前就又一巴掌。
隻這次,沒能再落在韓東臉上。
半途,被卡住了手腕。隨意一甩反手一個清脆的耳光,劉慧雲高跟鞋一扭,直接退回撞在了桌角上。
手腕短瞬轉紅,後背頂實,臉上麻木感疼的她眼淚都下來了。
“你個小娘養的,敢打我。”
古立凡心裡快樂開了花,劉昆侖最為護短。今天韓東服軟,老老實實爬出這裡,說不定還能躲開一劫。
沒料到,這家夥膽大包天,竟敢還手。
看來是不用自己,自然有人會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韓東從被人踩到地底的時候,已然缺了任何顧忌。
他確實不衝動,但也絕不是犯賤到被打了左臉,再將右臉湊過去。
徐清明父子不管,他當然也不用再顧忌自己的舉止會不會把酒宴攪黃。
劉慧雲羞惱交集,恨不得吃掉韓東。拿起手機就大聲尖叫:“都給我滾進來,有人打我!”
打人。
在韓東看來打一巴掌是打,打十掌八掌同樣是打。
第一巴掌打出去,他不等劉慧雲電話掛斷,上前又是機械至極的一個巴掌。
左手,跟右手一樣迅捷。
電光一般,這一次五道指痕清晰浮現在劉慧雲麵部。
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韓東一巴掌落下,緊接著又是一巴掌……
連續而不間斷,可能隻有兩秒鐘,劉慧雲發蒙一般站在原地。隻有耳朵裡跟不斷暈眩的感覺,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
至於旁人,皆已經愣住。
如此肆無忌憚的手法,聞所未聞。
這人,難不成不怕會產生什麼嚴重後果,不怕劉昆侖將他碎屍萬段。
怕,韓東確實是很怕。
可正因為怕,才更決定要打就打個痛快。
因為他再怕麻煩到彆人,今天也勢必彆想好端端的走出去。
既然如此,為何要忍氣吞聲。
讓一個未必是人的東西,指著鼻子羞辱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