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逸敢肯定的是,這些東西要是真衝進來,第一、第二、第三防線毫無意義,靈術毫無意義,軍隊毫無意義,一切將倒退回兩千年前,三族將再次被對魔獸的恐懼所籠罩。
能阻擋魔獸的從來不是山脈,而是位於山脈附近的聖晶結界。
聖晶結界並非牢不可破,這麼多的魔獸,完全可以把已經受損的結界徹底破壞掉。
空中不時傳來嘎吱嘎吱的響聲和一閃而過的電流般的東西,玫逸知道那是什麼。
聖晶結界的裂縫。
在黑晶城時,伊莉雅施展過聖晶結界,陪著玫逸練習空間係靈術時,出現過這種東西。
其他的人也都意識道問題的嚴重性了。
已經沒有人說話了。
每個人都麵如死灰,眼神渙散。
這個時候,玫露可說話了“哥哥,我在王宮就已經感應到天露山脈這邊巨大的邪惡氣息了,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對付它們,這裡神靈的氣息太淡薄了。”
玫逸摸了摸玫露可的腦袋,笑道“太好了,我還以為你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呢。好了好了,不要哭嘛。”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著玫逸。
他們已經完全無法理解玫逸的邏輯了。
玫逸看著腳下密密麻麻的魔獸,說“太可惜了,這個世界的程度太低了,否則一顆核彈下去,什麼都結束了。呃……不行,就是因為這種錘子思維,藍星才被毀成世界島的。”
瑟琳娜吃驚地看著玫逸,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綺羅,綺羅搖了搖頭,小聲說“我也聽不懂。”
玫逸回頭看了瑟琳娜和綺羅一眼,兩人不知為什麼,覺得心裡一緊。
玫逸笑道“對了,我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有和你們說過,你們也一直沒問。想想,還是現在和你們說了吧,不然,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綺羅柔聲說“不要喪氣,好嗎?這可太不像你了,回頭你有的是時間告訴我們你的秘密。”
玫逸就像沒聽見似的,自顧道“我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沒有精靈,沒有妖精,也沒有魔獸,隻有人類。對了,也有龍,雖然隻存在於傳說裡。你們沒有聽錯……請不要插話,讓我說完好嗎?”
瑟琳娜聽到玫逸不容置疑的口氣,咽回了已經說出去半句的話。
“我所在的那個世界,創造了輝煌燦爛的文明。我知道的那一點東西,不過是滄海一粟。我們人類不懼洪水、不懼疾病、沒有饑餓,十一次工業和科技革命將人類送上巔峰,成為淩駕於神之上的存在。”
“人類文明因自由平等而起,因自由平等被壓製迅速墮落。形形的權貴階層不停地吸血,讓我們的世界迅速失去了活力。我所在的那個年代成了人類文明的‘大低穀’,物資極端匱乏,僅僅是活著,就已經非常不容易。我的妹妹玫露因為缺少藥物離世,她才十四歲,那麼美麗,那麼聰明。”
玫逸擦了擦眼淚,對嚇呆了的瑟琳娜和綺羅說“我的朋友也一個個因為惡劣的環境和缺醫少藥離我而去,所以,我不怎麼喜歡說話。我幾乎從沒見過父母,是由姐姐玫美照顧長大的,要是她能看到你們就好了,她一定會喜歡你們的。”
玫逸走到國王、王後、玫露可身邊,道“國王、王後、公主,我隻在童話繪本中見到過這些稱呼。很榮幸曾今為你們服務,也感謝你們對我的照顧。迄今為止,我都是按照人類社會黃金期的做法來打造黑晶城的,可是想想人類文明的結局,我就害怕了。現在離開是最好的結果。艾琪露,你比我想象的更出色。”
所有人臉都變得煞白,他們終於知道玫逸打算乾什麼了。
瑟琳娜發動了疾風術,剛想衝過去抓住玫逸,卻發現自己一動不能動——玫逸使用了“威壓之術”。自然,綺羅和國王一家都中了這一招,彆說行動了,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
放開我!
放開我!
瑟琳娜的眼淚唰地流了出來。
玫逸見到玫露可揚起的翅膀,厲聲對她說“玫露可,你要是飛走,就是斷絕了王國最後一絲希望,斷送了我在這個世界全部的羈絆和努力,就是害死我家人和朋友的凶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玫露可突然嗚哇哭了起來,淒厲的吼叫聲震動了整個北方邊境。
玫逸看著淚流滿麵的瑟琳娜和綺羅,自己的淚水也止不住地流“抱歉,我又自作主張了。我不敢讓你們說話,害怕自己因為留戀就斷送了這個世界。我愛你們,也愛這個童話般王國,這個蠻荒又充滿活力的世界。”
“再見了……”
“我好害怕……”
玫逸退到玫露可身體的邊緣,張開了雙手,嘴裡念了幾句咒語,輕輕往後一跳,整個人直往魔獸群中墜落。
“黑域!”
玫露可一聽“黑域”兩個字,大聲吼道“抓緊了,再不走,我們也會被牽連!不要再哭了,記住今天發生的事,不要辜負兄長大人為你們所做的這一切!”
天露山脈以北,旋轉著巨大的星雲般的東西朝魔獸頭頂壓去,魔獸從頭到尾,散作無數星辰,慢慢消失。
魔獸中,一隻巨大無比的白毛狐狸衝空中的黑域怒吼道“該死的人族,又斷絕了我輩的希望!不過,彆得意,遲早我們魔族要將所有神靈的子孫統統撕碎,奪回世界樹!嗷嗷嗷嗷嗷嗷啊啊嗷嗷嗷嗷嗷嗷……”
(第一卷精靈王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