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微微一笑:“二位大人不必驚慌,今日隻是讓你們感受一下斷頭的滋味。你們雖貪贓枉法,但都督說了,念在你們隻是魏、陳二人的幫凶,暫且饒你們一命。”
周廷儒和阮大铖聽後,如獲大赦,連忙叩頭謝恩。
此時,天空中下起了傾盆大雨,似乎在洗刷著京城的汙穢。
刑場上的血腥氣息漸漸消散,留下的是一片死寂。
朱純臣看著這一切,心中感慨萬千。他明白,這場殺戮不僅僅是為了懲罰罪人,更是郭紹對朝廷的一次警示。
雨停後,蕭毅命人清理刑場,而圍觀的眾人也紛紛散去。
朱純臣默默地離開,他知道,京城的局勢從此將發生巨大的變化。
回到總理府以後,蕭毅一進門就看到李定國正坐在裡麵和郭紹下棋。
看到蕭毅進來,郭紹立即放下手裡的棋子,輕聲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主公,已經辦妥了。”
郭紹又道:“他們二人的反應呢?”
“喜極而泣。”說著蕭毅對郭紹豎了一個大拇指:“都督,你這招實在高明。今天不光震懾了那些權貴,更是讓他們對你心服口服。我聽見不少人都說您恩威並重,不像陳演他們隻會濫殺。”
郭紹冷哼一聲,道:“自古以來,殺人有兩種殺法,一種是殺人,一種是誅心。隻會殺人的都是昏君。”
蕭毅立刻奉上一波馬屁:“主公英明,您將來必定是蓋世明君。”
接著,蕭毅又道:“駙馬他們,真的不殺了嗎?”
郭紹道:“暫時不殺了,先收監吧,其實我不喜歡殺這麼多人。”
說完了以後,郭紹對李定國吩咐:“走,我跟你去視察一下軍隊。我也有日子沒去你的部隊視察了。”
李定國躬身領命:“遵命!”
……
經曆了之前的幾次刺殺事件之後,郭紹已經變得相當謹慎,每次出門都會帶著一大批護衛,哪怕是去軍營也不例外。
郭紹並沒跟李定國到他的軍營視察,反而是帶著他以及一大群護衛到了北京城東南的一處作坊。這裡是北京城冶金製作坊的集中地區,一共有近三十家冶製作坊,工匠的數量達到了三千餘人,這裡也是兵部官製的作坊,大明六成以上的兵器、盔甲、用具等等,都是在這裡製做出來的。就連紅衣大炮也是由此處製作。
雖然在軍營裡也有專門的冶製營,但無論是工作的環境、條件、和工匠的技藝,和正式的冶製作坊相比,都有很大的差彆。隻能鑄造一些簡單普通的武器,而精致優良的武器還是隻能在這種正式的冶製作坊中鑄造出來的。
當然在為國家鑄造武器的同時,每一個作坊也會偷偷打一些兵器拿出去販賣,隻要這些人不把紅衣大炮賣出去,官方通常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因為兵部的禦用作坊,打造出來的兵器都比較精良,要遠比那些私人作坊做出來的武器好,所以深受達官貴人們喜愛,因此不少權貴都會在此處訂做武器,這也成為了兵部那些官員的一筆灰色收入。
郭紹帶著李定國等人徑直來到了一處名為王記招牌的作坊前,這間小作坊並不起眼,規模也很小。進去裡麵之後,隻見一間小小的院子裡,有幾個火爐正在工作,叮叮當當的金屬敲擊聲不絕於耳,而且其中還夾雜著“呲啦!呲啦”的聲音,冒出熱騰騰的白煙,在每一個火爐旁邊,擺放了幾把半成品的火槍。
帶著大批的從人出來,雖然不是很方便,但也有不少的好處,就是絕大多數事情都不需郭紹親自出麵,早就有人進去通告作坊的坊主。
不一會兒,隻見一個60多歲的老者帶著幾個人從裡麵迎了出來,對郭紹施禮道:“小人王伯,拜見總理大人。”
郭紹走上前扶起王伯,道:“老伯,你還認識我嗎?”
王伯抬起頭打量著郭紹,在看了半天以後,他終於認出了對方:“年輕人,是你啊!”
郭紹以前為了生存,在王伯這兒打過幾個月的鐵,不過他細皮嫩肉的,王伯的女兒舍不得讓他乾重活,基本上就是讓他乾一些組裝的工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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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王伯一眼就認出了郭紹,看到郭紹以後,王伯非常詫異,他沒想到,以前那個在自己這裡打鐵混飯吃的年輕人,有一天居然混成了總理大臣。
其實幾年之前,他就聽說過郭紹這個名字,隻是一直沒把他跟在自己這裡打鐵的那個年輕人想到一起,當初王伯還以為是重名,不想那個郭紹就是他認識的這個郭紹。
王伯趕忙請郭紹進去坐下,兩人在炎熱的工坊裡寒暄起來。這搞得後麵的李定國有點懵,他不知道郭紹今天帶自己來這是乾什麼,難不成就是為了表演一波“衣錦還鄉”嗎?
等到閒話噓的差不多了之後,郭紹終於是切入了正題:“王伯,我記得你以前會給一些達官貴人們訂做兵器。”
王伯一聽,以為郭紹是要來調查他私自給那些達官貴人定做武器的事情,急忙下跪求饒。
郭紹將他扶起:“我不是為了這件事情來找你的,我是來求你辦事的。”
“辦事?”王伯愣住了,郭紹都混成總理大臣了,還來求他一個打鐵的老頭子辦什麼事?
郭紹道:“記得幾年前我在這兒做工的時候,您給我展示過一幅您設計的火銃圖紙,那份圖還在嗎?”
“火銃圖紙?”王伯像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郭紹說的是什麼。
郭紹隻好提醒道:“就是你之前設計的那個,有三根槍管的火銃,你說威力很大的那一款。”
王伯被這一提醒也終於是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老夫當年確實給大人看過那份圖。”
郭紹喜道:“圖在哪裡?”
王伯道:“那幅圖早沒了,又沒人定做,老朽就把圖給燒了!”
燒了!郭紹聞言差點吐血。那幅圖上麵設計的火銃,在郭紹看來很有操作性,它的設計比當前這個時代大部分的火器都要前衛,比如說上麵裝了三根槍管,能輪流射擊,而且射擊的彈藥,也被換成了鋼珠,這種火槍的威力極大,起碼比當前這些隻能用來打鳥的鳥槍要強太多了。
郭紹當初看的時候,就意識到這種火銃如果被設計出來,能給大明軍隊帶來質的飛躍。但遺憾的是,當初郭紹人微言輕,就算意識到王伯設計的那把火銃是好東西,也沒辦法把他送到皇帝麵前。
現在郭紹終於有機會了,本想讓王伯再把這份火銃圖紙拿出來給他看看,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把圖燒了!
郭紹很後悔,自己應該早點來找王伯,買下他手上那份圖紙的。
順便多提一句,實際上明朝對火器的使用,要遠比滿清深刻許多。
葡萄牙船和荷蘭船接著遠航至日本長崎,曆來長於對外學習的倭人立即購買了火槍、火炮,隨後大力仿造,16世紀的日本內戰中便出現了號稱10萬之眾的火槍隊,倭寇對華進犯時也擁有了火器優勢。1548年明軍在抗倭時繳獲了日本的“鐵炮”日語“槍”之意),戚繼光等將領認為應學習仿製,不久便製造出單兵射擊可用的“鳥銃”,其具備了近代步槍的早期特點,性能同西方和日本的裝備已相差不多。1592年至1598年明軍進行的“抗日援朝”戰爭以驅逐日軍獲勝,後來南明的鄭成功收複台灣時能擊敗當年世界上最強的荷蘭海軍,除依靠數量優勢外,也是因武器還基本處於同一代水平。
不過此時的中國武器製造業因缺乏科學思想指導,對外來兵器的先進性還停留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階段,隻是出於戰場需求的感性認識去購買或仿造。明朝的“海禁”政策並不嚴,曾大量購買“佛郎機銃”這種16世紀歐洲最流行的輕型火炮,後來又購買重達幾噸的荷蘭產的“紅夷”大炮後又稱“紅衣大炮”)。葡萄牙針對這一需求,在澳門一度建立了遠東最著名的鑄炮基地,明朝最多時一次就購買了80多門大炮。1626年明軍將領袁崇煥在抗擊後金軍進攻寧遠今遼寧興城)時,主要就依靠11門紅衣大炮將對方擊退,努爾哈赤也為炮火所傷,遭遇了其起兵後最大一次敗績。
明軍在實戰中感受到外國火器的威力,也有了仿造積極性。至崇禎三年即1630年,明朝仿製出的大中小型紅衣大炮達400餘門,還改進製造出迅雷銃裝五根槍管的火繩槍,槍管輪流發射)、連子銃原始連發槍)和翼虎銃裝三根槍管的短射程輕便火繩槍)等。明末一些精銳軍隊中火器手的比例已高達60,這表明明軍已進入冷熱兵器並用的時代。李自成攻破北京時,崇禎皇帝帶著一小隊太監想突圍,手裡拿著的也是三眼銃裝三根槍管的火繩槍),隻是因出不了城門才被迫返回景山上了吊。
儘管明朝對火器有著足夠的重視,但是因為明朝內部的腐敗以及內鬥,使得明朝的火器發展到了後麵,幾乎停滯不前。
哪怕郭紹穿越後,不斷大力的發展大明火器的研製,然而新型火器的研發,一直都是停滯不前的。
原曆史上明朝有個牛人叫徐光啟,曾設計過許多前衛的火器,但是這個牛人因為郭紹的穿越,導致他死於一場意外。
那場意外,徐光啟實際上是當了郭紹的替死鬼,但不管怎麼說,他的死的確是一個巨大的損失。(關於這個意外之後會交代)
言歸正傳,郭紹在聽到圖紙被燒毀以後,心痛萬分。
不過這個時候王伯又開口了:“都督,雖然老朽把之前那封圖紙燒了,不過老朽這裡,有份更新的圖紙,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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