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回到大殿中,對著兩具棺槨深深地叩拜,他的眼神中閃過堅定的光芒,站起身來,他對著仍跪在地的太監宮女說道:
“去打些水來,孤要親自為父皇和母後整理衣冠遺容!”
見到太監和宮女依舊猶豫,朱慈烺接著說道:
“過來吧,孤自有辦法。”
幾名太監宮女互相對視一眼,隻好站起身,規規矩矩地跟著朱慈烺走出了殿門。
朱慈烺等人的出現引起了守衛在乾清宮前的順軍的注意,但朱慈烺毫無懼色,徑直走向一個身穿甲胄、看似兵頭模樣的一般的中年人麵前。
他雙手抱拳行了一禮,道:“我父母收斂匆忙,遺容不整,明日即將出殯,讓這幾個奴婢去打些水來,本宮要為父皇母後收拾得體,望壯士行個方便。”
兵頭一驚,雖然身處順軍陣營,而今順軍也占領京師,但大明朝兩百七十多年的餘威尚在。
昨日朱家太子在麵對大順皇帝李自成時表現的不卑不亢,絲毫不懼,作為一個闖營老兵,內心也是有些敬佩。
見朱家太子對自己這個小兵頭施禮,一時間也是不敢怠慢,急忙回禮,但卻猶豫道:“這,這不大妥吧!”
看到兵頭的表現,朱慈烺明白這名兵頭應該是讀過書的,並不是那種對朝廷恨之入骨的順軍。
繼續說道:“百善孝為先,民間百姓尚且以父母為重,何況我身為太子,我父皇生性節儉,平日所穿衣物皆是補了又補,我不孝,還希望父皇母後能體麵地離開。”
到朱慈烺的神情,兵頭的內心也是有些觸動。崇禎帝節儉勤政的名聲,在順軍中的基層士兵們之間多有議論。
大多數基層士兵並不是特彆痛惡朱家皇帝,他們痛恨的都是那些昏庸無道的官員和壓迫他們的鄉間士紳。
看到朱慈烺的神情,這個兵頭想起了幾年前在河南老家餓死的母親,也是沒有體麵地離開,連棺木都買不起,那種痛苦和心酸曆曆在目。
本就是良家出身他的內心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感,對朱慈烺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和理解。
見到兵頭還是猶豫不決,朱慈烺神情嚴肅起來,展現出決絕的一麵,果決道:
“李自成尚對孤禮遇有加,昨日更是請孤同坐同食,若壯士不能成全孤的孝心,孤今日就撞死在這宮門之前!”
兵頭聞言大驚:“萬萬不可,俺同意便是,殿下可不能死在這裡呀,不然俺也完了!”
兵頭能守在這乾清宮之前,當然不是蠢笨之人,還是讀過幾年私塾,雖然順軍已經占領京師,但是兵頭也能看出朱家太子的重要性,闖王李自成顯然要通過禮遇朱家太子,來安撫天下的人心。
雖不知道將來闖王會如何處置朱家太子,但至少在自己當值期間決不能出現問題,不然自己肯定要被責罰。
眼下大順新朝初立,闖王還沒正式稱帝呢,若這前朝太子死在這裡,這對於自己今後的前程顯然不是什麼好事,甚至性命會不保。
於是在兵頭的點頭之下,幾名順軍士兵就跟著小太監和宮女走了出去,朱慈炯見狀再次抱拳致謝道:“壯士大義,不知壯士姓名?哪裡人氏?”
兵頭見朱慈烺主動行禮,於是立即回禮道:“張來勝!河南開封人,崇禎十五年時,闖王,圍攻開封時加入的闖營。”
朱慈烺點了點頭抱拳道:“壯士大恩,我朱慈烺記下了!望日後有機會報答壯士之恩。”
說完轉身了回來殿中靜靜等待,眼下生死存亡之際,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必須開始分析眼前的局勢,找到一條生路出來。
不一會兒,乾清宮的門輕輕開啟,幾位宮女和太監悄然走入,手中托著閃耀著淡淡光暉的銅盆,裡麵浸著雪白的巾帕。
朱慈烺緩緩接過白巾,清水拂過,溫潤的濕意縈繞在指尖,他輕輕走近崇禎帝的遺體,為他擦拭那因自縊而逝變得猙獰的遺容。
崇禎帝的頭發淩亂,朱慈烺在太監的幫助下,輕輕梳理,每一下都像是在述說過去的歲月,帽冠被輕輕戴上,那曾經的尊貴與榮耀在這一刻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崇禎帝的身上。
朱慈烺注視著崇禎帝兩鬢的華發,那深深的皺紋像是曆史的烙印,記錄了一個帝國的興衰。
他今年才三十三歲,正值壯年,卻因著那繁重荒唐的國事,他的容顏也蒼老了許多。
不知不覺,朱慈烺又流下來眼淚,那落下的淚,不僅僅是對崇禎帝的哀悼,更是對一個時代和整個民族命運的哀歎。
朱慈烺手中的動作不曾停下來,但的眼神卻慢慢堅定起來,他知道,他必須承擔起自己的責任,為自己和弟弟討一條活路。
如果可以,也要為這個民族和土地討一個破繭成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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