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見眾人聽得入神,遂繼續從容講述道:“根據殿下的精心推算,我們大約有三個月的準備時間,務必在今年十月之前完成對山東全境的整合,將其劃分為西、北、東三個關鍵防禦區域。”
李岩指著地圖上臨清的方向說道:“西部防線將依托東昌府,建立以臨清城為核心的運河防線,通過沉船阻塞運河航道,配合陸上精銳部隊,實現水陸協同防禦。”
李岩話音剛落,吳三桂便發表意見:“運河貫穿南北,以臨清作為中心建立防線,末將並無異議,然而,建奴騎兵行軍迅速,完全可能取道河間府,直逼濟南,繞到我軍後方,屆時恐將前功儘棄。”
李岩從容道:“製軍總督尊稱的一種)不必擔心,這便是北部防線的重要性,北線以德州為前頭堡、濟南為核心,建立黃河防線,黃河沿岸廣設烽堠,廣派探騎,若清軍騎兵大舉入侵,可提前決堤製造沼澤區遲滯清軍騎兵,屆時我大軍便可以及時調撥支援。”
黎玉田向朱慈烺拱手說道:“殿下當初在德州時,便動員畿南與德州百姓撤離山東,莫非就是為了此舉?倘若決堤黃河,即便百姓都已撤離,可黃河以南的萬畝良田也將淪為一片湖澤啊!”
王永吉也連忙附和道:“還望殿下三思而後行。回顧宋時建炎二年,杜充留守開封,為阻金兵南下,竟掘開黃河,致使黃河改道向南,奪淮入海。洪水泛濫,澤國百年未能複蘇,即便如此,卻仍未擋住金軍南下,黃河之水凶猛異常,此事當真不可輕舉妄動呀!”
這個方案是李岩提出的,朱慈烺一開始強烈拒絕,不管是宋朝時,還是原本曆史上,未來那場華夏浩劫中決堤黃河的行為,都是朱慈烺所不能接受的。
但李岩自幼生在杞縣,距離黃河不遠,目睹黃河常年水患,從小立誌報國的他,治水竟然有些許的研究。
據李岩所述,此時黃河並非汛期,加上從崇禎十五年開始,河南等地接連大旱,山東的河段,皆處於可控範圍之內,隻要算準方位,進行定點決口,亦然可以做到延緩清軍騎兵的效果。
朱慈烺仍然無動於衷,無奈之下,他終於向朱慈烺認罪,承認在崇禎十五年,李自成決堤馬家口,用水灌開封城的計劃是他提出的。
最終,李岩說道:“大水入城後,隻有鐘鼓樓和周王府大殿的頂部露出水麵,七天後水退。臣帶領兩萬士兵進行善後,很快恢複了秩序。臣確實罪責難逃,願以死謝罪,但今建奴鐵騎即將席卷中原,毀我華夏的基業,臣可死,但請殿下權衡輕重,三思而行!”
聽聞李岩竟提議以水淹開封,致使數十萬百姓無辜喪命,朱慈烺怒不可遏,全身顫抖,險些下令讓李若璉將李岩就地正法,但當他凝視李岩那雙充滿誠摯的眼睛時,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
他深知李岩是一個深明大義、睿智非凡之人,懂得在關鍵時刻舍小取大。正是這份理性與決絕,讓李岩當時一心致力於建立新朝,以求終結紛爭,讓百姓安居樂業,儘管手段激烈,其初衷卻是為了百姓著想,朱慈烺最終理解了李岩的苦心孤詣。
在李岩的保證下,朱慈烺最終同意了北線的防禦計劃,完善了具體的方案之後,指定必須由李岩親自前往濟南部署。
此刻,見王永吉和黎玉田皆表示反對,朱慈烺輕輕擺了擺手,目光轉向李岩,眼神中流露出鼓勵之色,道:“孤已然與李提督就此方案詳談多時,二位先生且稍安勿躁,聽李提督慢慢道來。”
隨即,李岩詳細闡述了北線計劃的關鍵之處,特彆是善後的工作,朱慈烺特意交代不要讓李岩承認開封之事,不然對李岩的將來會是一個很大的汙點。
聽過李岩的講述之後,內閣三人才勉強同意北線的防禦計劃,吳三桂父子對此倒不是多麼上心,作為武將,能有效的進行殲滅敵人,才是他們該考慮的。”
吳襄沉吟道:“這兩條計劃,老夫都認為頗有可行之處。然而,眼下河南諸多地域皆處於闖賊掌控之中。西線戰略若以臨清為重心,恐怕難以全麵保障大元帥行轅的安全,此乃老夫所憂心之處。”
朱慈烺代為回答李岩的疑問,說道:“這就是孤選擇將行在設在濟寧城的原因。在濟寧,我們可以鑄造並訓練一支精銳之師,若西線有變,沿著河道北上,隻需兩日便可抵達。若敵攻北線,從陸路行軍至濟南,沿途隻需提前布置好補給,騎兵四日之內便能趕到。”
“至於河南方向的賊兵,在孤看來,他們在清軍的壓迫下,隻會向陝西撤退,絕不敢侵犯山東。我們隻需在曹州城部署少量精兵,並廣泛派出偵察騎兵,便能掌握所有動向。”朱慈烺喝了口茶道。
聽了朱慈烺的話,在場的幾人皆陷入沉默,思索著李岩與太子方才所言是否可行。自從逃離京師,太子殿下的想法便猶如天馬行空,初聽之下似覺荒誕不經,然而細細思量,卻不乏合理之處。莫非這真乃太祖皇帝在夢中有所指示?眾人心中疑竇叢生。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內閣三臣和吳三桂父子在商議了許久後,覺得這個計劃似乎值得一試,雖然有些勉強,但最終還是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方嶽貢說道:“西北兩線的防禦計劃,都可以嘗試一下,如果不可為,我們還可以沿河南下,臣等同意此決定。”
聽聞方嶽貢如此直言,其餘幾人皆感無語,心下暗忖:“這方嶽貢說話真是毫無避諱,皇太子苦心孤詣製定的方案尚未付諸實施,便被他有全盤否定之意。”
黎玉田趕忙說道:“那這東線又是如何?東臨渤海,建奴水師尚少,怎麼可能取道海上呢?”
朱慈烺朝著李岩點了點頭之後,李岩繼續道:“建奴水師雖不強,但並未非沒有,崇禎五年,登萊之亂,叛將孔有德和耿仲明掠奪了登萊水師一半以上的船逃往了遼東。”
“雖建奴由海上進取的幾率極低,但也不得不防,必須由登州和萊州建立東部防線,一可防海上之敵,二,若山東失守,也可保魯東百姓由海路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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