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的青石板在七月二十的戌時浸著冷雨,蘇若雪的布鞋碾過水窪,傘柄殘片磕在"悅來客棧"的門環上。她看不見門楣上的銅鈴搖晃,卻能聽見三十六聲脆響——和第八十九章中城隍廟紙人關節的響動同頻。
"客官,住店嗎?"店小二的聲音帶著蘇南軟語,卻在觸到她袖中引魂燈時猛地縮回手,"您、您後頸的印記......兩間上房。"蘇若雪的指尖劃過門框,木料上的櫻花紋讓她耳後殘留的淡紅印記發燙,"有熱湯嗎?"她沒說破,這客棧的地基,正是第八十八章中運河鎮河符的"天樞星位"。
子夜血案:心臟不翼而飛
更夫敲過子時的梆子後,客棧西廂房傳來瓷器碎裂聲。蘇若雪的引魂燈芯突然爆火星,燈油裡映出的不是戲服,而是掌櫃的驚恐麵容——他的胸口開著碗大的窟窿,本該是心臟的位置,躺著片染血的槐花瓣。
"殺人啦!"店小二的尖叫驚飛了房簷雨燕,"掌櫃的心臟......沒了!"蘇若雪的傘柄殘片順著血跡摸索,地麵的血痕竟擺成北鬥形狀,勺柄指向西廂第三根廊柱。她蹲下身,指尖觸到潮濕的磚縫裡嵌著的東西——半枚櫻花紋紐扣,和第八十六章中山本副官的製服同款。
"客官,您......"捕快的腳步聲在樓梯響起,卻在看見她耳後印記時突然頓住,"您是青溪鎮來的?"蘇若雪沒答話,掌心的平安符突然發燙。這是林九在第八十五章中塞進她包袱的,符紙正麵的清微咒文已淡成淺紅,背麵卻多了行用陰眼血寫的小字:"若遇危險,向西三千裡,湘西趕屍人等你。"
盲眼追凶:北鬥血痕迷蹤
引魂燈的微光映出走廊儘頭的影子,七分像人三分像紙,關節處的"咯吱"聲與第八十九章中紙人散架時相同。蘇若雪的傘柄殘片突然指向天花板,那裡的房梁上,用朱砂畫著縮小版的長白山祭陣圖,陣眼正是掌櫃心臟的位置。
"是血河教的"借心換命"術。"她的聲音混著雨聲,"取北鬥位的心臟,養長白山的地脈。"傘柄殘片敲碎"天樞星位"的廊柱,木屑紛飛處露出半截竹筒,裡麵卷著第八十七章中提到的黃泉鏡拓片。
店小二突然發出非人的嚎叫,蘇若雪的引魂燈芯瞬間熄滅。她在黑暗中抓住對方手腕,觸感卻像老槐樹的枯枝——這不是活人,是第八十九章中出現過的紙人傀儡,關節處刻著的,正是她戲服上的朱砂梅紋。
"把心臟......還給我......"紙人店小二的喉嚨裡擠出咯咯聲,胸口突然裂開,露出裡麵裹著的掌櫃心臟,"七百年了,該換你們還債......"蘇若雪的指尖劃過心臟表麵的咒文,突然想起第七十六章中老槐樹祭壇的少女虛影。她咬破舌尖,血珠甩在紙人眉心:"雙生血脈的債,早該由設局的人來還。"
平安符語:湘西趕屍人
黎明前最黑的時候,蘇若雪坐在客棧門廊,掌心的平安符在雨中漸漸顯形出地圖。她摸著符紙背麵的字,想起林九劍穗上的銀藍血線——這道符用的不是普通朱砂,是他的護心血,和第八十七章中三師伯的燃魂符同源。
"向西三千裡......湘西。"她的指尖劃過"趕屍人"三字,耳後印記突然與符紙產生共振,"第七十二章中頭骨說的反製之法,原來藏在趕屍人的秘典裡。"
更夫的梆子聲在雨幕中變得模糊,蘇若雪聽見遠處傳來犬吠,不是青溪鎮的黃狗,而是湘西特有的趕屍犬。她摸了摸包袱裡的紅嫁衣殘片,金線繡著的朱砂梅,此刻正在吸收雨水,顯形出第七十九章中祭劍時的太極圖。
"客官,您的傘......"新換的店小二遞來油紙傘,聲音發顫,"西廂房的血痕......不用管。"蘇若雪站起身,傘柄殘片無意識地劃過門框,卻在木門上留下"護"字刻痕,"天亮後去城隍廟燒炷香,讓道長在門框畫道清微符——"她頓了頓,"用槐花汁調朱砂。"
雨幕伏筆:趕屍鈴響
當第一縷天光穿透雨幕,蘇若雪踏上西行的官道。她看不見路邊的槐樹正在落葉,卻能聽見每片葉子落地時都發出"護心"的輕響——那是老槐樹在呼應她包袱裡的紅嫁衣。
平安符的指引在袖口發燙,她突然想起第八十八章中蘇州戲台的鏡裂場景。那時她以為鬼母殘魂已退,此刻耳後印記的異動卻在提醒,血河教的詛咒就像這梅雨,看似停歇,實則滲入每寸土地。
"若雪姐姐!"熟悉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陳二狗的腳步聲混著青溪的啼哭。蘇若雪轉身,雖看不見,卻能"感覺"到少年懷裡抱著的繈褓,還有他掌心緊握的替劫玉——那是第八十章中他當替劫人柱時用過的。
"狗兒,你怎麼......九叔讓我來的。"二狗的聲音帶著跋涉的喘息,"長白山的地脈在震,老槐樹的槐花全落了......"他塞給她半塊鬼璽殘片,殘片與她耳後印記相觸的瞬間,顯形出湘西趕屍人的竹筏圖,"九叔說,趕屍人手裡的引魂鈴,能破血河老祖的地脈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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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雪的傘柄殘片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那是自第八十一章上清劍訣後再未出現的聲音。她知道,這是護心劍在千裡之外呼應,就像七百年前江靈均與雙生血脈的共鳴。
"走,去湘西。"她將平安符貼在心口,那裡還留著十年前義兄替她擋刀的疤痕,"血河教的人以為瞎了我的眼,就能斷了雙生感應——"她摸著二狗後頸的星芒印記,"他們不知道,真正的雙生羈絆,從來不需要眼睛來看。"
蘇州城的雨不知何時停了,官道上的積水映著天光。蘇若雪看不見自己的倒影,卻能看見二狗掌心的替劫玉在發光,青溪眉心的紅點在跳動,還有遠處湘西方向傳來的趕屍鈴響,一聲接一聲,敲碎了血河教的詛咒。
當三人踏上西行的路,客棧西廂房的北鬥血痕突然自行崩解,每滴血液都化作槐花,順著運河漂向青溪鎮。蘇若雪知道,這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就像林九在護心劍鞘刻的字,護心者的路,永遠在前方,在每一個需要守護的人身邊。
長白山的風雪聲穿過千裡雨幕,卻吹不散三人前行的腳步。蘇若雪摸著傘柄殘片上的"護民"二字,終於明白,第九十一章的鬼影幢幢,影的不是邪祟,是七百年間從未斷絕的守護。而他們,帶著平安符的指引、替劫玉的力量、還有繈褓中的希望,正走向湘西的迷霧,走向血河老祖的祭典,走向屬於雙生血脈的最終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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