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前路茫茫_茅山風雲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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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前路茫茫(1 / 1)

湘西的雨在七月廿六的卯時漫過石橋,蘇若雪的傘柄殘片敲在青石板上,數著第三十六聲回響。她看不見橋欄上的石獅子,卻能"看"見七天前林九和二狗爭吵時,羅盤指針在掌心燙出的灼痕——那是雙生血脈最後的共振。

"若雪姐姐!"陳二狗的呼喊從橋東傳來,帶著湘西獨有的趕屍犬吠。蘇若雪轉身,雖看不見,卻能感知到少年懷裡的青溪眉心紅點在雨中明滅,像極了十年前破廟油燈的光。

"狗兒,帶著青溪走東路。"她的指尖劃過橋中央的分水線,那裡刻著的雙魚紋正在被雨水衝淡,"蘇州城的城隍廟有老槐樹根係,能避血河咒。那你呢?"二狗的聲音帶著哭腔,羅盤針在掌心發燙,"九叔說湘西趕屍人......我等一個人。"蘇若雪的傘柄殘片指向橋西,那裡傳來若有若無的引魂鈴響,"七十年前在破廟唱《離魂記》,有位趕屍人說過,往北走能看見陰眼該看的東西。"

橋西霧起:趕屍人的蓑衣

辰時三刻,橋西的霧突然濃得化不開。蘇若雪聽見竹篙點水的聲音,混著三十六聲引魂鈴響——和第九十六章中老趕屍人竹筒裡的密語同頻。來人的蓑衣蹭過她的傘柄,帶著長白山冰雪的氣息。

"蘇姑娘,可還記得七年前破廟的戲文?"沙啞的聲音讓蘇若雪後頸的銀線疤痕發燙,那是第七十六章中老槐樹祭壇的祭文腔調。她的傘柄殘片突然指向對方胸口,那裡戴著的,正是第九十二章中趙武生遺留的戲班腰牌。

"你是......趕屍人魏老九,當年在梁上看過你三夜《牡丹亭》。"蓑衣人遞出半塊玉佩,裂痕處滲著與二狗相同的金光,"七年前鬼子燒戲班,是我背你進的地窖。"

蘇若雪的指尖撫過玉佩,突然"看"見幻象:長白山巔的冰牆上,三百個少女虛影正在叩拜,每人手中捧著的,都是她戲服上的朱砂梅。玉佩背麵刻著的"血梅開,龍脈現",正是第九十五章中地圖背麵的警示。

橋東雨急:二狗的羅盤針

陳二狗在橋東的老槐樹下駐足,羅盤針同時指著蘇州和長白山。青溪的啼哭驚飛了樹上的夜鴉,他突然發現,樹乾上新刻的"護心"二字正在滲出血珠——那是林九用護心血刻的路標。

"小哥,要搭車嗎?"趕牛車的老漢嚼著槐花餅,車轅上掛著的,正是第九十三章中趙武生遺留的戲班燈籠。二狗盯著對方袖口的櫻花紋,手按在腰間的糯米袋:"去蘇州城,走官道還是水路?水路快,但三天前有日軍巡邏艇沉在暗河。"老漢的煙袋鍋敲在車幫,震落的槐花竟擺出北鬥形狀,"聽說船上有個戴陰眼玉墜的姑娘,和你懷裡的小娃娃眉心一樣紅。"

二狗的玉佩裂痕突然發光,映出暗河底部的場景:蘇若雪的傘柄殘片正在敲擊冰牆,每聲脆響都讓雪女胸口的玉墜出現新的裂痕。他突然想起第九十六章中林九的話:"護心者的路,從來不是一個人走。"

橋西鈴催:魏老九的竹筒

趕屍人的竹筏在酉時漂入暗河,蘇若雪聽見冰層下的龍脈震動,與她耳後的雪花印記同頻。魏老九遞來的竹筒裡,裝著第九十二章中老趕屍人遺留的引魂鈴,鈴舌上刻著的,正是蘇若雪的生辰八字。

"七十年前,我師父護著位戴陰眼玉墜的姑娘。"魏老九的竹篙點在冰麵,顯形出長白山祭陣的投影,"她把自己凍在冰牆裡,就為了等雙生血脈歸位。"蘇若雪的指尖劃過鈴舌,突然"看"見幻象:七百年前的江靈均站在龍脈眼中央,手中捧著的不是鬼璽,而是個啼哭的女嬰——眉心紅點與青溪一模一樣。

"所以青溪......是七百年前雙生姐姐的轉世。"魏老九的引魂鈴突然炸響,冰麵浮出三百具青銅棺,每具棺蓋上都刻著蘇若雪的星圖胎記,"血河老祖要吞了她的命星,好讓雪女徹底融合陰眼玉墜。"

橋東雷響:林九的護心符

林九在橋西的山神廟避雨,護心劍鞘上的老槐樹紋理正在自動修複道袍的裂口。他望著掌心的護心符,上麵的朱砂梅紋已淡成淺紅,卻在雷光照亮山穀時,顯形出蘇若雪的剪影——她正跟著趕屍人踏入長白山的風雪。

"道長,前方有日軍據點。"戴鬥笠的中年人遞來半塊鬼璽殘片,正是第九十章中茅山密室的陰器之一。林九認出,對方袖口的清微印與父親劍穗相同:"你是三師伯的弟子?清微堂弟子李長貴。"中年人摘下鬥笠,露出戲班班主的快板標記,"第八十五章中我沒去蘇州,一直在湘西等您。"他指向鬼璽殘片,"神霄派的黃泉鏡,就藏在長白山冰宮的血梅下。"

石橋分水:三路人馬的雪印

子時的雷火照亮石橋,蘇若雪摸著魏老九遞來的羊皮地圖,發現三條路線在長白山巔彙聚成太極圖。她的傘柄殘片突然指向正北,那裡的風雪聲中,混著林九護心劍的龍吟和二狗玉佩的蜂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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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姐姐!"橋東傳來二狗的呼喊,混著日軍裝甲車的轟鳴。蘇若雪的耳後印記突然亮起,竟"看"見少年正抱著青溪躲在老槐樹後,羅盤針劃出的銀藍光,與林九劍穗的銀藍血線完全同頻。

"魏師傅,往北走。"她將傘柄殘片係在青溪繈褓,"去長白山,去血河老祖的祭陣,去七百年前江靈均剜心的地方。"魏老九的竹篙重重頓在冰麵,引魂鈴響出《護心》戲文的調子:"雙生歸位日,血河斷流時......"

尾聲:冰天雪地的彙聚

當第一片雪花落在蘇若雪發間,暗河冰層突然崩裂,露出通往長白山的密道。她摸著石壁上的甲骨文,發現每道刻痕都對應著護心劍的劍穗紋路——那是七百年前江靈均用命星刻的護心陣。

橋東的二狗望著漫天飛雪,發現老槐樹的槐花竟在寒冬綻放,每片花瓣都飄向正北。他掏出林九留的平安符,背麵新刻的"長白山?血梅開",正與玉佩裂痕的金光共振。

橋西的林九站在山神廟前,看著李長貴遞來的戲班班牌,背麵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若雪在正北,青溪是鑰匙"。他的護心劍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劍鞘上的老槐樹紋理,竟與千裡之外蘇若雪的傘柄殘片,拚出完整的雙魚圖案。

長白山的風雪呼嘯,卻蓋不住三道不同的腳步聲:執劍的、舞袖的、抱嬰的,各自踩著北鬥七星的方位,向龍脈眼彙聚。蘇若雪的傘柄殘片掃過冰牆,二狗的玉佩裂痕照亮祭陣,林九的護心劍斬落櫻花旗,三簇星芒在血梅綻放的瞬間重合。

此刻他們終於明白,所謂前路茫茫,不過是護心路上的迷霧。當三條看似分離的路在長白山巔彙聚,當雙生血脈與替劫人柱的血同時滴在龍脈眼,七百年的血河詛咒,終將在三人共同邁出的腳步裡,迎來最後的破陣時刻。

雪女冰宮的冰牆發出震耳欲聾的開裂聲,蘇若雪的傘柄殘片終於觸到了陰眼玉墜。她看不見玉墜的裂痕,卻能聽見青溪的啼哭突然變得清亮——那是七百年前被封印的雙生姐姐,終於在護心者的執念裡,重見天日。

而在千裡之外的青溪鎮,老槐樹的槐花紛紛揚揚落滿石板路,城隍廟的晨鐘敲響了第一聲。李長貴站在鎮口,看著三人留下的雪印向正北延伸,突然輕笑——因為他知道,這三個在血河旋渦中握緊彼此的人,終將在長白山巔,為第一卷的故事,寫下最璀璨的破陣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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