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的城門在卯時三刻滲出金紅霧氣,陳二狗的羅盤碎片剛觸到城牆,星芒印記就像被火燎般縮回。霧氣裡飄著腐屍味混著櫻花香,與麻溪鋪陰穴的傀儡如出一轍,卻多了股讓人心悸的熟悉感——那是七代前雙生胚胎骸骨特有的地脈濁氣。
"九叔,霧氣裡有屍油味。"二狗捂著口鼻,羅盤指針在迷霧邊緣瘋狂打轉,"和亂葬崗新墳的陪葬品一樣,神霄派用雙生骨殖煉了霧障。"他話沒說完,城牆上的守軍突然轉身,青紫色麵皮上爬滿櫻花紋,眉心嵌著的黑色咒印,正是血河老祖的瞳孔形狀。
林九的護心劍剛出鞘三寸,劍穗銀藍血就被霧氣染成灰敗。他看見,守軍甲胄下露出的皮膚刻滿護心咒,卻被櫻花紋咒印生生覆蓋,"是七代前替劫人柱的後裔......"劍刃映出七代前的戰鬥場景,江靈均的護心劍曾在這片土地斬落過相同的咒印。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在掌心發燙,殘片上的冰藍劍紋與青溪繈褓的地脈圖產生共振。她閉眼"看"向霧中,瞳孔裡浮現出三百具漂浮的胚胎骸骨,每個胸口都嵌著陰眼玉墜碎片,"九叔,是七代前失蹤的雙生胚胎......神霄派把他們煉成了霧障的核心。"
青溪在繈褓中突然抽搐,眉心的護心符分成十二瓣,每瓣都對應著具骸骨。蘇若雪的陰眼血滴在霧障,竟讓骸骨顯形出記憶碎片:山本一郎穿著趕屍人灰袍,將胚胎骸骨浸泡在金紅血裡,"他們要借幽州的地脈陰門,把雙生骨殖煉成血河老祖的新軀體。"
"狗兒,用替劫血引開霧障!"林九的護心劍斬落襲來的守軍,劍刃卻被櫻花紋彈開,"若雪,帶青溪去找霧障核心,這些守軍的命星線,都連著城中央的城隍廟。"他瞅見,守軍後頸的櫻花紋咒印下,藏著與陳二狗相同的星芒印記殘痕。
陳二狗咬破指尖,替劫血珠在霧中畫出北鬥陣:"九叔,霧障的星位在鐘樓!"他的星芒印記化作鎖鏈纏住最近的守軍,竟發現對方瞳孔裡映著青溪鎮老槐樹的倒影,"神霄派想把幽州變成第二個青溪鎮......"
蘇若雪抱著青溪衝進霧障,傘柄殘片突然指向地底。她"看"見幽州城的地脈圖被改造成櫻花形狀,每條根須上都串著雙生胚胎骸骨,中央花蕊處,沉睡著具穿著雙魚紋繈褓的女嬰,麵容與青溪的姐姐一模一樣,"七代前的雙生姐姐......神霄派用她的骸骨做了霧障的陣眼。"
地脈震動在鐘樓方向傳來,林九的護心劍突然發出哀鳴。他看見,鐘樓頂端站著個櫻花紋道袍的身影,手中捧著的陰眼玉墜,正與霧障中的雙生骸骨產生共鳴——正是本該死在秦嶺的山本一郎。
"林九,彆來無恙?"山本的聲音混著霧障的低吟,玉墜碎片在掌心拚接成完整的陰眼玉墜,"七代前江靈均藏在幽州的護心陣,現在成了我們的養料。"他抬手時,霧障中的雙生骸骨突然轉向青溪,眼窩處泛著金紅血光。
陳二狗的羅盤碎片突然崩裂,顯形出幽州城的真實模樣:三百座民宅的地基下,都埋著具刻著護心咒的石碑,卻被櫻花紋咒印壓在最底層,"九叔,神霄派把替劫人柱的墓碑,煉成了霧障的鎖鏈!"
蘇若雪的蠱毒銀梳在此時發出裂響,梳齒間的銀蝶全部撲向雙生姐姐的骸骨。她"看"見七代前的記憶:蘇挽月在冰宮將姐姐的繈褓交給江靈均,卻被神霄派截胡,"姐姐的骨殖......七代人沒找到的另一半玉符,就在她胸口。"
青溪的啼哭突然變成劍鳴,眉心護心符化作光箭射向霧障核心。林九的護心劍趁機斬向山本,劍鞘的三界地脈紋路第一次在霧障中顯形,"護心者,破!"銀藍血與金紅霧相撞,竟讓鐘樓顯形出七代前的護心陣圖。
"九叔,陣圖的弱點在城隍廟!"陳二狗的替劫血激活地底石碑,"每塊墓碑都是護心陣的棋子,神霄派用櫻花紋咒印把它們變成了棄子。"他話未說完,城隍廟方向傳來巨響,王大爺帶領的護心隊引魂燈,正從青溪鎮方向殺來。
蘇若雪的陰眼血滴在雙生姐姐的骸骨,繈褓上的雙魚紋突然發出強光。她"看"見姐姐的殘魂在霧中微笑,手中捧著的半塊玉符,正是他們從長白山帶回的那半,"若雪,護心陣的最後一道鎖......在雙生骨殖的命星裡。"
當青溪的指尖血滴在玉符缺口,霧障突然發出天崩地裂的轟鳴。林九看見,雙生骸骨的眼窩處溢出銀藍血,竟將櫻花紋咒印生生燙穿,顯形出七代前替劫人柱的血誓:"護心者死,護心陣生。"
山本一郎的怪笑突然卡住,手中的陰眼玉墜出現裂痕,"林九,你以為破了霧障就能贏?"他指向城隍廟井底,那裡沉睡著的,是七代前被神霄派滅門的替劫人柱全村骸骨,"幽州的地脈陰門,早就和昆侖山的血河祭壇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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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狗的星芒印記在此時完全覺醒,替劫血鏈纏住井底的青銅鼎,"九叔,鼎裡是幽州百姓的命星線!"他瞅見,每個鼎身都刻著與青溪相同的生辰八字,"神霄派要借雙生骨殖,把幽州變成血河老祖的新心臟。"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突然插入鼎陣,殘片上的地脈紋路與雙生姐姐的骸骨共鳴。她"看"見七代前的替劫人柱村長,在臨死前將全村的命星線,都刻進了青溪的生辰八字,"九叔,幽州的百姓,早就和小聖女的命星綁在一起了。"
當第一具青銅鼎崩裂,幽州城的霧氣開始消散。林九看見,露出的城牆上刻著七代前江靈均的血書:"護心者,守的不是地脈,是人心。"他的護心劍突然爆發出強光,劍刃上顯形出三百名替劫人柱的虛影,他們手拉手組成人牆,擋住了神霄派的櫻花紋傀儡。
陳二狗的羅盤碎片在此時複原,指針中心的青溪命星標記周圍,多出了三百個微光——正是幽州百姓的命星。他突然笑了,因為看見王大爺帶著護心隊衝進城門,引魂燈的光芒照亮了每個百姓眉心的黑色咒印,"王大爺,用狗血潑城隍廟的碑銘!"
蘇若雪抱著青溪站在雙生姐姐的骸骨前,嬰兒的小手掌按在姐姐胸口的玉符,竟讓兩半玉符合二為一。地脈圖顯形出完整的三界輪廓,幽州的位置,正是連接人間與地界的樞紐,"九叔,玉符的秘密......是雙生血脈能看見三界的地脈根。"
這一晚,幽州城的引魂燈第一次亮起,銀藍光芒映著霧障消散後的星空,像極了七代護心者們的眼睛。林九摸著城隍廟的碑銘,發現七代前的血書旁,不知何時多了行新字:"幽州不亂,護心不亡。"
陳二狗瞅見,自己的星芒印記中央,那道由千萬光點組成的護心符,此刻多了三百個小光點——正是幽州百姓的命星。他突然明白,所謂幽州亂象,不過是神霄派在護心者的地脈裡,點燃的一把注定熄滅的火。
蘇若雪望向雙生姐妹,她們的眉心印記在玉符光芒中交相輝映,像極了天地間的兩盞明燈。她突然"看"見未來的畫麵:青溪與姐姐站在昆侖山巔,玉符的地脈圖照亮十八層陰門,而幽州百姓的引魂燈,正沿著地脈延伸向九州大地。
而在昆侖山深處,神霄派餘孽望著幽州方向的強光,手中的櫻花紋咒印突然崩裂。他們沒看見,玉符深處的護心陣,正隨著雙生血脈的每一次心跳,將三界地脈的濁氣,一點點逼向黑暗的角落。
當梆子聲在子時初刻響起,幽州城的老槐樹突然發出新芽萌發的脆響。林九握緊護心劍,劍鞘上的三界地脈紋路在月光下流轉,他知道,接下來的昆侖山之戰,他們將帶著幽州百姓的命星,帶著雙生血脈的力量,走向血河老祖的最終巢穴。
陳二狗摸著羅盤上的新光點,發現每個光點都在訴說一個護心者的故事。他突然笑了,因為知道,隻要人間還有像幽州百姓這樣的燈火,神霄派的櫻花紋咒印,就永遠無法真正籠罩九州大地。
蘇若雪抱著青溪,嬰兒的小手指著城隍廟的碑銘,眉心的護心符與玉符產生共鳴,顯形出"護心雙生,人間長明"。她突然想起姐姐蘇挽月的日記:"護心者的終極使命,是讓地脈記住,人間永遠有不向黑暗低頭的勇氣。"
這一晚,幽州城的星空格外璀璨,十二顆星子圍繞著北鬥閃爍,像極了十二處新陰穴的護心燈。林九望向北方,昆侖山的方向傳來隱隱的地脈震動,卻不再是暴虐的金紅,而是溫潤的銀藍。他知道,護心者的路沒有終點,但隻要雙生血脈還在,隻要人間燈火還在,地脈的濁氣,就永遠無法漫過護心者的信念。
而在雙生姐姐的骸骨旁,青溪的繈褓突然發出微光,地脈圖顯形出昆侖山深處的場景:十八層陰門的最深處,血河老祖的轉世靈胎正在蠕動,胸口嵌著的陰眼玉墜,與青溪眉心的印記產生最後的共振。
蘇若雪的耳後突然劇痛,七代前的記憶如潮水湧來:蘇挽月在冰宮刻下最後一道護心咒時,望向的正是昆侖山方向,"妹妹,若有來世,替姐姐去昆侖山,斬了血河的根。"
這一晚,幽州城的引魂燈照亮了每一條街道,護心者們的身影在燈下穿梭,像極了流動的星河。林九握緊護心劍,知道他們即將告彆幽州,踏上更凶險的昆侖山之路,但這一次,他不再是為了護心而戰,而是為了讓人間的每一盞燈火,都能在天地間自由閃爍。
當青溪的啼哭再次響起,那聲音穿過幽州城,穿過青溪鎮,穿過每一處護心者的心房,最終化作一句永恒的護心謠:"幽州亂,護心堅,雙生在,地脈連,人間燈火燃不儘,護心者魂傳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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