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鈴聲在塔克拉瑪乾沙漠邊緣響起時,青溪正趴在陳二狗肩頭數他新長的胡茬。五歲的小女孩攥著半塊沙河玉符,眉心淡銀藍印記隨著沙丘起伏明滅,護心劍虛影在掌心時隱時現,劍尖還沾著從老槐樹折下的銀藍槐枝。
"狗叔的胡子紮人。"她嘟囔著用槐枝敲陳二狗腰間的雙生羅盤,破碎的羅盤竟在沙礫中勉強拚出西域地脈圖,"沙子下麵有好多燈,像青溪鎮的引魂燈。"
林九牽著駱駝走在最前,護心劍鞘碎片用牛皮繩係在胸前,劍鞘上的金色紋路與沙礫摩擦發出細碎的鳴響。他望著遠處起伏的沙丘,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裡的殘頁:"西域沙海,護心者的第二座墳。"轉頭看見蘇若雪正在教虎娃辨認沙礫中的護心咒,傘柄殘片掃過之處,金色沙粒自動聚成雙魚紋。
"九叔,前麵有沙暴。"陳二狗的星芒印記在烈日下幾乎看不見,卻在羅盤指針逆時針旋轉時泛起微光,"不是普通風沙......帶著櫻花紋咒印的濁氣。"他話未說完,沙丘後突然竄出二十道黑影,為首者戴著骷髏銀飾,手中彎刀刻著與沙河妖祖同源的咒印。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瞬間化作沙礫,陰眼血順著耳後劍形疤痕滲出。她"看"見來者服飾上的沙粒護心咒——七代前西域護心者的標誌,卻被櫻花紋覆蓋,"是沙族部落......"她的聲音壓得極低,"被沙河妖祖的濁氣汙染了神智。"
青溪突然從陳二狗肩頭跳下,眉心印記爆發出銀藍光,護心劍虛影斬落襲來的沙刃。她看見為首者耳後被掩蓋的護心咒,突然想起祠堂神龕裡西域護心者的殘魂,"叔叔彆打!"她張開雙臂擋在虎娃身前,"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沙族首領的彎刀在半空頓住,渾濁的眼珠映著青溪眉心的劍形印記。林九趁機甩出替劫血鏈,銀藍血在沙地上畫出西域護心者的圖騰,"七代前江真人的傳人。"他指向蘇若雪耳後劍形疤痕,"我們在青溪鎮找到了羅布泊部落的護心劍鞘碎片。"
蘇若雪的陰眼血滴在沙礫,顯形出七代前西域護心者與沙族並肩作戰的畫麵。首領突然跪地,骷髏銀飾發出清越的鳴響,"護心者......"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沙河妖祖吞了我們的地脈眼,連胡楊木都在流血。"
陳二狗蹲下身,發現首領掌心刻著半道護心咒,"三年前你們沒收到青溪鎮的引魂燈?"他掏出苗族少年送的銀飾,與對方的骷髏銀飾相觸,竟拚出完整的雙魚紋,"神霄派餘孽用櫻花紋咒印切斷了你們的地脈鏈接。"
沙族首領抬起頭,眼窩處滲出金紅血沙,"上個月沙海裂開,出現座用人骨堆的祭壇......"他指向東南方,那裡的沙丘正在詭異蠕動,"祭壇中央的沙眼玉墜,吸走了我們所有的綠洲。"
青溪突然拽住首領的衣袖,眉心印記與對方掌心的護心咒共鳴。她看見沙海深處的祭壇:三千具骸骨圍成圓圈,中央漂浮的沙眼玉墜正在吞噬地脈靈氣,每道裂縫都滲出與自己眉心相同的金紅,"姐姐......"她轉頭望向挽星,後者正抱著護心燈坐在駱駝上,眉心銀藍印記與沙眼玉墜遙相呼應。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在此時徹底複原,傘麵上的地脈圖顯形出羅布泊的位置,"九叔,沙河妖祖的核心就在祭壇下方,"她的陰眼血在沙地上畫出祭壇結構,"用七代前雙生哥哥的骨殖做引,想借西域地脈複活血河老祖。"
林九的護心劍爆發出強光,劍鞘碎片的銀藍血與沙族首領的護心咒共振。他看見劍刃映出父親的虛影,對方正站在胡楊樹下,用雙魚玉佩封印沙眼玉墜,"爹,孩兒來替您走完這條路。"他的聲音低沉,劍穗銀藍血與沙礫中的金紅血沙相撞,顯形出"護心西域"的古老圖騰。
沙族部落的駝鈴聲在此時響起,上百頂帳篷從沙丘後冒出,族人們耳後都刻著被汙染的護心咒。蘇若雪的陰眼血化作光網籠罩眾人,"我幫你們淨化咒印,"她望向首領,"但需要你們帶我們去祭壇。"
青溪牽著挽星的手走向沙族孩童,眉心印記分出銀藍光,輕輕撫過他們耳後的櫻花紋。護心劍虛影化作銀蝶,啄食咒印上的金紅血沙,"不怕,"她像蘇若雪哄虎娃那樣輕聲說,"燈亮了,沙子就聽話了。"
陳二狗的羅盤碎片在沙族帳篷裡重新拚合,指針中心的太極圖首次出現金紅與銀藍的完美平衡。他瞅見,羅布泊方向的地脈圖正在崩塌,"九叔,沙河妖祖的吞噬速度加快了,"他的替劫血滴在地圖邊緣,"最多三天,整個西域地脈就會變成第二個血河祭壇。"
林九望著沙族老人用胡楊木刻的護心符,突然想起秘典上的記載:"西域護心者以沙為劍,以胡楊為盾。"他將護心劍鞘碎片遞給首領,"把碎片埋在祭壇的天樞星位,"他指向青溪,"小聖女的血,能喚醒七代前被埋的護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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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雪蹲在篝火旁,陰眼血在沙地上畫出七代前西域護心者的戰陣。她"看"見姐姐蘇挽月的日記殘頁:"西域沙海的護心者,是人間的防風牆。"轉頭看見青溪正在教沙族小孩用沙粒擺護心劍,銀藍光在每個孩子掌心亮起,"青溪,記住,護心劍不是用來戰鬥的。"
"是用來守護燈的。"青溪仰頭接上,眉心印記與篝火共鳴,顯形出老槐樹的虛影,"就像爹爹守護青溪鎮,我們守護西域的燈。"
這一晚,沙族部落的胡楊木堆燃起銀藍篝火,與青溪鎮的引魂燈遙相呼應。林九握著崩裂的護心劍,劍鞘上的金色紋路在火光中格外清晰,那是西域護心者用三百年風沙刻下的血誓。他知道,明日的祭壇之戰,將是護心者與沙河妖祖的正麵交鋒,更是雙生血脈在西域的首次真正覺醒。
陳二狗摸著複原的雙生羅盤,發現指針邊緣多了圈沙粒組成的護心咒,"九叔,沙族的駝隊能穿過沙魃的迷霧,"他望向星空,"但祭壇周圍的三千骸骨......都是七代前替劫人柱的後裔。"
蘇若雪望向雙生姐妹,她們正擠在沙族老人身邊聽護心謠,眉心印記在月光下交相輝映。她突然"看"見七代前的羅布泊:蘇挽月與西域護心者並肩作戰,最後將雙生哥哥的繈褓埋入沙海,"姐姐,我終於明白你說的"雙生血脈,陰陽同命"了。"
地脈震動在羅布泊方向傳來,帶著灼熱的沙暴。林九站起身,護心劍在篝火中劃出銀藍軌跡,"該出發了。"他望向青溪,小女孩正將護心劍虛影遞給挽星,兩個孩子的指尖相觸,眉心印記化作能看透沙魃的地脈之眼,"記住,護心者的路,從來不是一個人走。"
沙族首領敲響胡楊木鼓,上百匹駱駝踏沙而起。青溪騎在駱駝上,望著沙海深處的金紅血霧,突然想起祠堂神龕裡的護心燈,"狗叔,等打敗沙河妖祖,我們在沙漠裡種老槐樹好不好?"她的聲音混著駝鈴,"這樣西域的燈,就不會滅了。"
陳二狗笑著揉亂她的頭發,星芒印記在沙礫中亮起,"小聖女說了算,"他望向遠處蠕動的沙丘,"不過咱們得先把祭壇的沙魃收拾了,不然老槐樹可長不出銀藍花。"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指向東南方,傘麵上的地脈圖顯形出祭壇的弱點——天樞星位的胡楊木祭台。她突然"看"見七代前西域護心者的最後時刻:他們用身體擋住沙魃,讓江靈均有機會封印沙眼玉墜,"九叔,祭壇的天樞星位,埋著七代前西域護心者的骸骨。"
林九的護心劍突然發出清越劍鳴,劍刃顯形出七代護心者的虛影,他們的手共同按在劍柄,"護心者,合!"銀藍劍芒在沙海上劃出通路,照亮了被沙魃籠罩的羅布泊。
這一晚,西域沙海的星空格外璀璨,十二顆星子圍繞著北鬥閃爍,像極了十二處陰穴的護心燈。林九、蘇若雪、陳二狗,帶著新一代護心者和沙族部落,踏上了前往沙河妖祖祭壇的路。他們知道,前方是三千具骸骨組成的沙陣,是能吞噬地脈的沙眼玉墜,更是七代前未竟的護心之戰。
而在羅布泊深處,沙河妖祖的虛影望著沙海邊緣的銀藍光,胸口的沙眼玉墜正在瘋狂震顫。它看見青溪眉心的劍形印記,突然想起七百年前那個在冰宮斬落它半具軀體的護心者,"護心者......"它的聲音帶著不甘,"你們竟把雙生血脈煉成了破陣的鑰匙......"
蘇若雪望向懷中的雙生姐妹,她們的小手掌正緊緊相握,眉心印記在沙暴中穩穩亮起。她突然想起姐姐蘇挽月的日記:"護心者的終極使命,是讓每個地脈節點,都成為人間的燈塔。"此刻,這句話在沙海的夜風中響起,成為支撐她繼續前行的力量。
陳二狗的引魂燈在沙丘上亮起,照亮了沙族少年們腰間的胡楊木護心符。他笑著指向星空,"看見北鬥星了嗎?"他對虎娃說,"每顆星子下麵,都有護心者在守夜。"
這一晚,西域沙海的胡楊木林發出新芽萌發的脆響,銀藍光芒順著地脈流向青溪鎮的老槐樹。林九知道,無論沙河妖祖的沙暴如何肆虐,隻要雙生血脈還在,隻要護心燈還亮著,西域的地脈,就永遠不會被黑暗吞噬。
當青溪的笑聲再次響起,那聲音穿過沙丘,穿過胡楊林,穿過每一寸護心者守護的地脈,最終化作一句新的護心謠,在西域沙海流傳:"西域遠,護心近,雙生在,沙海平,胡楊木下埋忠骨,護心燈火照西庭。"
而在護心祠的基石下,護心劍鞘碎片正與西域地脈共鳴,將七代人的信念,刻進每一粒沙礫。從此,無論沙河妖祖的陰謀多深,隻要人間還有孩子在沙海擺護心陣,有少年在胡楊樹下刻護心咒,護心者的燈火,就將永遠燃燒在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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