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通道裡的石壁滲著潮氣,每走一步都能聽到水珠滴在青石板上的“嗒嗒”聲。林九抱著銅匣走在最前,護心鏡的金光從匣縫裡漏出來,在石壁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那些之前被血鱔煞氣染黑的石縫,碰到光斑竟慢慢褪成了灰白色——這至陽之氣,連石壁裡的殘煞都能淨化。
“他娘的這通道咋走不完?”陳二狗攥著替劫血鏈跟在後麵,鏈端在地上拖出細微的劃痕。剛轉過一個彎,鏈端突然往亮裡變,星芒印記像被什麼東西引著,往右側的石壁上撞,“九哥快看!鏈子有反應!”
林九停下腳步,護心劍往石壁的方向探。銀藍光剛碰到石麵,就見石壁上的潮氣突然往聚裡縮,凝成一道暗黑色的痕跡,像條隱藏的蛇,順著石縫往下方爬。他父親的殘魂從劍鞘裡飄出一點白光,往痕跡上掃了掃,突然沉聲道:“是血鱔的殘煞,這玩意兒沒死透,殘魂附在石壁裡,想跟著我們找機會奪護心鏡!”
“他娘的還敢纏過來!”陳二狗往血鏈的方向繃,指尖的替劫血往鏈端湧。星芒印記燒得發紅,順著那道暗痕往下方追,“九哥說的七寸在哪?小爺我這就把它殘魂抽出來!”話音剛落,鏈端突然往石壁裡鑽,“找到了!就在這石縫裡!”
那道暗痕猛地往掙裡縮,石壁都跟著顫了顫,像是有東西在裡麵嘶吼。陳二狗往鏈端加力,星芒印記在石縫裡炸開紅光,“還想跑?小爺的鏈專克你這邪祟!”鏈身繃得筆直,石縫裡滲出黑血,順著鏈端往陳二狗的掌心流——替劫血鏈竟在主動吸噬殘煞。
林九往護心劍的方向按,銀藍光往石縫的方向罩。“彆硬吸,這殘煞裡裹著血煞的本命氣,吸多了會被反噬。”他往銅匣的方向低頭,“先開匣取鏡,護心鏡的光一照,這殘煞自然就散了。”說著便伸手去解銅匣上的搭扣,指尖剛碰到冰涼的銅麵,就覺匣身微微發燙——裡麵的護心鏡,像是在呼應外麵的煞氣。
青溪往少年的方向拉了拉,讓他舉著鬼璽靠在林九身側。“小祖宗,把印璽的沙紋往銅匣上送點,幫九哥穩住匣裡的鏡氣。”她看著鎮魂幡的木紋在身前輕輕晃,“這通道裡不止血鱔殘魂,還有彆的煞氣在往這邊聚,得快點取鏡。”
少年往鬼璽的方向按,沙紋印記像細沙般落在銅匣上。那些沙紋一碰到銅麵,就順著匣縫往裡麵鑽,原本發燙的銅匣瞬間涼了下來。林九趁機解開搭扣,“哢嗒”一聲輕響,銅匣的蓋子被緩緩掀開——裡麵躺著一麵巴掌大的銅鏡,鏡麵光滑如秋水,刻著一圈規整的八卦紋,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卦象在光裡隱隱發亮,鏡緣上鑲嵌著七顆鴿血紅的寶石,顆顆飽滿,像吸足了生魂的精氣。
“這就是護心鏡?”陳二狗往銅匣的方向湊了湊,血鏈還在石縫裡纏著殘煞,“看著不大,倒挺精致,那寶石是乾啥用的?”
林九沒急著回答,而是伸手輕輕碰了碰鏡麵。指尖剛碰到鏡光,鏡麵突然“嗡”地一聲炸亮,金光順著八卦紋往四周湧,通道裡的潮氣瞬間被蒸乾,石壁上的暗痕發出“滋啦”的響聲,石縫裡的血鱔殘魂化作一縷黑煙,被鏡光吸了進去。陳二狗手裡的替劫血鏈也跟著暗了下來,星芒印記恢複了之前的柔和——殘煞徹底散了。
“這寶石是儲靈用的。”林父的殘魂飄到鏡前,白光與鏡光融在一起,“當年蘇若雪先祖找到這麵鏡子時,鏡緣是沒有寶石的,後來她用七種至陽草藥熬成汁,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凝結出這七顆寶石,每顆對應一顆北鬥星,能借星辰之力增強鏡的至陽之氣。”
鏡麵的金光還在往漲裡變,突然往右側的石壁轉了過去。原本平整的石麵,在鏡光的照射下,竟顯形出一道隱藏的通道——通道入口被血河咒的符紋蓋住了,若不是鏡光照射,根本看不出這裡有門。符紋在鏡光中滋滋冒煙,漸漸露出裡麵的石門,門上刻著和護心鏡一樣的八卦紋,隻是方向是顛倒的。
“是血河教的障眼法!”青溪往鎮魂幡的方向揮,雙生光往石門的方向飄。木紋在符紋上轉了圈,“這符紋是柳如煙畫的,用來隱藏通道,看來這條路真能通到祠堂後麵。”
林九往護心鏡的方向舉,鏡麵的金光往石門的八卦紋照。兩道八卦紋在光中遙遙相對,顛倒的符紋漸漸轉正,石門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緩緩往兩邊開。通道儘頭的黑暗裡,突然透出一道暗紅的光,緊接著,一個模糊的虛影在光中顯形——那人穿著南宋的官服,周身裹著濃黑的煞氣,臉被霧遮住,隻能看到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正盯著林九手中的護心鏡。
“是血煞真君的虛影!”陳二狗往替劫血鏈的方向繃,星芒印記又開始發燙,“他咋會在這?”
虛影沒動,隻是盯著護心鏡,喉嚨裡傳出低沉的聲音,像從地脈深處鑽出來:“鏡在人在,鏡毀陣破……”這句話重複了兩遍,虛影突然往漲裡鼓,像是要從黑暗裡衝出來,可剛碰到護心鏡的金光,就往退裡縮,“你們帶鏡破陣,也躲不過三界通道開啟……血煞出世,是天道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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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林九往護心鏡的方向加力,金光往虛影的方向壓,“天道隻誅邪祟,你靠生魂養煞,本就逆天而行,還敢說天道注定?”往通道儘頭的方向瞪,“這通道是不是通到你封印的地脈?你想引我們過去,趁機奪鏡?”
虛影在金光中漸漸變淡,聲音也越來越遠:“你們會來的……祠堂的陣眼,就是通道的鑰匙……護心鏡能破陣,也能開通道……看你們選哪條路……”最後一個字落下,虛影徹底消散在黑暗裡,隻留下通道儘頭的暗紅煞氣,還在微微跳動。
林父的殘魂往通道儘頭飄了飄,又很快退了回來,“裡麵的煞氣太重,比血鱔的煞氣濃十倍,應該是血煞封印的邊緣。”往護心鏡的方向看,“他說的沒錯,護心鏡既能破陣,也能開通道——這鏡子本是上古傳下來的法器,能辨陰陽、通三界,血河教就是想借鏡子的力量,打開三界通道,讓血煞的本體從冥界過來。”
“他娘的這麼險?”陳二狗往通道儘頭的方向啐了口,“那我們還走不走這條路?萬一進去被血煞算計了咋辦?”
青溪往鎮魂幡的方向合,雙生光往護心鏡的方向繞了繞,“不走也不行,上麵的活屍肯定在挖井口,我們遲早會被堵在通道裡。而且祠堂的陣眼必須破,不然血河鎖魂陣會吞了青溪鎮所有生魂,到時候血煞不用開通道,也能靠生魂的精氣破封。”
少年往鬼璽的方向抱,沙紋印記往通道儘頭的方向飄了飄,又很快縮了回來,“爺爺裡麵好冷……有好多人在哭……”往護心鏡的方向指,“鏡子在發抖……”
林九往護心鏡的方向摸,鏡緣的紅寶石確實在微微顫,金光也比剛才暗了些。“鏡子在預警,裡麵有危險,但也有破陣的關鍵。”往眾人的方向沉聲道,“我們得走,但要做好準備——二狗,你把血鏈纏在手腕上,隨時準備鎖煞氣;青溪,你用鎮魂幡在前麵開路,雙生光能擋生魂的怨氣;小祖宗,你用印璽的沙紋護著大家的魂脈,彆讓煞氣鑽了空子。”
“好!”陳二狗往替劫血鏈的方向纏,鏈端繞著手腕轉了三圈,星芒印記貼在虎口,“他娘的小爺早就準備好了!誰敢來,就用鏈抽他的魂!”
青溪往鎮魂幡的方向甩,雙生光在幡麵織成一張光網,“九哥放心,我會看好前麵的路。”往護心鏡的方向遞了張符,“把這張聚陽符貼在鏡背上,能增強鏡光,就算遇到血煞虛影,也能多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