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裂隙的白光散去時,林九隻覺腳掌撞上堅硬的岩石,股熟悉的潮濕氣息撲麵而來——不是百年前茅山禁地的陰寒,而是現在青溪鎮溶洞特有的石土味。他猛地睜眼,護心鏡的光膜還在周身泛著淡藍,卻沒再感受到時空亂流的撕扯,取而代之的是溶洞裡出奇的靜,連之前不絕於耳的地脈震動都消失了。
“這是……我們的溶洞?”陳二狗的聲音從護心鏡裡傳來,鏡麵上的星芒印記微微閃爍——他的殘魂還寄存在鏡中,此刻正透過鏡麵觀察周圍。眾人紛紛收了法器,環顧四周,隻見原本彌漫溶洞的黑煞已蕩然無存,連空氣裡的腥甜煞氣味都消散殆儘,隻剩下鐘乳石上滴落的水珠聲,“他娘的血煞呢?之前滿地的黑煞咋沒了?”
林九往之前地脈裂縫的方向走,腳步頓在半道——那道丈寬的裂縫竟在緩緩愈合!裂縫邊緣泛著淡金的地脈至陽力,像細密的針線般,一點點縫合著黑褐色的岩石,石縫裡滲出的不再是黑煞,而是清澈的地脈水,滴在地麵濺起細小的水花,“地脈在自我修複!血煞的煞氣應該是被百年前的封印斷了根源,現實的殘煞也跟著散了!”
馬乘風掏出桃木劍,劍穗紅繩在空氣中輕晃,再沒了之前的緊繃,“鈴音感應不到任何煞魂氣息!血煞是真的沒了,連一絲殘魂都沒留下!”他往溶洞深處走,之前被血煞破壞的岩壁旁,竟有新的青苔在慢慢滋生,“地脈的陽氣回來了,連草木都開始複蘇了。”
“若雪的肉身!”青溪突然指向溶洞深處的冰棺,聲音帶著驚喜。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具陰煞冰打造的棺槨,此刻竟在泛著淡白的光,棺壁上的血河咒紋已淡得快要看不見,之前裹著棺身的黑煞,早被至陽力化得乾乾淨淨,“冰在融!若雪的肉身有動靜!”
林九率先衝過去,護心鏡的光膜往冰棺鋪去。鏡光剛觸到棺壁,陰煞冰就“哢嚓”一聲裂開道細縫,淡白的霧氣從縫裡飄出,裡麵傳來微弱的呼吸聲——是蘇若雪的氣息!他小心翼翼地撬開棺蓋,隻見蘇若雪躺在裡麵,麵色雖仍蒼白,卻不再是之前的毫無生氣,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眉心的鬼王印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她在醒!”
蘇若雪的睫毛輕輕顫動,片刻後緩緩睜開眼睛。起初眼神還有些迷茫,待看清林九的臉時,才慢慢反應過來,聲音帶著剛蘇醒的沙啞:“九哥?我……我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她抬手摸了摸眉心,那裡的鬼王印記已徹底褪去,隻留下片淺淺的淡紅,“印記……沒了?”
“沒了!”蘇若雪的本體聲音從旁邊傳來——她的魂魄早已歸位,此刻正扶著棺沿,眼眶通紅,“血煞被封印了,你的印記也跟著散了,以後你再也不是祭品了!”她往蘇若雪的手腕摸去,脈搏雖弱卻平穩,“地脈的至陽力在幫你養身體,過幾天就能恢複了。”
蘇若雪慢慢坐起身,靠在棺壁上,看著周圍熟悉的溶洞,又看了看林九手中的護心鏡——鏡麵上的星芒印記正對著她閃了閃,像是在打招呼。她突然想起夢裡的畫麵:百年前的茅山禁地、血煞的嘶吼、陳二狗的血鏈,還有那道半透明的少年身影,“二狗……他還好嗎?”
林九握緊護心鏡,鏡麵上的星芒印記亮了亮,“他很好,”他輕聲說,“他的力留在了鏡裡,留在了鎮山劍裡,會一直護著我們,護著青溪鎮。”
就在這時,溶洞頂部突然傳來陣“嗡鳴”,眾人抬頭,隻見之前閉合的時空裂隙竟又裂開道細縫,星芒從縫裡傾瀉而下,緊接著,道銀藍光柱從裂隙中飛出,帶著熟悉的鎮煞氣息,直直往溶洞中央墜去——是鎮山劍!
“劍也跟著回來了!”馬乘風驚呼,桃木劍往空中指,“它竟能跨時空跟著我們回來!”
鎮山劍在空中盤旋兩圈,劍身上的上清破魔劍訣符文亮起,替劫血鏈纏繞的劍柄泛著淡紅,隨後“噗”地一聲,穩穩插在溶洞中央的岩石上。劍剛落地,周圍殘留的最後一絲煞氣就被劍紋吸了過去,像被無形的手拽著,順著劍脊往符文裡鑽,“它在吸煞!”青溪往劍的方向走,雙生幡的淡綠光與劍紋共鳴,“地脈裡的殘留煞氣都被它引過來了!”
林九走到劍旁,指尖輕輕碰了碰劍身,能清晰感受到裡麵傳來的雙重氣息——鎮山劍的至陽力,還有陳二狗留在血鏈裡的殘魂意念。劍身上的星芒印記與護心鏡上的印記同時閃爍,像是在確認彼此的存在,“它不僅吸煞,還在穩固地脈!你看,周圍的岩石都不滲潮氣了。”
眾人圍在劍旁,看著劍紋一點點吸儘溶洞裡的煞氣,看著地脈裂縫徹底愈合,看著蘇若雪在本體的攙扶下慢慢走出冰棺,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輕鬆。少年往劍的方向鞠了一躬,“二狗哥,謝謝你,也謝謝劍。”他往林九的方向看,“現在血煞沒了,地脈穩了,青溪鎮是不是就徹底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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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卻搖了搖頭,往護心鏡的方向按,鏡光往溶洞外探去,“還沒有。”他的聲音沉了下來,“之前在時空裂隙裡,我們看到護心祠有邪祟的氣息,三界通道的印記還在,那些邪祟遲早會找到這裡。”他往鎮山劍的方向看,“這把劍回來,不僅是為了吸煞,也是在提醒我們,新的危機還沒結束。”
蘇若雪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不管有什麼危機,我們都一起麵對。”她往鎮山劍的方向看,“二狗的力在,劍的力在,我們的力也在,沒什麼好怕的。”
馬乘風往鎮魂鈴的方向搖,鈴音往溶洞外飄,“先把若雪送回護心祠休養,再去查護心祠的邪祟蹤跡。”他往兩個徒弟的方向指,“你們先去廣場通知村民,說血煞已除,讓大家安心,但暫時彆靠近溶洞,劍還在吸煞,免得被靈氣誤傷。”
眾人點頭,開始收拾溶洞裡的東西——冰棺已徹底融化,隻留下滿地的水漬;之前用來布陣的桃木符紙,此刻都泛著淡金,被林九收了起來,準備日後用來加固護心祠的鎮煞陣。蘇若雪的本體扶著她,慢慢往溶洞外走,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鎮山劍,眼神裡滿是感激。
林九最後一個離開,他往鎮山劍的方向看了一眼,劍身上的符文已淡了些,卻仍在微微閃爍,替劫血鏈的紅光也趨於平穩。他輕聲說:“二狗,我們會守住青溪鎮,守住你的約定。”說完,轉身跟著眾人往溶洞外走。
溶洞外的陽光正好,青溪鎮的炊煙嫋嫋升起,村民們看到他們出來,紛紛圍了上來,詢問血煞的情況。林九站在鎮口,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又看了看身後溶洞裡插著的鎮山劍,握緊了手中的護心鏡——鏡麵上的星芒印記亮了亮,像是在回應他的決心。
他知道,這場與血煞的終局之戰雖已落幕,但守護青溪鎮的路還很長。三界通道的邪祟、未知的危機,還在前方等著他們。但隻要鎮山劍在,陳二狗的力在,身邊的夥伴在,他就有信心,一直守護下去,直到青溪鎮永遠安寧。
而在溶洞深處,鎮山劍的劍紋突然微微顫動,替劫血鏈的紅光閃過一絲異樣——沒人發現,劍身上的一道細縫裡,正藏著一縷極淡的、不屬於血煞的邪祟氣息,與之前護心祠的氣息一模一樣,正隨著劍的靈氣,慢慢往地脈深處鑽去。新的危機,已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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