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心祠的晨陽剛漫過神龕,蘇若雪正蹲在案前整理法器。桃木符按“鎮、破、淨”三類碼得整齊,護心鏡用藍布輕輕擦拭,鏡麵泛著溫潤的銀藍,映出她專注的眉眼。唯有案角的鬼璽有些不安分,印璽上的沙紋總在緩緩轉動,像是被什麼氣息牽引著,與往常沉穩的模樣截然不同。
“今日的地脈倒是平穩,怎麼你倒躁了?”蘇若雪伸手按住鬼璽,指尖剛觸到印璽表麵,沙紋突然劇烈翻滾,淡金光從紋絡中迸發,竟帶著股掙脫的力道——鬼璽猛地從案上跳起,懸在半空,沙紋如潮水般彙聚,漸漸顯形出一幅模糊的地圖輪廓,山川脈絡清晰,標注著一個猩紅的“屍”字,正是湘西屍王墓的方向!
“這是……屍王墓的地圖?”蘇若雪起身追向鬼璽,護心鏡在掌心泛起急光,鏡麵映出的地脈氣流裡,湘西方向的陰煞竟比青溪傳信時更濃,“青溪剛說墓中有煞池,鬼璽就顯圖,定是感應到了墓中異動!”
她攥緊護心鏡往清微堂跑,剛過鎮口就聽見熟悉的笑鬨聲——陳二狗正坐在老槐樹下,教孩子們用朱砂畫“鎮煞符”,狗蛋的符畫得歪歪扭扭,被他笑著揉了揉頭發:“他娘的這符畫得跟蚯蚓似的,真遇到邪祟,怕是先把自己嚇著!”
“二狗!彆教了!有急事!”蘇若雪的聲音帶著急促,手裡的護心鏡還在泛著急光,“鬼璽顯了屍王墓的地圖,墓中定有新動靜,我們得立刻去湘西!”
陳二狗聞言立刻站起來,替劫血鏈在腕上繃直,星芒印記泛著淡紅:“他娘的邪祟還真不消停!剛清淨幾天,又搞事?”他轉頭對孩子們喊,“今天先到這!你們把符收好,彆瞎玩,等小爺回來教你們畫更厲害的!”
老周聞訊趕來,手裡還攥著地脈羅盤,指針在湘西方向瘋狂轉動:“我剛測了地脈,湘西的陰煞不僅濃了,還帶著股海腥味,像是有外來的邪祟在靠近屍王墓!”他往陳二狗手裡塞了包至陽草,“這草泡了符水,你們帶著,能擋海煞——那腥味不像是內陸邪祟,倒像是從海邊來的。”
阿依慕也匆匆趕來,給陳二狗遞上布包,裡麵是糯米糕和桃木刀:“路上吃的和防身的都備好了,你們小心,若遇凶險,就用護心鏡傳信,我們在鎮裡等著。”她摸了摸陳二狗腕上的血鏈,“這鏈要是發燙,就說明有厲害邪祟,彆硬拚。”
陳二狗接過布包,咧嘴笑了:“放心!有若雪的護心鏡和小爺的血鏈,再厲害的邪祟,也得乖乖聽話!”他轉頭對蘇若雪說,“走!我們現在就出發,爭取趕在日落前到屍王墓!”
兩人沿著地脈方向往湘西趕,蘇若雪的護心鏡始終亮著,鏡麵映出的地圖為他們指引捷徑,避開了幾處陰煞重的地脈節點。行至湘西邊界時,空氣中的海腥味越來越濃,陳二狗的替劫血鏈突然發燙,星芒印記往前方的山林指去:“前麵就是屍王墓範圍了,煞氣重得很,還有那股海腥味,怕是血河教的人引了海外邪祟來!”
蘇若雪舉起護心鏡,鏡光穿透山林,映出屍王墓的入口——封土堆被人重新挖開,墓門的咒紋泛著黑煞,門口散落著幾具灰袍人的屍體,正是血河教殘部,屍體上沾著濕漉漉的海泥,顯然剛從海邊過來。
“他們帶了海邪祟進墓?”蘇若雪皺眉,護心鏡往墓內探去,鏡光深處隱約能看到幾縷淡藍的水煞,與海腥味同源,“是海煞!依附在血河教殘部身上,進墓幫著守護密檔!”
陳二狗握緊替劫血鏈,鏈端星芒印記亮得刺眼:“管他什麼海煞!小爺先去清了門口的煞,你跟著進來,彆落單!”他縱身躍到墓門旁,血鏈如紅綾般甩出,纏住一具屍體上的水煞,“滋啦”一聲,水煞被血鏈的純陽血化得乾乾淨淨,“他娘的這海煞倒是脆,比血煞好對付!”
蘇若雪緊隨其後,護心鏡的銀藍光掃過墓門,咒紋在光中漸漸淡去:“墓門的咒被海煞加固過,不過怕至陽光,我們快進去,彆讓邪祟毀了密檔!”
墓道內陰寒刺骨,牆壁上的磚縫裡滲著淡藍的水煞,踩在地上能聽到“咯吱”的水聲,像是有海水在墓底流動。陳二狗的血鏈始終繃直,星芒印記在前方探路,突然停在一處岔路口——左邊的岔路泛著黑煞,是屍王墓的主墓室方向;右邊的岔路泛著淡金,隱約有密檔的靈氣,“右邊!密檔定在那!”
兩人往右邊岔路走,儘頭是一間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著個銅盒,盒上刻著血河教的咒紋,周圍繞著三縷水煞,正虎視眈眈。陳二狗的血鏈率先甩出,纏住水煞的核心,星芒印記爆發出紅光:“雙生破煞,還得看小爺的血鏈!”
水煞在血鏈中掙紮,卻被純陽血一點點煉化,蘇若雪趁機上前,用護心鏡的光掃過銅盒,咒紋瞬間消散:“快打開!鬼璽還在外麵顯圖,定是這盒裡有它要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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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盒打開,裡麵放著一卷泛黃的羊皮密檔,還有半塊殘破的玉佩,與陳二狗的陰陽雙魚玉佩紋路相似。蘇若雪展開密檔,字跡雖有些模糊,卻能看清關鍵內容——血煞真君當年被封印時,並未徹底消亡,而是將一縷魂體煉成分體,藏在海外的海盜島上,靠吸食海盜精血存活,如今分體已養足煞氣,正等著借屍王墓的煞池和血河蟲卵,打開三界通道,重現血河教的勢力!
“他娘的還有分體!這邪祟倒會藏!”陳二狗一拳砸在石台上,血鏈因憤怒微微顫動,“海盜島?那地方離青溪鎮十萬八千裡,怎麼去?”
蘇若雪繼續往下看,密檔最後畫著一麵銅鏡,鏡麵刻著鯉魚紋,與護心鏡的紋路驚人相似,下方標注著一行小字:“東海龍宮藏,可破血煞分體,需雙魚玉佩引門。”
“東海龍宮?還有相似的銅鏡?”陳二狗湊過來,摸了摸銅盒裡的殘破玉佩,“這玉佩是雙魚佩的另一半?有了它,是不是就能去東海找那銅鏡?”
蘇若雪點頭,護心鏡往殘破玉佩上探去,鏡光與玉佩的紋路共鳴,泛著淡藍的水脈光:“這玉佩確實是雙魚佩的另一半,能引動東海的水脈,找到龍宮入口。那銅鏡定是至陽法器,專門克製血煞分體——血煞怕至陽,這銅鏡與護心鏡同源,定能破它的煞氣!”
就在這時,懸在半空的鬼璽突然再次異動,沙紋與密檔上的銅鏡圖案重合,泛著股溫潤的水脈氣:“鬼璽也感應到了銅鏡的氣息!它顯圖不僅是讓我們來取密檔,更是指引我們去東海找銅鏡!”
陳二狗收起殘破玉佩,係在脖子上,與自己的玉佩貼在一起,兩塊玉佩竟泛著相同的淡紅光:“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去東海!找到銅鏡,再去海盜島,把血煞分體給滅了,省得它再來禍禍青溪鎮!”
蘇若雪卻按住他的手,護心鏡往墓外探去:“先彆急,我們得先傳信給林九和青溪。林九在茅山查屍王墓,青溪在塞北淨化煞氣,他們都需要知道血煞分體的消息,我們得商量著來,不能貿然去東海——龍宮凶險,海煞更烈,單憑我們兩人,怕是應付不來。”
陳二狗撓了撓頭,也冷靜下來:“你說得對!小爺急糊塗了。”他往護心鏡的方向湊,“快傳信!讓林九他們也來湊湊,人多力量大,滅了那分體,也讓青溪鎮徹底安穩!”
蘇若雪握緊護心鏡,注入靈氣,鏡麵映出林九的虛影——他正站在屍王墓的煞池旁,護心劍泛著銀藍,玄清在一旁布陣,“若雪?你們也來了湘西?墓中情況如何?”
“我們找到密檔了!”蘇若雪的聲音帶著凝重,“血煞真君有分體藏在海外海盜島,靠吸食精血存活,還有一麵與護心鏡相似的銅鏡在東海龍宮,需雙魚玉佩才能找到!”
林九的臉色沉了下來:“竟還有分體!我和玄清剛控製住煞池的蟲卵,正準備銷毀,看來得加快速度——你們先在湘西穩住,我和玄清處理完煞池,就去與你們彙合,再一起去東海找銅鏡!”
青溪的虛影也出現在鏡中,她剛淨化完塞北古墓的煞氣,雙生幡還泛著淡綠光:“我也來!塞北的煞氣已清,我這就往湘西趕,東海的水煞我能應付,雙生幡可淨化海邪祟!”
通訊結束,護心鏡恢複平靜。陳二狗看著手中的雙魚玉佩,兩塊玉佩的紅光交織,映著石室的牆壁:“這下好了!人齊了!等林九和青溪來,我們就去東海,找那銅鏡,滅了血煞分體,看它還怎麼興風作浪!”
蘇若雪收起密檔,鬼璽已落在她掌心,沙紋恢複平穩,卻仍泛著淡淡的水脈光,像是在期待著東海之行。兩人往墓外走,墓道內的海煞已被護心鏡的光漸漸淨化,陽光從墓門照進來,映著地上的光斑,帶著幾分希望的暖意。
“東海的路雖遠,卻也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蘇若雪輕聲說,護心鏡往東方的天空指去,“隻要找到銅鏡,滅了血煞分體,血河教的陰謀就徹底破了,青溪鎮才能真正安穩。”
陳二狗點頭,替劫血鏈在腕上輕輕晃動,星芒印記與雙魚玉佩的紅光呼應:“小爺定護著你找到銅鏡!不管是海煞還是血煞分體,小爺一鏈抽過去,保準讓它們魂飛魄散!”
兩人走出屍王墓,湘西的陽光正好,山林間的草木已漸漸泛綠,被陰煞浸染的土地,正慢慢恢複生機。他們在墓外布下“鎮煞陣”,防止殘留的海煞反撲,然後找了處乾淨的山洞暫時歇息,等待林九和青溪的彙合。
山洞外的篝火劈啪作響,映著兩人的身影,也映著手中的雙魚玉佩和護心鏡。東海龍宮的銅鏡、海盜島的血煞分體、即將彙合的夥伴,還有遠方青溪鎮的安寧,都在預示著一場新的冒險即將開始——這場冒險,關乎三界通道的安危,關乎青溪鎮的未來,更關乎護心隊所有人的信念與守護。
夜色漸深,篝火旁的護心鏡突然泛了泛藍光,鏡麵映出東海的波濤,隱約能看到一座水下宮殿的輪廓,正是龍宮的方向。陳二狗和蘇若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無論東海有多少凶險,無論血煞分體有多強大,他們都會帶著夥伴的羈絆,帶著守護的信念,一往無前,直到徹底終結這場跨越百年的邪祟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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