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怡紅院,如香樓前。
林胡與李正峰在等待著陳典史的到來。
沒錯,陳典史這次來怡紅院,是李正峰相請。
他姍姍來遲,交了開盤的銀子後,李正峰等三人進了如香樓。
屋內已經坐了七八個客人,在四個角落還燃著炭火,他們正喝茶聊天,興致正濃。
有5名身穿彩衣的舞姬,身著薄得幾乎透明的紗裙,翩翩起舞,扭動著纖纖細腰。
隨著衣服的擺動,若隱若現地露出那完美的s型曲線。
李正峰掃了一眼,沒看到那位外表大家閨秀模樣、在床上風騷入骨的花魁如香。
開盤可不單單是行酒令,也有聽曲和賞舞等節目。
花魁也不會每次都出場陪客,客人們也需要自由空間。
行酒令不利於交流實事,有些客人是結伴而來,在這裡喝花酒聯絡感情,至於其他都隻是其次。
這時候需要給他們一點點自主發揮的空間,聽曲和賞舞,正是他們最好發揮的節目。
三人入座,陳典史掃了一圈如香樓,說道:
“看來今天如香姑娘不打算出來陪客了。”
“為什麼這麼說?”李正峰問道。
作為一個風塵老手,陳典史解釋道:
“開盤的時間有限,通常來說一批客人最多在這裡待半個時辰,要麼續下一桌,要麼走人。”
“而行酒令要玩得爽,差不多也要半個時辰。也就是說,我們這批人玩不了行酒令,那不需要主持,如香姑娘就不會出現了。”
陳典史不愧為混跡花場幾十年,這些規矩真是一清二楚。
李正峰點了點頭,表示又學到了新知識。
舞蹈結束,舞女們短暫休息。
這時候,一個丫鬟問道:“陳公子在嗎?”
她一連問了三遍,無人答應,便失望地離開了。
一位穿金戴銀的肥胖中年男子好奇地問道:
“兄弟,這陳公子到底是誰啊?”
“嗬嗬,這你都不知道嗎?他寫了一首詞,名字叫《世間尤物意中人》,一下子就博得如香歡心。”
“這首詞倒有點印象。”那中年人回憶片刻,說道。
“當然了,這詞一出,便受到了所有花魁追捧,便是你們這些沒怎麼讀過書的人也聽說過。”
兩人在交談的過程中,邊上的酒客也紛紛停止了攀談,側耳傾聽。
“因為這首詞正是陳公子贈送給如香姑娘的,可讓她大火了一把。”
“難怪現在如香姑娘總是不出來見客,價格還飆升了那麼多。”
“是啊,聽說如香姑娘都已經不輕易陪客了。”
“哎,真想見一見如香姑娘,還有那位才子。”
說完,那年輕人歎息道,
“那陳公子隻在怡紅院出現過一次,便杳無音信,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連他姓名甚誰也不知道,竟有這等怪事。”眾人大驚道。
那年輕人繼續說道:“我天天來如香樓,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看到他。”
陳典史笑了笑道:“這下對我們不太友好了,如香姑娘的價格可能已經翻了幾倍。”
林胡也歎息了一聲。
“我是不是無意中哄抬了鮑魚價格?”
李正峰有點心虛了。
林胡看著李正峰,說道:
“可惜,你就是破案厲害,寫詩作詞不行,若你跟那陳公子一樣,寫出幾首詞,把那如香哄開心,那如香姑娘說不定會倒貼。”
李正峰覺得有點奇怪,還有這等好事?
“你沒聽說過嗎,那些風塵女子與書生的風流韻事。”
“那可不是憑空捏造的,窮書生偶爾能做出幾句佳作,贈送給這些花魁,那些花魁就會身價大漲,這可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所以那些年少便有功名的讀書人,是花魁爭相吹捧的對象,這樣彆說不要銀子了,就是給錢也願意。羨慕呀。”
“10年前的狀元柳四變,當年就很有才華,會作詩也會寫詞,在他未高前,留戀各地的怡紅院兩三年,一分錢都沒有出過。”
陳典史一臉羨慕地說道。
林胡也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陳典史發現李正峰有點震驚,似乎又聽到了振奮人心的消息,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突然,一位伺候客人喝酒的丫鬟看到了李正峰,臉色狂喜,不顧形象地離開了客廳,跑到了二樓。
不久,盛裝打扮的如香姑娘出場了,長長的裙擺拖曳在地上,滿頭青絲,華美首飾,姣好的容顏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