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
大堂已經將閒雜人等全部清空,李正峰端坐在大堂中央。
展掌櫃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不多時,林胡押著歐陽離月走了進來。
經過一晚休養,展家的下人,為歐陽夫人換上了一身淡紅色配月牙白的長裙,頭發梳成精致的發髻。
長期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仍保留著幾分當年怡紅院頭牌的風采。
隻是精神萎靡,被林胡押來時滿臉驚恐,眼神遊移不定,神情依然恍惚。
"哈哈,白夫人,你在裝什麼?彆給我裝傻了!"李正峰冷笑道。
歐陽離月的身子明顯抖了一下。
林胡大叫:"李爺,她是歐陽夫人啊,你為什麼叫她白夫人?"
"原因待會兒再說。"李正峰道。
展掌櫃見妻子被押來,急忙挪過去關切地問:"月兒,昨晚你還好吧?"
"她當然好!"李正峰打斷道,
"我們玄鏡司的鎮邪符,七品妖鬼根本進不去她的房間。”
“歐陽離月化作的妖怪雖然有點實力,但也傷不到她。"
"多謝李大人!多謝李大人保護我老婆!"展掌櫃連連叩頭。
"哦?這麼說你是承認了?"李正峰突然發問。
"承認?承認什麼?"展掌櫃一臉茫然。
"剛剛我說是歐陽夫人變成了妖鬼,但你沒否認。"李正峰冷笑道。
展掌櫃聞言大驚失色,說話都結巴起來:
"李...李大人,我...我剛才沒聽清楚...您剛剛說的是歐陽離月變成了妖鬼嗎?"
"大膽!"李正峰猛地將砍頭刀往地上一杵,厲聲喝道:
"展掌櫃,你以為能瞞得過自己犯下的罪孽嗎?知不知道你和白夫人密謀殺死歐陽離月的事情早已敗露!"
展掌櫃肥胖的身軀劇烈顫抖,連連叩頭喊冤:
"大人冤枉啊!我不明白您的話...您說我和白夫人謀殺了歐陽離月?可她不就跪在我旁邊嗎?"
"好好好!"李正峰怒極反笑,
"我本想給你自首的機會,沒想到你竟敢繼續欺瞞!既然你們執迷不悟,那就彆怪我了!"
"展掌櫃,現在本官問你:跪在你身邊的是誰?"
"是...是我老婆歐陽離月..."展掌櫃聲音發顫,
"諸位大人都認得她的,昨天晚上大家還跟她見過麵...梁大人,當年我從怡紅院給她贖身前,您還是她的恩客..."
"喂喂喂!關我什麼事!"梁勇急得跳腳,
"我可是有家室的人!這種話傳出去會影響我名聲的!展掌櫃,你自己犯事彆扯上我!"
"正麵回答李大人問題!彆給我扯動扯西的。"
"李大人,我的夫人叫歐陽離月。以前她在怡紅院當花魁時,彆名叫月兒。"
展掌櫃雖然害怕,但說話還算條理清晰。
"哦?不對吧?"李正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怎麼聽彆人說她叫白夫人呢?"
展掌櫃臉色瞬間煞白,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如遭雷擊。
李正峰俯身逼近他:"展掌櫃,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昨晚我遇到了從你們以前臥室出來的妖鬼,她親口告訴我,他叫歐陽離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展掌櫃突然失控大喊,隨即又強作鎮定,
"李大人您在騙我..."
"還不老實交代?展掌櫃,彆逼我動大刑伺候。"李正峰厲聲道。
林胡立即配合地提起流星錘,重重砸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展掌櫃嚇得差點尿褲子,但仍堅持道:
"大人冤枉啊!我身邊的就是歐陽離月,是我的二房妻子。至於我的正房妻子白羽,她五年前就自殺過世了,衙門都有記錄..."
"哈哈,嘴巴真夠硬的。"
李正峰蹲下身,刀尖挑起展掌櫃的下巴,
"你要是去做臥底倒是最合適的。不過你要明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展掌櫃、白夫人,你們兩個看向窗外!"
展掌櫃下意識轉頭,隻見窗戶無風自開,一張慘白的鬼臉赫然出現在窗外——
那麵容與跪在他身邊的"歐陽離月"一模一樣,卻更年輕些。
明明是盛夏時節,展掌櫃卻感到刺骨寒意。
窗外的"歐陽離月"雙眼流下血淚,神情哀戚又猙獰。
展掌櫃徹底崩潰,癱軟在地,拚命抱住李正峰的大腿哭喊:
"李大人,救命啊!月兒,不是我的錯!都是她——"
他顫抖著指向身邊的"歐陽離月",
"都是白羽指使我這麼做的!我根本沒想過害你啊!"
看到窗外妖鬼出現,梁勇和周大猛兩人嚇得渾身發抖。
他們和手下的捕快,不自覺地湊在一起,幾個大男人擠作一團,似乎這樣能增加些陽氣,抵禦妖鬼。
展掌櫃已經徹底崩潰,李正峰點了點頭示意張世平去關窗,自己則走向展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