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李正峰帶著陳春等人來到吏部尚書辛豐府邸。
府門和圍牆全被摧毀,活像遭了拆遷,場麵觸目驚心。
"不愧是二品大員,這宅子真氣派。"
陳春小聲嘀咕,
"這套宅院少說值上百萬銀元吧?"
領路的下人聞言嗤笑:
"上百萬?做夢呢!我們府上..."
"啪!"
李正峰一腳踹在那人屁股上,
"少廢話,帶你的路!"
下人連忙低頭,加快腳步將他們引到書房。
辛豐是個沉穩嚴肅的中年人,鬢角已見銀絲,留著山羊胡,端坐在書案後不怒自威。
"見過辛大人。"
李正峰拱手行禮。
辛豐微微頷首:"聽聞李大人辦案如神,被聖上委任查清祭天神壇一案,找出馬府滅門案的真凶。"
"大人過獎了。"李正峰聽出他話中有話。
"你是想問,本官與那馬府滅門案的凶徒有何仇怨,竟惹得他上門尋仇?"
辛豐突然發問。
李正峰一怔,沒想到對方先發製人。
辛豐不等他回答,猛地拍案怒喝:
"本官更想知道!馬府滿門遇害多日,為何你們玄鏡司至今未能擒獲凶手?”
“為何放任凶徒在京城繼續行凶?本官定要上奏聖上,請武帝出手,嚴懲你們玄鏡司!"
這一記下馬威來得突然,李正峰隻得拱手:
"大人息怒..."
辛豐神色稍緩,歎道:
"本官雖在家中,也聽聞昨夜之事。五位武尊加上武聖壓陣,竟還拿不下凶徒,反讓武尊們身受重傷。”
“你們玄鏡司的忠心,本官是看在眼裡的。但連武聖都奈何不得的凶徒,叫我們這些文官如何安心?"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連李正峰都不由心生好感。
但他很快警醒——這辛豐先是給個下馬威,轉眼又推心置腹,一手大棒一手甜棗,不愧是官場老手,拿捏人心的本事爐火純青。
"咳咳。"
李正峰清了清嗓子,
"馬府滅門案的真凶,與昨夜襲擊貴府的歹徒是同一人,正是白馬寺的元智和尚。"
"元智?"
辛豐皺眉,
"本官並不認識此人。他既是白馬寺僧人,李大人為何不去白馬寺查問,反倒來本官府上?"
李正峰微微一笑:
"區區一個和尚,自然不值得辛大人認識。”
“不過兩年前,他與一位女施主私奔後就杳無音信了——那位女施主,正是嶺南王的掌上明珠,張鳳郡主。"
辛豐麵露驚訝:"竟有此事?”
“嶺南王的千金居然與人私奔了?"
他臉上的震驚恰到好處,既不過分誇張,又不會顯得刻意。
李正峰緊盯著辛豐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出破綻,但這位吏部尚書的神情滴水不漏。
在又問了幾個問題後,李正峰決定轉移目標:
"辛溫公子可在府上?"
辛豐立即派人去請。
不多時,一個頂著濃重黑眼圈、麵色慘白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那黑眼圈重得簡直能與熊貓媲美。
"辛公子,可認識白馬寺的元智和尚?"
李正峰開門見山。
"不認識。"辛溫搖頭。
"那...可認識張鳳郡主?"
"不..."辛溫剛說出口,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你說嶺南王的女兒張鳳郡主?”
“當然認識,她曾經是我的未婚妻。"
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敷衍。
問話結束後,李正峰拱手告辭:"多謝辛大人和辛公子配合。"
離開尚書府,李正峰轉頭問陳春:"剛才的問話,你覺得他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陳春翻了個白眼:"全是假話!"
"哦?"
"除了辛溫那個紈絝說他認識張鳳郡主,還說是他未婚妻那段。"陳春補充道,"這事當年在京城鬨得沸沸揚揚,應該假不了。"
李正峰若有所思:"這麼看來,辛溫很可能參與了張鳳郡主失蹤一事。”
“辛豐堂堂尚書,說謊早已成了習慣,可以理解。”
“但為什麼連辛溫也要說謊?除非...張鳳和元智私奔這件事,本身就與辛溫有關。"
案情越發撲朔迷離,卻也更加有趣了。
李正峰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隻要弄清楚元智和張鳳郡主私奔的真相,祭天神壇一案就能迎刃而解。
想到這裡,李正峰精神為之一振。
雖然時間隻剩下二十多天,但線索已經漸漸明朗。
忙碌了一整天的他,終於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李正峰回到房間,坐在桌前吃飯,同時思考著案情。
"如果祭天神壇的封印是嶺南王所為,裡麵的東西應該早就被運到嶺南去了。"
他夾了一筷子菜,繼續想道,
"如果是妖鬼界的大人物乾的,那更應該把東西帶走。畢竟那是一品妖鬼的身體部分。"
他放下筷子,手指輕輕敲著桌麵:
"不管是用來培養更多妖鬼,還是用來作亂,都比留在京城強。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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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一下,
"妖鬼的目標不隻是封印物,還有更大的圖謀。那條一品妖鬼的手臂可能隻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現在案子的脈絡已經比較清楚了。
幕後可能有兩股勢力:一是大唐內部投靠妖鬼的人,二是長期潛伏在大唐的妖鬼。
具體目的還不明確。
涉案人員包括:
妖鬼、嶺南王、吏部尚書辛豐和他兒子辛溫、馬文。
突破口在元智和尚和嶺南王女兒身上。
"隻要能找到元智問話,"李正峰想,
"說不定就能確定那條手臂的主人,進而揭開整個案件的真相。"
吃完飯,他放下碗筷,輕輕舒了口氣。
這個案子的調查方向,現在總算明確了。
……
京城偏僻處的一座小院裡,秋風卷著落葉沙沙作響。
院內老樹稀疏的枝丫在風中搖曳,顯得格外蕭索。
突然,屋內傳來"乒乒乓乓"的響動,夾雜著男人痛苦的呻吟。
片刻後,一切歸於寂靜。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黑袍加身的元智緩步走出。
他徑直來到院中的一口古井旁,凝視著幽深的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