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妖孽!滾出來!玄鏡司千戶在此,神鬼辟易!”
李正峰厲聲暴喝。
“噌”地一聲,砍頭刀完全出鞘,寒芒四射,殺氣騰騰!
方才挖掘時身上掛了些枯草,他下意識想扯掉,卻發現是些帶著倒刺的荊棘,紮人生疼。
就在這心神微分的刹那——
頭頂上方,毫無征兆地傳來一聲輕微的“吱呀”異響!
如同朽木不堪重負!
李正峰想也不想,妖刀裹挾著撕裂空氣的尖嘯,一招淩厲無匹的舉火上撩式,向著聲源處狠狠劈去!
預想中的碰撞並未發生。
他猛抬頭——
入目的,是一雙刺眼奪目的、鮮紅欲滴的繡花鞋!
再往上,他驚愕地發現頭頂那棵巨大的古樹上,纏繞著無數粗壯的藤蔓,而藤蔓的深處……
赫然裹纏著一具人體!
假毛同描述的武寧撞見賴芊芊那陰森場麵,瞬間在李正峰腦子裡炸開:
纏人的荊棘、絞殺的藤蔓、刺目的血紅繡花鞋……
還有那吊著的女屍!
一模一樣的套路!
“哼!跟本官玩這套?”
李正峰嘴角扯出一抹狂傲的冷笑,
“裝神弄鬼?看老子九字真言鎮壓你!”
話音未落,他腳下猛跺,“轟”地一聲,整個人如同人形陀螺般旋身暴起!
右手砍頭刀寒光護體,左手捏拳如鐵錘,周身仿佛套著無形金鐘罩,帶著一股子凶悍蠻勁,直衝那吊著的女屍麵門就狠狠砸了過去!
“哢嚓——!”
他剛離地飛起,那吊著女屍的藤蔓竟應聲而斷!
噗通!
女屍結結實實砸在地上。
而李正峰那記凝聚了全身力道的凶猛鐵拳,“轟隆!”一聲巨響,結結實實拍在了旁邊一棵足有一人合抱粗的老樹樹乾上!
拳風所過之處,半截樹乾直接炸裂崩飛!
木屑四濺!
一拳之威,恐怖如斯!
連空氣都在震顫!
一擊落空,李正峰借著那拍碎大樹的恐怖反震力道,身形如掠水飛鶴般向後倒翻,腳尖剛點地,手中砍頭刀寒光再起,就要再次撲殺而上……
“咳咳……咳咳咳……”
一陣虛弱得仿佛隨時要斷氣的咳嗽聲,突然從地上那堆纏繞的藤蔓裡幽幽響起。
那具“女屍”……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珠還在驚恐地轉動!
李正峰硬生生刹住前衝的勢頭,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話,放聲狂笑:
“哈哈哈!什麼妖魔鬼怪?被本官一拳嚇活過來了?怎麼,不繼續挺你那死屍了?不裝神弄鬼嚇唬人了?”
笑聲未歇,他手中砍頭刀已化作一道奪命寒電,“唰”地貼上了那“女屍”纖細脆弱的脖頸。
冰冷的刀鋒下,一縷青絲悄然飄落。
“女屍”此刻已徹底“還陽”,化作一個活生生的姑娘。
她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叫,雙手撐著泥地拚命向後蹭,直到後背死死抵住樹乾退無可退,嘴裡還在沒命地尖叫:
“啊啊啊啊——!救命啊!殺人了!”
李正峰嫌棄地掏了掏被震得嗡嗡響的耳朵,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表演,眼神像是在看猴戲。
“饒命!好漢饒命啊!我家有錢!我爹超有錢的!饒了我吧!”
姑娘嚇得魂飛魄散,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喊聲撕心裂肺。
李正峰嗤笑一聲,刀鋒又逼近一分:
“你們這些邪祟是不是腦子都被驢踢過?以為這點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能糊弄本官?說!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按他以往的暴脾氣,早一刀劈過去圖個清淨。
之所以沒動手,是因為武寧家那鬨妖鬼的案子猛地撞進腦海。
剛才這一幕,跟假毛同描述的武寧經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唯一的不同是——他李正峰更生猛!
看到“女屍”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直接飛上去要剁碎它!
結果倒好,把人嚇得提前“詐屍”現了原形。
這案子背後水太深了!
他隱隱感覺,自己正摸到那根關鍵的線頭,這才硬生生壓下了殺心。
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不是東西!我是人啊!小女子是活生生的人!你、你才是什麼東西啊?”
李正峰不耐煩地爆喝:
“三息!不給本官一個滿意的交代,腦袋搬家!一!”
“哧啦——!”
姑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撕開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脖頸和底下微微的起伏,帶著哭腔尖叫道:
“你看!有心跳!砰砰跳的!不信……不信你來摸啊!小女子真的是人!嗚嗚嗚……”
一邊喊,一邊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慘絕人寰。
臉上原本精致的濃妝被淚水一衝,紅紅白白黑黑糊成一團,這下倒真像個剛從油鍋裡撈出來的花臉鬼了。
李正峰在她動手撕衣服的瞬間就警惕地後撤半步,可沒因為她露肉就扭頭回避——
玄鏡司辦案,非禮勿視那套假正經?屁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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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這是邪祟的偷襲前奏呢?
所以他瞪圓了眼珠子,看得那叫一個仔細!
眼神銳利得能穿透皮肉!
……好吧,李正峰確認了,這姑娘確實是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