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腰板挺得筆直,左右腰間各懸一柄無鞘鬼頭刀。
刀長三尺,刀身寬厚,刃口泛著冷硬的幽光,仿佛飲過無數寒夜。
他麵容冷峻,目光如電,在人群中一掃,精準地釘在鄭雅婷身上,開口便是毫不客氣的質問:
“喂,那丫鬟!胸脯鼓鼓囊囊那個!這兒可是玄鏡司地界?”
鄭雅婷懵了,左右看看,纖指遲疑地指向自己鼻尖:“你…說我?”
李正峰和林胡的目光下意識地往她胸口溜了一眼。
兩人視線一碰,都露出點尷尬又心虛的訕笑。
少年淡漠點頭。
鄭雅婷頓時柳眉倒豎,雙手護胸,氣得聲音發顫:
“你!誰丫鬟了!我是…我是苦主的親眷!”
少年眼皮都懶得抬:“那這是玄鏡司嗎?”
“是!”
“那你囉嗦什麼?”
少年抬腿就往裡闖,雙手隨意搭在刀柄上,一股子“生人勿近,我很酷”的氣場撲麵而來。
李正峰一步上前攔住:“站住!你是何人?來我玄鏡司有何貴乾?”
他打量著少年腰間的雙刀,心中估摸可能是來應征的,可這年紀,未免太小了些。
嘿,還真猜著了!
少年抱拳的動作乾脆利落,帶著股江湖氣:
“在下花飛雨,江湖朋友抬愛,送了個諢號‘斷雨刀’。方才見貴司張榜,欲聚天下英雄護佑黎民,特來援手助拳。”
“打住打住,”李正峰連連擺手,
“你想進玄鏡司?”
花飛雨冷著臉,下巴微點。
“有修為?”
再點頭。
一旁的林胡早不耐煩了,嗤笑一聲:
“哪來的毛頭小子?毛長齊了嗎?就敢跑玄鏡司來裝大瓣蒜?”
他斜睨著花飛雨那身洗得發白的布衣,眼神裡滿是輕蔑。
花飛雨目光掃過林胡官服上代表玄鏡司底層小番的標誌,嘴角不屑地一撇,那神情仿佛在說:
區區螻蟻,也配聒噪?
李正峰樂了:“哦?那你是啥修為?練的啥功夫?”
花飛雨聲音平淡:“一試便知。至於功夫,家傳絕學,概不外傳。”
林胡被他這油鹽不進的態度徹底拱起了火,搓著蒲扇大的手掌,獰笑著上前:
“來來來,小子,讓大爺掂量掂量你的斤兩,看看你家那‘絕學’是鑲了金還是包了銀!”
花飛雨眼皮微抬,目光冷得像冰:“你會死的。”
林胡看似粗豪,實則心眼不少。
雖不爽對方態度,心頭卻已加了三分警惕。
一聽“你會死的”,更是暗自一凜。
他抄起那對寒光閃閃的流星錘,嘴裡卻不饒人:
“較量而已,收著點力不就結了?你不會是隻會猛打猛衝,收不住勁吧?還是光會耍嘴皮子,心裡頭怕了大爺?”
花飛雨眼底寒芒一閃,冷笑出聲:
“既然你敢死,少爺自然敢埋!”
他目光轉向李正峰,帶著征詢。
李正峰側身讓開空間:“請便。”
林胡雙錘一碰,發出刺耳的“鐺啷”聲,喝道:
“亮家夥!手底下見真章!”
花飛雨盯著他,一字一句,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我家刀法,隻殺人,不分高下。待會兒,還請大人…小心。”
他頓了頓,又對李正峰補了一句:“我會儘量留他一命!”
李正峰看得心頭一跳,這腔調、這派頭…...
要不是年紀太小,他差點以為是那位以冷酷鐵血著稱的玄鏡司鎮撫使武陽大人微服私訪來了!
兩人相對而立,抱拳施禮。
就在林胡彎腰抱拳,身體尚未完全挺直的刹那!
他眼中狡光一閃,猛地發力!
右手的流星錘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毫無征兆地直奔花飛雨下盤掃去!
陰險,狠辣!
花飛雨仿佛早有預料!
他身形未動,握刀的右手腕卻閃電般一翻!
那柄厚重的鬼頭刀看也不看,橫著一抹冷光便迎了上去!
精準得如同尺子量過!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爆鳴炸響!
火星四濺!
林胡隻覺得一股沛然巨力順著錘鏈狂湧而來,手臂劇震,虎口發麻!
那沉重的流星錘竟被對方看似隨意的一刀硬生生蕩得倒卷而回!
李正峰瞳孔一縮,這才看清,花飛雨的鬼頭刀並非無鋒,而是刀身本就厚重如門板,邊緣雖未開鋒,卻透著一股無堅不摧的蠻橫氣勢!
這路刀法,走的是絕對的力量壓製!
一力降十會!
林胡心中駭然!
他天生神力,剛才那錘雖是試探,隻用了五分力,還留著五分收勁,但流星錘本身的重量加上慣性,這一錘少說也有兩三千斤力道!
竟被這少年隨手一刀蕩開?!
這力氣簡直驚人!
一擊不中,林胡反應極快,腳下一蹬便要後撤拉開距離。
然而他退了也是白退。
花飛雨根本未動!
蕩開流星錘後,刀身穩穩回位,單手隨意橫在身前,氣定神閒,仿佛剛才隻是拂去一片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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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舉重若輕,讓林胡心頭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