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戰本想擠出個討好的笑容，卻發現整張臉都僵硬得不聽使喚——麵皮徹底麻木了！
沈儀輕輕搖頭：“跟你們開玩笑呢。”
霄戰喃喃低語：“不不，還是得謝你……”
沈儀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我說‘逗你們玩’，不是不要報答——而是我剛才說的那一大套，全是信口胡編的！”
他的嘴角越揚越高，隱約露出如同犬齒般的尖牙：
“不過是不是胡編其實也不重要。因為一旦被妖邪盯上，無論你們做什麼——”
“都休想逃掉！”
霄戰急聲叫道：“我有陰魂護體！有陽氣！我還是童男子！我倆都是！”
他伸手去拉啞巴，卻發現兄弟抖得如同篩糠。
他氣得瞪了兄弟一眼：“怕什麼？咱們有陰魂有陽氣！再說那妖鬼還沒進來呢！”
沈儀壓低聲音，語氣陰森：
“那我跟你們說個正經事：你們可知，橫死之人不能隨便下葬，得用麻繩捆住身子入棺，再用繩子綁緊棺材，才能入土，對不對？”
“知道為什麼嗎？”
“這兩條繩子各有各的用處。綁棺材的叫‘不斷鏈’，最是結實，防的是裡麵的東西推開棺蓋。”
“綁身的叫‘捆仙繩’，能束縛住陰魂冤魂……嘿嘿……”
在一片陰森的笑聲中，霄戰緩緩低頭——腰上還綁著那條黑繩！
這繩子輕得幾乎感覺不到，竟讓他們完全忘了還綁著！
他麵癱似的抬頭看向沈儀——不是不想做表情，是臉徹底僵住了：
“你……你就是妖鬼？”
沈儀笑道：“胡說！再教你一個經驗：妖鬼是沒有影子的！你看我，明明有影子。”
霄戰低頭看去，果然看見沈儀身後拖著一道影子，
剛鬆了口氣，卻被兄弟猛地一拽——
啞巴指著那影子渾身發抖！
他再定睛看去：沈儀分明坐在地上烤火，
但那影子，卻正在用雙手撕扯著什麼東西！
“你是妖鬼？用刀來報答你，好不好？”
一聲質問突然響起。
沈儀舔了舔嘴唇笑道：“你猜……呃？”
並非兄弟倆發聲——聲音來自他身後！
他愕然回頭，隻見李正峰仍躺在地上，手中正悠閒地把玩著一截繩子。
沈儀不驚反笑：“哦？你沒用那捆仙繩綁自己？嘿嘿……聰明！”
“看來矮子沒說錯，你是個高人啊。”
李正峰淡淡道：“我算不上什麼高人，但你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凶神惡煞——道行還淺得很。”
“早就看出你有問題，隻是懶得理會罷了。怎麼，想現在動手？”
沈儀狐疑道：“早就看出？我哪裡露了破綻？”
李正峰扔開繩子懶洋洋坐起：“多了去了。隨便說幾條。”
“第一，深更半夜在荒郊野嶺撞見你個貨郎，本身就不尋常。”
沈儀不服：“我是聽到動靜才找過來的！”
李正峰搖頭：“你是從我們前路折返回來的。”
“我們的聲響傳不了那麼遠，你不可能憑聲音找到我們，還這麼巧正好相遇。”
“第二，相遇後你說前頭鬨濕骨妖，非要結伴同行——也不對勁。”
“我是聽人傳的消息！”
李正峰再次搖頭：“昨晚我剛與許多車夫喝過酒，沒人知道路口鬨妖鬼。”
“這消息隻有當地地痞之間知曉，他們絕不會外傳——”
“否則引人防備或是招來玄鏡司，還怎麼嚇人搶貨？”
“第三，車上那些血字是新寫上去的。雖然結了冰，但冰層還沒凍硬。”
“王二博伸手就能摸下血水——如果真是下午寫的，早該凍硬了，指甲都摳不動！”
沈儀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