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李正峰眼前景象再變!
冷月懸空,夜色蒼茫。
銀白月華灑落大地,映出一片猩紅。
地麵濕潤,泥土浸透鮮血,不遠處高台聳立,火把熊熊,照亮台上無頭屍身——一
排排人跪在那裡,雙手反綁,腰背挺直,卻皆失首級!
李正峰心頭電光石火——他見過這場麵!
是了,床上,他還在床上!
早先等待午夜時,他曾細看過古文書的床榻,
其上雕刻有農耕、收獲之景,亦有祭祀場麵。
限於床板麵積,祭祀場景僅以簡單線條勾勒,如今方知,
那起伏的線條正是無頭屍首的肩膀!
明白這一點後,他迅速運轉起《金鐘罩》護住全身。
眼前的陰森景象,讓他有點發毛,乾脆自說自話起來:
“絕了,又搞砸。張世平啊張世平,你還修什麼道,乾脆改名叫‘張翻車’更合適。”
“欸,這名字是不是有點糙?還是得給道爺留點麵子……那就封個‘翻車道人’的稱號好了。”
越想他越覺得逗,仿佛瞧見張世平在法會上恭敬行禮: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翻車,這廂有禮了。”
這麼一尋思,他心裡那點懼意全無,不禁放聲笑出來。
笑聲在空寂之中格外突兀,高台屍堆裡猛地站起一個人影——正是張麥。
張麥怒氣衝衝瞪向他:
“好小子!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狂妄至極!你知不知道自己小命已經捏在我手裡?”
李正峰乾脆答道:“不清楚。”
張麥氣得胡子直抖:“混賬!你現在已被老夫困在桃花源,識相的話乖乖低頭,老老實實做我張家的贅婿!”
李正峰一臉懷疑:“乾啥非揪著我不放?讓你家兒子入贅到我家不行?”
張麥笑了:“你家那點底細我清楚。要是我家兒郎過去,外人嚼舌根,你們能安生?”
“帶你來桃花源是為你好——知不知道這地方有多妙?”
他一揚手,四周景象再次更迭。
春日和煦,流水淙淙,河邊有少女正在釀酒,芬芳四溢。
她們姿態各異,有的嬌俏玲瓏,有的修長明媚,
有的清麗脫俗,有的豔光四射,身段婀娜、各有風情。
夏日燥熱,水流平緩,姑娘們在河中沐浴。
李正峰自認也算見多識廣,可這場麵還是叫他看呆:
她們居然一絲不掛!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秋日天高,野果熟透,姑娘們嬉笑著上山采摘,
將野莓含入口中,果汁沿唇角淌下。
有姑娘回頭向他招手,羞答答躲進林子裡。
即便是嶺南微寒時節,屋內依舊暖意融融,姑娘們懶洋洋蜷在錦被之中。
見他到來,有的以袖掩麵,有的咬唇直視……
畫麵驟然切換,他又回到祭台前方,而方才那些女子全都化作無首屍身!
張麥得意說道:“隻要你應下,這些姑娘都歸你。”
“無需勞作,讀書習武便可,同她們生兒育女、延續血脈。”
“等等,生兒育女?”
李正峰聽得一怔。
張麥笑眯眯道:“正是!佳肴美酒,絕色在側,酒色財氣一樣不缺,這豈非神仙般的日子?”
李正峰霎時明白過來:
怪不得之前古曉風請的高人全成了乾屍——原來都是被這床中“人”吸乾的!
他冷笑一聲:“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下山猛虎,氣是惹禍根苗。”
“你給我這些,能安什麼好心?”
張麥連連擺手:“不對不對!姑爺若不樂意,也可選一位舉案齊眉、男耕女織,怎樣?”
李正峰反問:“不怎樣。早前進這的人,都成了乾屍,是不是被你女兒榨乾的?”
張麥歎氣道:“不瞞你說,前些日確有兩人來過,但他們喪命真與我們無乾。”
“那兩人太過放縱,晝夜不休,卻未能留後,實在不堪用。”
李正峰懂了:“你硬留我,是要我跟你的女兒傳宗接代?”
張麥搖搖頭,又點點頭:“這麼說也沒錯。”
李正峰遺憾道:“抱歉,我對你女兒沒興趣……”
張麥一拍腦門:“哎!老夫糊塗!忘了姑爺不喜女色。不打緊,我也有許多好兒子。”
景象再度變換:
春光明媚,流水潺潺,河邊釀酒的換成了健壯小夥,有的白淨斯文,有的魁梧雄壯,有的體魄強健,有的儒雅溫和……
李正峰連忙後退,皺眉擺手:“快收回去!如今男的我也沒興趣。”
“那你究竟喜好什麼?”張麥緊追不舍。
李正峰一本正經:“貓狗那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