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
林胡的聲音突然從門外插了進來,
“你倆怎麼聊起這個了?”
他推門進來,李正峰一把將他扛起,作勢要摔。
林胡嚇了一大跳,反應極快地像隻樹袋熊一樣纏在他身上:“頭兒!您這是乾嘛?”
李正峰試了試沒甩掉,這家夥腿箍得死緊。
他沒好氣道:“不是讓你在外麵等著嗎?怎麼又跑進來胡說八道?”
武帝那是何等人物?
那是傳說中的存在,即便早已不在世間,也應當敬重!
十一月底,眼看就要動身了,一直被關在牢裡的倀鬼沈儀突然哭爹喊娘地要求見李正峰。
李正峰走進牢房,拍了拍腦袋道:
“你要不找我,我差點忘了你這號人。嗯,既然想起來了,那就順手處理掉吧——說吧,你這身皮囊想埋在哪?”
倀鬼大驚失色,連聲求饒:“大人饒命!求您網開一麵,留小的一條活路!小的求見是有重要事情稟報!”
“說!”
“是是是,”
倀鬼點頭如搗蒜,
“小人聽說大人在搜尋和刀法、兵器有關的寶貝?小人恰好知道一件!”
“大人還記得小人提過的武帝在此清修的道場嗎?那位大人每到深夜就開講功法,小人曾去虔誠聽經——當然,半夜跑去聽經的,多半是妖魔鬼怪。”
“武帝講經從來不用普通燈燭,他用一頭地行夜叉來照明!”
倀鬼努力回憶道,
“那地行夜叉長得古怪,頭發是綠色的火焰,像蠟燭一樣燒著。它隻要一坐下,洞府裡就泛起綠光,我們就是靠這光看清經書上的字。”
李正峰驚訝道:“用夜叉照明?這麼厲害?”
倀鬼佩服地說:“可不是嘛,而且是地行夜叉。小人聽武帝講過,多數夜叉是守護佛寺的,對人友善;就這地行夜叉是異類,喜歡散布災禍害人,所以被武帝抓來當了燈台。”
提到燈燭,李正峰忽然想起從北門寺金佛密室裡得到的那支蠟燭——林胡收進儲物法器後,大家就把這事忘了。
見李正峰若有所思,倀鬼還以為他不信,急忙舉手發誓。
李正峰看向張世平和林胡,張世平沉吟道:“若武帝在此真留有道場,裡麵肯定有好東西。”
一聽說有好東西,林胡立馬來勁了:“頭兒,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但他又懷疑地盯住倀鬼:“可那地行夜叉現在還在道場裡嗎?”
倀鬼縮了縮身子,苦笑道:“這、這小人是真不知道。當時地行夜叉被武帝點化成燈燭,武帝說它一生狡猾惡毒,害人無數,下半輩子就該當燈燭照亮夜晚,給萬物行個方便。”
聽到這兒,林胡也想起了那支蠟燭。
他轉過身裝模作樣地摸索一番,其實是從儲物法器裡取出了蠟燭:“那道爺您瞧瞧,我前兩天正好得了這麼個東西……”
“想讓貧道看,就得說實話!”
張世平沒好氣道,“這蠟燭明明是你藏在玉佩空間裡的,說什麼偶然得到,騙誰呢?”
涉及到儲物法器,林胡臉皮特彆厚。他訕笑著退後,把位置讓給張世平。
張世平接過蠟燭看了看,問道:“說實話,哪兒來的?”
一邊問,一邊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掏出火折子點燃了蠟燭。
燭光亮起,一片金光閃現。
被關在牢裡的倀鬼本來踮著腳看熱鬨,金光一現,它猛地捂住眼睛倒地慘叫:
“啊!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好痛!好難受!”
張世平吹滅燭火,再次問道:“這蠟燭到底哪兒來的?彆扯什麼街上撿的——是不是你們從北門寺密室裡拿的?”他突然反應過來。
林胡愕然:“這你都知道?”
張世平白了他一眼:“聽說過火髻蟲嗎?估計你們沒聽過。《正法念處經》總知道吧?”
李正峰乾笑:“實話說道長,我沒念過幾年書。”
林胡激動道:“可我念過不少書!”
“那你知道《正法念處經》嗎?”張世平問。
林胡訕笑:“道爺您學問大,您說您的,我倆聽著。”
張世平回憶了一下,道:“《正法念處經》是小乘佛教的重要經典,內容涵蓋地獄、餓鬼、畜生、諸天等各界,主要講三界六道的因果和修行。其中有段話是這麼說的……”
“複次比丘,知業果報。觀諸畜生,以何業故。受化生身,即以聞慧。知此眾生,於前世時,為求絲絹,養蠶殺繭,或蒸或煮,以水漬之,生無量蟲,名火髻蟲。”
他指著蠟燭道:“這蠟燭就是用佛經裡說的奇蟲火髻蟲的腹油做的。它有什麼用?還得從經裡找……”
“有諸外道,受邪齋法。取此細蟲,置於火中供養諸天,以求福德!”
李正峰看向林胡,林胡立刻道:“我懂了!”
“說說看?”
“詳細說太費勁,簡單說就是這火髻蟲是前世有人為了絲綢害死蠶寶寶,墮入地獄變的。要是邪道把這蟲放火裡燒了供養什麼天神,就能得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