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小黑確實沒有信口開河,她單手抱著充電頭,搖搖晃晃地飄到了陽台落地推拉門前。
空出的右手一伸——
“吱——”
滑軌裡積著細沙的推拉門被小黑扯開一指寬的縫隙,夜風裹著腥臭和腐味灌進客廳,簾子瞬間被掀成白帆。
四道正用額頭研磨玻璃的鬼影突然靜止,它們的眉骨齊刷刷轉向那道細縫。
下一秒,四顆頭顱同步斜探,脖子拉成詭異的細柄,仿佛隻要再眨一次眼,它們就能將整個肩膀從一指寬的縫裡硬塞進來。
“彆——!”
張燁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
他飛撲過去,整個人撞在門上,用體重將玻璃門“哢噠”推回原位。
“這踏馬……這踏馬就是你的辦法?!!”喘著氣的張燁第一次對著小黑爆了粗口。
這時候,陽台上的四道鬼影同時將拉長的脖子往回一收,脊椎發出濕木折斷般的“咯吱”。
頃刻間,它們又恢複成最初那排筆直僵硬的隊列,額頭死死抵住玻璃,用同一節奏緩緩研磨。
似乎,這樣就能將玻璃給鑽出個洞來……
張燁不敢再看,拉著小黑退到了客廳正中。
他不想離這些詭異太近,一半出於恐懼,一半出於嗅覺——
那道剛被拉開的門縫裡,正幽幽滲進一股氣味。
這味道就像河底沉積多年的黑淤泥被鐵鍬翻開,裹進一尾尾腫脹潰爛、辨不出形狀的怪魚腐肉,再兌上一些刺鼻的化學藥劑,在悶熱的天氣裡漚了三天三夜。
對,就是這種感覺!!!
腥冷、黏膩。
臭味一路貼上鼻腔,黏在咽喉,連呼吸都像吞了一口泔水。
滾了滾喉嚨,張燁將湧到舌根的酸水硬咽回去,嗓音被腥臭灼得發啞:“小黑……我再認真地問你一次——”
“就這樣拉開門,不理它們,然後直接走出去起飛……”
他頓住,眼底晃過一絲不確定,“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張燁的語氣比之前爆粗口時溫柔了很多。
他懷疑自己可能誤會了小黑,說不定對方留有後手。
總之,絕不會是簡單的拉門和走!
“咦!”
“你、你確定?”張燁瞳孔瞪得滾圓,“你剛剛也看到了……門才開了一條縫,它們就差點擠了進來……”
“我根本就沒機會出去。”
“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什麼能製衡它們的手段?”
“咦咦。”
小黑眨巴了一下嘴,傘身歪了歪。
她實在想不通,張燁乾嘛火急火燎地將自己又拖回客廳————
明明隻需要簡單地拉開門,撐傘,然後一個低空的鷂子翻身就能直上頂層天台。
可他卻把門重新合上,他在想什麼?
難道,這位禿頭男不喜歡外麵的那四個‘臭東西’?
‘禿頭’這個詞,她聽王準說過一次,於是記住了。
隻是,她還是想不通——
既然不喜歡,那就繞開它們唄……為什麼不出去呢?
小黑不屬於傳統生物,她沒有怕的概念,也沒有關於恐懼的定義。對她來說,陽台上的那四個怪胎,就是單純地臭了一點。
比那些體內全是粉色晶石的怪物還要臭,臭到她根本沒辦法下嘴。
還好,她現在也不餓。
將傘身歪到一百三十度,小黑試著用有限的邏輯去解析張燁的行為。
“你在想辦法,對吧?!”
張燁捕捉到傘身的角度變化,心裡生出了一點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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