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石室的晨光剛穿透石縫,被星力隔離的那枚泛黑玉骨碎片突然發出細碎的“嗡鳴”——不是混沌殘氣的躁動,是更溫和、卻帶著一絲疲憊的能量波動。蘇雪剛走近隔離罩,本源之眼的金色感知就被碎片吸附,腦海中竟浮現出模糊的畫麵:三派先祖圍坐在母巢旁,用殘魂鑄造玉骨時的決絕,封印母巢時的猶豫,還有對歸墟未來的隱憂。
“是先祖的殘魂。”蘇雪猛地睜開眼,指尖的本源能量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之前玉骨是用先祖殘魂與母巢本源鑄成,母巢淨化後,殘魂卻困在碎片裡,沒有輪回。這縷黑色不是混沌,是殘魂的‘執念’——他們還在記掛歸墟的安危,沒法真正安息。”
林九立刻湊過來,星砂探向碎片,星芒中果然感應到三股不同的殘魂波動:“南派先祖的星力殘息、北派先祖的守墓人氣息、西陵先祖的血脈波動……三派先祖的殘魂都在裡麵。要是不引導他們輪回,殘魂的執念會慢慢侵蝕碎片,就算淨化了混沌,碎片也沒法融入地脈。”
北派弟子代表握著暗金鎮蠱戒,戒指與碎片中的北派先祖殘魂產生共鳴,戒麵的戰刀紋微微發亮:“守墓人的古籍裡說,先祖殘魂若有執念,需以‘安息儀式’引導,用歸墟的生機為引,讓他們看到歸墟的未來,才能放下執念,進入輪回。”
九闕議會很快決定:由蘇雪主持安息儀式,以西陵血脈為橋,本源晶石能量為引;林九用星力構建“輪回通道”,連接歸墟的生機與殘魂;北派弟子以守墓人的“血祭禮”輔助,安撫殘魂;其餘弟子收集所有玉骨碎片,環繞儀式場地,形成“殘魂彙聚陣”——隻有讓所有碎片中的殘魂聚在一起,才能一次性引導輪回。
半個時辰後,靈泉石室中央已布置好儀式場地:三十餘枚玉骨碎片環繞成圈,每枚碎片都對著中央的本源晶石,共生紋在碎片間連成淡青光網;蘇雪站在陣眼,左手握血脈戒,右手托著那枚泛黑碎片,本源之眼的金色能量順著指尖,緩緩注入碎片;林九站在陣外,星杖對著夜空,星砂織成一道銀白的“輪回通道”,通道末端連著天闕星圖的星力,前端對著碎片陣;北派弟子們單膝跪地,手中握著蕭戰留下的青銅戰刀,低聲念誦守墓人的安息咒,暗金血液滴在陣邊的石槽裡,形成淡金的血紋,護住陣眼。
“儀式開始。”蘇雪的聲音莊重而溫和,西陵血脈的能量順著血脈戒湧入碎片陣,淡青光網瞬間亮起,所有碎片中的殘魂波動開始彙聚,朝著泛黑碎片的方向湧去,“先祖在上,歸墟已平,混沌已清,今日以歸墟生機為引,送先祖魂歸輪回,此後歸墟安危,有我等守護。”
話音落下,本源晶石突然爆發出淡金光,能量順著光網注入每枚碎片——泛黑碎片中的黑色執念開始消退,露出裡麵三股純淨的殘魂氣息:南派先祖的星力殘魂泛著銀白,北派先祖的守墓人殘魂泛著暗金,西陵先祖的血脈殘魂泛著金紅,三股殘魂在光網中緩緩凝聚,竟形成了三道模糊的虛影。
“是先祖!”林九的星砂微微顫動,他能清晰感應到南派先祖的氣息,與祖父道書中記載的星術波動一模一樣;北派弟子們也激動地紅了眼,暗金虛影的輪廓,與北派祠堂裡供奉的守墓人始祖雕像如出一轍;蘇雪望著金紅虛影,眼眶濕潤——那虛影的眉眼,與母親留下的西陵畫像上的先祖,完全重合。
三道虛影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看向眾人:南派先祖對著林九點頭,星力殘魂順著星砂,輕輕觸碰了一下斷裂的星杖,星杖的裂紋竟淡了一分;北派先祖對著跪地的弟子們抬手,暗金能量融入石槽的血紋,守墓人的安息咒聲突然變得更悠遠;西陵先祖走到蘇雪麵前,金紅能量輕輕裹住她的血脈戒,戒指的光芒暴漲,本源之眼的感知範圍瞬間擴大,能“看到”歸墟每一寸地脈的流動。
“他們在托付……”蘇雪的聲音帶著哽咽,她能感受到西陵先祖的意念——不是命令,是信任,是將歸墟的未來,真正交到他們這一代人手中。三道虛影緩緩升空,朝著林九構建的銀白輪回通道飛去,飛行途中,他們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卻始終保持著微笑,像是在與歸墟作最後的告彆。
當虛影徹底進入輪回通道時,環繞的玉骨碎片突然同時爆發出刺眼的青光——不是之前的共生紋光芒,是帶著地脈生機的暖光。碎片開始緩緩升空,朝著靈泉石室的四周飛去,貼在布滿混沌腐蝕痕的岩壁上,青光順著岩壁滲入地脈,原本泛黑的岩石瞬間恢複灰白色,細小的藤蔓從石縫中鑽出,嫩芽上還沾著淡淡的青光。
“碎片在融地脈!”阿淼驚喜地喊道,控水咒凝成的水鏡映出地脈深處的景象——融入岩壁的碎片正在緩慢分解,化作一縷縷淡青能量,順著地脈蔓延,像血管般滋養著歸墟的根基,之前堵塞的細小地脈支流,竟被能量自動衝開,清澈的泉水順著新通的支流流淌,沿途的混沌殘氣被瞬間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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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收起星杖,星砂探入地脈,能清晰感應到地脈的靈力流動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原本薄弱的天、地兩闕能量連接,此刻被碎片化作的能量加固,形成了穩定的“陰陽循環”:天闕星圖的銀白星力往下沉,地脈的淡青能量往上湧,在歸墟中央交彙,化作更純淨的靈力,滋養著木、火、水等各闕的法則節點。
“先祖們……以另一種方式守護歸墟了。”蘇雪走到岩壁旁,指尖輕輕觸碰還殘留著青光的岩石,能感受到裡麵溫暖的能量波動,“之前他們是封印母巢的‘封印者’,現在成了滋養地脈的‘滋養者’,這才是歸墟真正的平衡。”
北派弟子代表站起身,握著青銅戰刀,對著碎片融入的岩壁深深鞠躬:“守墓人守護歸墟,先祖守護守墓人,現在先祖融地脈,咱們更要守住這份生機,不讓先祖的心血白費。”
儀式結束時,已是正午。靈泉石室的岩壁上,玉骨碎片融入的痕跡已消失不見,隻留下淡淡的青光,岩壁上長滿了翠綠的青苔,靈泉的水流泛著琉璃般的光澤,石台上的蕭戰殘軀,斷臂處的金色骨骼又生長了寸許,守墓人之心的跳動聲,與地脈的靈力流動聲完美共鳴,像是在呼應先祖的守護。
蘇雪站在石室門口,本源之眼的金色感知覆蓋歸墟——地脈深處,淡青能量像網絡般鋪開,木闕的藤蔓長得更茁壯,火闕的殘火燃起淡藍火焰,風闕的氣流變得更穩定,甚至連之前被混沌嚴重汙染的天闕星圖廢墟,都長出了細小的星草。她摸了摸左手的血脈戒,戒指的光芒與地脈的淡青能量呼應,仿佛能聽到先祖們悠遠的祝福。
“曆史閉環了。”林九走到蘇雪身邊,星杖指著地脈方向,“先祖們用殘魂鑄成玉骨,本意是平衡母巢,卻因貪婪走了彎路,現在他們融地脈,終於完成了最初的使命。咱們這一代人,要做的就是守住這份平衡,不讓歸墟再陷入混沌。”
蘇雪點頭,目光落在石台上的蕭戰殘軀上:“等蕭戰醒了,咱們帶他去地脈各處看看,讓他也知道,先祖們還在守護著歸墟,他的犧牲,沒有白費。”
就在這時,地脈深處突然傳來一絲極淡的黑色能量波動——是主謀的意識殘片!之前被先祖殘魂的氣息壓製,此刻殘魂進入輪回,碎片失去了威懾,竟開始在地脈深處快速移動,似乎在尋找碎片融入地脈的薄弱點,試圖吸收淡青能量壯大自己。
林九的星砂瞬間繃緊,星珠對著地脈方向閃爍:“殘片動了!它在找地脈的薄弱點!看來先祖走後,它更肆無忌憚了。”
“不怕。”蘇雪的眼神變得堅定,本源之眼的金色能量順著地脈延伸,鎖定了殘片的位置,“地脈現在有先祖化作的能量守護,它吸收不了多少;而且咱們的九闕議會已經成型,隻要守住各闕的核心節點,它翻不了天。”
弟子們紛紛握緊武器,眼神堅定——儀式帶來的不僅是先祖的安息,更是守護歸墟的決心。雖然主謀的殘片仍在蟄伏,但歸墟的根基已被加固,三派同心,先祖佑護,他們有信心守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
夕陽西下時,靈泉石室的岩壁上,最後一縷青光融入地脈。歸墟的夜空,九星的光芒與天闕星圖呼應,地脈的淡青能量與靈泉的水流共鳴,三派弟子巡查地脈的腳步聲,與守墓人之心的跳動聲,交織成歸墟新生的樂章。先祖們雖已輪回,卻以另一種方式,永遠守護著這片他們曾為之奮鬥、犯錯、最終救贖的土地,完成了從“封印者”到“滋養著”的偉大轉變,也為歸墟的未來,埋下了永恒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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