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烏木靴底的星河流光
月飛握住裂天戟的瞬間,整座法寶庫的熔岩池突然沸騰如滾粥,赤紅岩漿掀起十丈巨浪,將穹頂的晶石照得如同滴血。池底沉眠的白骨戰屍被氣浪托出,臂骨間插著的斷矛突然迸出火星——那是柄刻著“先鋒”二字的青銅矛,矛尖卻凝著魔界特有的幽藍毒鏽。
“好小子,能讓‘焚天戟靈’認主,倒是百年未見。”陰影中傳來金屬摩擦般的嗓音,拄著龍頭拐杖的老者踏火而行。他玄色仙袍上繡著褪色的戰神圖騰,金線在熔岩光下忽明忽暗,像極了彌留之際的星火。腰間懸掛的青銅令牌已裂成兩半,殘片上“先鋒”二字被指腹摩挲得發亮,邊緣卻留著牙印般的咬痕。
老者在月飛三步外站定,突然將拐杖擲向空中。杖頭龍首驟然化作真龍虛影,帶著焚天烈焰直取月飛握戟的手腕。裂天戟自發護主,戟靈化作的赤龍迎上,兩龍相撞的氣浪震得四壁符文簌簌剝落,肖飛急忙展開破妄鏡格擋,鏡光卻被餘波震得泛起蛛網般的裂痕。
“有點當年我隨戰神北伐的狠勁!”老者收勢大笑,袖口滑落處露出半截小臂——那皮膚呈古銅色,布滿蜈蚣狀的舊疤,其中一道從肘彎延伸至掌心,恰似戟靈龍影的逆鱗。他忽然伸手入袖,抖出的並非兵器,而是一雙毫不起眼的烏木短靴。
靴子乍看如凡人草履,靴底卻刻著流動的雲紋符文,每道紋路都像被月光浸泡過,隱隱有星河在木質肌理中流淌。月飛剛想接過,指尖觸到靴麵時突然縮回——那看似粗糙的烏木竟透著刺骨寒意,宛如握到了萬年玄冰。
“這‘風行靴’曾隨我踏平魔界三十六寨,”老者用拐杖輕點靴底,雲紋突然活過來般翻湧,“穿上它,可踏風而行、裂空瞬移。當年我憑這雙靴子,從魔將‘裂天’的牙縫裡搶回十七名弟兄。”他說話時,熔岩池突然噴出一道火柱,恰好照亮靴幫內側——那裡用金線繡著半麵殘破戰旗,旗角“風”字的最後一筆被血線勾邊,正是百年前突然失蹤的戰神先鋒軍標記。
二、破妄鏡中的塵封戰史
肖飛瞳孔驟縮,破妄鏡不自覺浮現在掌心。鏡麵映出老者的倒影,卻在肩甲處疊印出另一幅圖景: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玄甲將軍背著重傷的弟兄狂奔,靴底雲紋拖出萬丈光帶,身後是追襲的魔狼群。鏡光流轉間,將軍肩甲被魔爪撕裂,露出與老者identica的蜈蚣狀疤痕。
“前輩可是風離仙君?”肖飛的聲音被熔岩轟鳴吞沒,他想起古籍《仙戰軼聞》裡的殘缺記載,“傳聞您在鎖妖塔之戰後,因頂撞仙官被逐出戰神殿,連先鋒軍的戰旗都……”
“戰旗?”風離突然一拳砸在熔岩池邊,濺起的火星在他掌心凝成血色戰紋。池壁瞬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爪痕,其中幾道深可見骨,顯然是被利器反複劈砍所致。“那群龜縮在淩霄寶殿煉丹的廢物,哪懂凡間邪祟啃食骨肉的滋味!”他指向月飛手中的裂天戟,戟靈突然發出龍吟,與他掌心戰紋共鳴,“這戟靈的原主人,是我同袍兄弟‘雷烈’——當年他為護我撤退,硬生生用戟身擋住魔將裂天的劈砍,最後連人帶戟墜入熔岩深淵……”
話音未落,裂天戟突然劇烈震顫,戟刃滲出的不是靈光,而是暗紅血珠。月飛驚覺掌心刺痛,低頭看見一道血線從虎口蔓延至手腕,竟與戟靈龍影的眼瞳連成一線。風離望著這景象,喉結滾動著咽下半句話,拐杖重重頓地,震得池底白骨戰屍的指骨突然彎曲,像是要抓住什麼。
“雷烈臨終前說,裂天戟隻認‘敢用血肉喂戟靈’的主。”風離的聲音突然沙啞,從懷中掏出半塊焦黑的令牌,“這是他留給我的‘裂天令’,當年我們約好,若誰戰死,令牌就與兵器同葬。”他將令牌貼向戟身,血珠瞬間被吸入紋路,戟靈龍影的眼睛竟從赤紅轉為幽藍,那是雷烈仙元的顏色。
三、三問試心與靴底驚雷
“想拿靴子?先接我三招!”風離突然拋出三枚火符,符紙在半空化作三道試煉:第一枚化作風刃,裹挾著魔界沙暴直逼月飛麵門;第二枚凝成雷網,每道電弧都刻著仙官審判時的咒文;第三枚最是詭異,竟化作十名披甲將士,正是月飛記憶中死去的弟兄,此刻卻舉刀指向他的咽喉。
月飛橫戟格擋風刃,戟靈龍影張口吞下刃芒,卻在喉間發出悲鳴——那風刃裡藏著風離百年的怨氣。肖飛見狀急揮破妄鏡,鏡光反射雷網時,竟與風行靴底的雲紋共鳴,在地麵投出風離當年孤軍奮戰的幻象:他單腳踩著斷矛,另一隻腳的靴子已被魔酸腐蝕,卻仍用拐杖撐起昏迷的弟兄,靴底雲紋每閃爍一次,就有一道血痕在他小腿綻開。
第三道試煉中,月飛的十名弟兄舉刀齊喝:“將軍為何獨活?”他下意識後退半步,卻被風離一腳踹在背心:“孬種!當年雷烈替我擋刀時,可沒皺過眉!”這一踹竟讓月飛頓悟,猛地將裂天戟插入地麵,戟靈龍影衝天而起,用龍尾掃散幻象的同時,也震碎了自己掌心的血痂——那是他一直不敢觸碰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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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風離收回火符,眼中閃過激賞,“能在幻境中劈開自己的心魔,比當年的我強!”他話音未落,風行靴突然自行飛起,靴底雲紋爆發出刺目白光,如兩條銀蛇纏上月飛腳踝。月飛剛站穩,試著踏地,整個人已出現在十丈外的熔岩池對岸,靴底留下的雲紋腳印三息才消散,每道紋路都像在地麵流淌的銀河,腳印中心還凝著一滴未蒸發的水珠——那是風離悄悄渡入的仙元。
四、戰甲裂痕與酒後真言
風離取出酒葫蘆灌了一大口,辛辣的仙酒順著胡須滴落,在地麵燒出蜿蜒的焦痕。“當年我率先鋒軍死守鎖妖塔,後方仙官卻以‘仙凡有彆’為由克扣糧草,”他撕開衣領,露出右肩下猙獰的舊傷,傷口周圍竟盤踞著魔界咒印的黑紋,“這傷是魔將裂天所留,他當時舔著爪子笑我:‘仙界的英雄,原來靠凡人的血養著。’”
雅玲忍不住用淨靈玉貼近他傷口,溫潤白光剛觸及黑紋,風離卻猛地推開她,酒葫蘆砸在熔岩池邊,濺起的火星中升起一麵殘破戰旗。旗麵“風”字被血浸透,邊角繡著的二十八顆星已剝落十七顆——每顆星代表一位戰死的弟兄,其中一顆星的位置,恰好與月飛記憶中犧牲的十名弟兄重合。
“彆碰!”風離的聲音帶著怒意,“留著這疤,才記得仙界那些‘貴人’的嘴臉!”他指向肖飛手中的破妄鏡,“當年我就是用類似的法寶,照出仙官私通魔界的證據,結果反被誣陷‘妖言惑眾’。”鏡光突然劇烈波動,映出風離被押往天牢的畫麵:他的風行靴被鐵鏈鎖住,每走一步,靴底雲紋就暗淡一分。
月飛突然單膝跪地,將裂天戟橫在身前:“前輩若信得過,晚輩願用此戟,替先鋒軍討回公道。”他說話時,戟靈龍影垂下頭顱,龍角輕觸風離的戰紋疤痕。風離盯著龍影的幽藍眼睛看了許久,突然抓起月飛的手腕,將他的掌心按在自己的舊傷上——黑紋遇上月飛的血竟開始退縮,而裂天戟吸收了黑紋氣息,戟刃浮現出雷烈的戰紋。
五、雙仙入列與天璣雷動
雲瑤攜著露瑤蝶走來時,正看見風離用拐杖挑起她的青竹簪:“小丫頭,當年救凡人的事,老夫替你記著!”簪頭的彩虹露珠突然滴在風行靴上,露瑤蝶紛紛落在靴底雲紋,翅膀的彩光與符文交融,竟在地麵投出一幅人間輿圖。圖上數十處地點泛著邪祟黑氣,其中一處正是月飛當年失誤的陳家村,黑氣中心還插著一麵迷你戰旗,旗麵繡著與風離靴幫identica的“風”字。
“仙界安逸太久,”風離將酒葫蘆扔給月飛,裡麵已換作澄清的回春露,“老夫該去人間殺殺邪祟銳氣,順便瞧瞧,如今的仙官還敢不敢斷我糧草!”他說話時,天璣閣頂突然炸響驚雷——北鬥七星中“搖光星”竟泛出黑氣,一道閃電劈在法寶庫門前,將“仙”字匾額劈成兩半,露出背後刻著的“戰”字古篆。
鎮元仙君拄杖而來,拂塵掃過風行靴時,靴底雲紋突然延伸成光帶,直指仙界中樞方向。“搖光星變色,恐是魔界裂隙擴大,”他將傳訊玉簡塞給肖飛,玉簡表麵已刻滿求救符文,“雲瑤的回春露可解魔界咒毒,風離的風行靴能破空間禁製——記住,當年先鋒軍覆滅的真相,或許就藏在你們要去的第一個凡間據點。”
月飛試著運轉風行靴,瞬間出現在雲瑤身側,靴底帶起的風竟吹開了她的袖擺。眾人這才發現,她素衣下穿著的裡襯,竟用金線繡著與風離戰旗identica的星圖,其中一顆星的位置,恰好對應著風離戰旗上剝落的那一顆。熔岩池底的白骨戰屍突然握住斷矛,矛尖指向月飛腳踝的風行靴,骨節摩擦間,竟發出類似“雷烈”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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