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妖藤斷:仙髓與魔紋的裂痕
雲瑤的指尖剛觸及斷藤截麵,霜白色的靈力便如活物般滲入青黑色的藤蔓殘樁。她袖口的鈴蘭紋樣在靈力催動下微微發亮,那是掌管仙草園的仙官特有的“靈植共鳴”印記。但這一次,靈力滲入的瞬間並未催生出新生的綠芽,反而激起一串暗紫色的魔紋——那些紋路如同被驚擾的毒蛇,在藤芯裡扭曲著向上攀爬,最終在斷口處凝聚成一枚猙獰的六芒星。
“每株鎖妖藤都以仙髓澆灌。”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指尖拂過藤壁上細密的銀色脈絡,“當年仙帝以三千仙將的心頭血為引,才讓這些藤蔓紮根鎖魔嶂。可這切口……”雲瑤突然掐訣引爆一縷靈力,斷藤截麵的魔紋應聲炸開,濺出幾點腥臭的黑血。“看這腐蝕軌跡,不是蠻力砍斷,是用含有魔氣的法器‘溶’開的。”
月飛的龍吟劍已出鞘半寸,劍脊上的龍形血槽泛起紅光。他順著雲瑤的目光望向仙草園深處,那裡被九重雲霧終年遮蔽,此刻卻有三縷黑氣如毒蛇般穿透雲幕,在晨霧中凝成扭曲的爪影。最前端的黑氣“嗤”地一聲劃過石欄,將千年玄石腐蝕出寸許深的溝壑。
“魔氣比在北伐戰場時更陰毒。”龍吟劍出鞘的瞬間,月飛右肩的舊傷突然刺痛——那是當年被魔將骨鞭抽中的位置,此刻傷疤處的皮膚正隔著戰甲發燙。他揮劍劈開黑氣的刹那,劍刃與魔氣碰撞出刺耳的金鐵聲,那些被斬碎的黑氣竟在空中重組為更小的爪影,紛紛撲向他的麵門。
“小心!這是‘化影魔瘴’。”肖飛的破妄鏡已懸在斷藤上方,鏡麵突然爆起刺目金光。鏡光掃過之處,所有黑氣都發出淒厲尖嘯,化作齏粉消散在晨風中。但當鏡光探入鎖魔嶂深處時,肖飛瞳孔驟縮——那道被萬株藤條遮蔽的山坳間,竟裂開一道寸許寬的縫隙。縫隙另一端並非想象中的魔域深淵,而是一片翻滾的血霧,霧中隱約有兩枚猩紅瞳孔緩緩轉動,如同兩盞懸空的鬼火。
雅玲的淨靈玉突然從袖中飛出,玉身自發懸在縫隙前方,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她指尖結出慈悲印,靈力如春水般注入玉中:“鎖魔嶂的封印正在鬆動,這些斷藤是被人為削弱了仙髓。”話音未落,淨靈玉的白光突然劇烈波動,玉麵上浮現出無數細小的裂痕——那是魔氣反向侵蝕的征兆。
“退開!”肖飛猛地召回破妄鏡,鏡麵瞬間擴大數倍,將雅玲護在光盾之後。幾乎在同時,鎖魔嶂深處傳來“哢嚓”脆響,又有三株鎖妖藤的藤蔓從根部斷裂,斷口處噴湧出的不再是黑氣,而是粘稠如血的魔液。魔液落地即化作無數爬行的魔眼,每隻眼睛都映出眾人的倒影,瞳孔中閃爍著嘲諷的紅光。
月飛的裂天戟突然自行出鞘,戟刃在空中劃出半輪弧光,將所有魔眼斬成飛灰。但戟靈的龍吟聲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暴躁,戟杆上的赤色符文瘋狂跳動,仿佛要掙脫主人的掌控。“不對勁,”他單膝跪地按住戟身,“這股魔氣在引動法寶裡的殺念。”
雲瑤突然指向斷藤根部的泥土:“看那裡!”眾人低頭時,隻見三寸厚的靈土下露出半截銀色鎖鏈,鎖鏈上刻著“鎮魔司”的徽記,卻被魔液腐蝕得斑駁不堪。更詭異的是,鎖鏈末端係著一片焦黑的羽毛,羽毛根部殘留著金色血漬——那是隻有高階仙官才有的“仙翎”。
“鎮魔司的鎖鏈怎麼會在這裡?”肖飛用鏡光挑起羽毛,鏡中立刻映出一段破碎的幻象:一名身披黑氅的身影正在鎖妖藤下施法,他手中握著的竟是太乙真人的“金光拂塵”,拂塵掃過之處,藤條上的仙髓便化作縷縷白煙被吸入玉瓶。但當幻象即將清晰時,畫麵突然被一片血紅色吞噬,隻餘下那身影袖口若隱若現的“流雲紋”。
“是太乙!”月飛的龍吟劍狠狠插入地麵,劍氣震得四周靈土簌簌作響,“他上次用雷火台暗算我們,現在又來破壞封印!”
“未必。”肖飛按住鏡身,鏡麵因靈力過載而發燙,“鎮魔司的鎖鏈和仙翎都在這裡,說明此事牽扯甚廣。你們看這斷藤的切口——”他用鏡光放大斷口處的魔紋,“魔氣裡混著‘歸塵散’的丹粉,這是丹藥房才有的禁藥,太乙掌管法寶庫,怎會有這種東西?”
雅玲的淨靈玉突然發出清越鳴響,玉光穿透鎖魔嶂的雲霧,照亮了山坳深處的一幕:原本交織如網的鎖妖藤竟有數十株呈現出半透明狀,藤條內部的仙髓被抽乾,隻剩下空殼在風中搖曳。更駭人的是,這些空殼藤蔓上都纏著同一種黑色絲線,絲線的另一端延伸向天璣閣方向的雲層。
“有人在偷吸鎖妖藤的仙髓。”雲瑤的靈力突然紊亂,她按住心口咳出一口仙血,“每株鎖妖藤都與仙草園的‘靈脈之心’相連,再這樣下去,整個仙界的靈植都會枯萎!”
就在此時,天際突然傳來金鐘轟鳴——那是南天門敲響的“警魔鐘”。數十道金光自雲層中射下,金甲天將們手持“斬魔令”組成戰陣,為首的天將正是廣目天王。他望見鎖妖藤的慘狀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隨即厲聲喝道:“何方妖孽敢動鎖魔嶂?隨我等回天牢受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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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飛注意到廣目天王腰間的斬魔令正泛著暗紫色——正常的斬魔令應是純白如玉。他不動聲色地將破妄鏡收入袖中,鏡光在收回前掃過廣目天王的靴底,竟照出幾點乾涸的魔液痕跡。
“廣目天王來得正好,”肖飛上前一步,故意擋在斷藤前,“我等正要向仙君稟報,鎖妖藤被人用含魔氣的法器砍斷,還請天王徹查——”
“放肆!”廣目天王猛地揮出畫戟,戟風直逼肖飛麵門,“區區散仙也敢指點仙官?給我拿下!”
月飛橫戟格擋的瞬間,裂天戟與畫戟碰撞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兩股神力對衝的刹那,廣目天王的畫戟杆上突然浮現出與斷藤魔紋identica的六芒星——那魔紋隻存在了一瞬,便被他強行壓回戟身,但還是被肖飛的破妄鏡捕捉到了。
“走!”肖飛一把拽住雅玲,同時對風離使了個眼色。風離立刻祭出風行靴,靴底符文與月飛的裂天戟共鳴,在眾人腳下織出一道青色風盾。四人趁天將們陣腳未穩時騰雲而起,雲瑤在升空的刹那,瞥見廣目天王正用畫戟悄悄勾走地上那片帶血的仙翎。
雲層下方,鎖魔嶂的縫隙中,那兩枚猩紅瞳孔突然放大。緊接著,一聲壓抑的魔嘯穿透雲幕,震得整座仙草園的靈植紛紛枯萎。肖飛回頭望向天璣閣方向,隻見鎮元仙君的府邸上空,一縷金光正悄然沒入雲層,那金光的軌跡,竟與廣目天王畫戟上的魔紋如出一轍。
破妄鏡在袖中發燙,鏡麵自行映出一行小字:“內鬼非一人,鎖妖藤斷為引。”肖飛握緊鏡柄,望著下方越來越小的仙宮,突然想起雲瑤說過的話——每株鎖妖藤都以仙髓澆灌。那麼,當仙官的心頭血與魔氣交融時,又會滋生出怎樣的怪物?
風刃簾幕外,廣目天王收起畫戟,指尖輕撫著戟杆上殘留的魔紋。他身後的雲層中,另一個身披仙袍的身影緩緩浮現,手中把玩著半塊刻有“魔”字的玉佩:“沒想到這幾個凡人還有點眼力。”
“無妨,”廣目天王冷笑一聲,“鎖魔嶂的裂痕已經打開,接下來,該讓他們嘗嘗‘心魔藤’的滋味了。”他望向肖飛等人離去的方向,眼中紅光一閃,“當破妄鏡照見自己內心的魔障時,那才是真正的好戲開場。”
雲層深處,鎮元仙君的拂塵輕輕掃過一枚“誠”字玉牌,玉牌上正映出鎖妖藤斷根處新生的嫩芽——那嫩芽呈半仙半魔之色,在晨霧中微微搖曳,仿佛在預示著一場即將席卷仙凡兩界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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