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集:腐骨入口,魔氣侵心
萬魔窟前骨鋪路
黑霧如黏稠的墨汁,將天地間的光線吞噬得一乾二淨。肖飛、雅玲、月飛三人踏著虛空而來,腳下的雲氣在接觸到魔界邊界的瞬間便滋滋作響,化作縷縷青煙消散。前方,一道巨門突兀地矗立在混沌之中,那不是凡石美玉所鑄,而是由億萬縷凝固的魔氣交織而成,表麵流淌著油亮的光澤,仿佛活著的皮肉。
門楣上,“萬魔窟”三個大字透著令人心悸的猩紅,每一筆畫都像是用新鮮的血液勾勒,細看之下,那些血色竟在緩緩流動,隱約能聽到無數細微的哀嚎從字縫裡溢出。雅玲下意識地按住心口,那裡的本命玉佩正在發燙,這是靠近至邪之物時才會有的反應。
“這門......是活的。”月飛握緊了腰間的長劍,劍鞘上的雲紋在魔氣侵蝕下已變得黯淡,“小心腳下。”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邁步穿過巨門。剛一落地,腳下便傳來“哢嚓”一聲脆響,像是踩碎了什麼硬物。肖飛低頭看去,瞳孔驟然收縮——他們正站在一條由無數骸骨鋪就的通路上,頭骨的眼窩空洞地對著天空,指骨、肋骨、腿骨層層疊疊,不知堆積了多少歲月。每一步落下,都會踩碎幾片脆弱的骨骼,那碎裂聲在死寂的魔界裡格外清晰,像是無數冤魂在腳下發出最後的悲鳴。
雅玲閉了閉眼,不忍再看。她能感受到這些骸骨中殘留的微弱意念,有人類的,有妖獸的,甚至還有零星的仙骨——顯然,無數生靈曾在此處殞命。“這些怨氣,快凝成實質了。”她輕聲說,指尖溢出一絲柔和的靈力,想要安撫那些遊蕩的魂靈,卻被周圍濃重的魔氣瞬間衝散。
“彆白費力氣。”肖飛拉住她的手腕,眼神凝重地掃視四周,“這裡的規則和外界不同,靈力會被壓製,怨念卻能肆意滋生。”他從懷中取出那塊玉帝賜予的靈玉,玉身原本瑩潤的光澤此刻變得十分黯淡,隻能勉強散發出一圈微弱的光暈,將三人周身尺許內的黑霧稍稍逼退。
就在這時,月飛突然低喝一聲:“小心!”話音未落,他已拔劍出鞘,一道清冷的劍光劃破黑霧,“鐺”的一聲脆響,三團黑影被震得倒飛出去,撞在遠處的岩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那是三隻生著巨大蝠翼的魔兵,身形佝僂,皮膚呈現出死灰色,鋒利的獠牙外露,嘴角滴落著粘稠的毒液,落在骨頭上,瞬間便將堅硬的骨骼蝕出一個個小坑,冒著刺鼻的白煙。它們被月飛的劍氣所傷,卻絲毫不懼,反而發出尖銳的嘶鳴,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紅光,再次扇動蝠翼撲了上來。
“是巡邏的魔兵。”肖飛迅速判斷,同時指尖凝起靈玉之光,朝著其中一隻魔兵彈去。然而,那道在人間能輕易淨化邪祟的靈光,在穿過濃重的魔氣後,威力已衰減大半,落在魔兵身上,隻激起一陣輕微的白煙,讓它動作遲滯了片刻,卻遠不足以造成致命傷害。
“這裡的邪祟之氣能壓製靈力,省著用。”肖飛沉聲提醒,同時身形一閃,避開另一隻魔兵抓來的利爪。他注意到這些魔兵的動作雖然迅捷,但似乎沒什麼章法,更像是本能的攻擊。
月飛舞動長劍,劍光如練,將兩隻魔兵逼得連連後退。他的劍法大開大合,帶著凜然正氣,每一次揮劍都能逼得魔氣翻騰,雖然無法像在人間那樣輕易斬殺這些魔兵,卻也讓它們難以近身。“速戰速決,彆引來更多魔物。”他一邊戰鬥,一邊提醒同伴。
雅玲站在兩人中間,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她擅長的是幻術和治愈之術,正麵戰鬥並非強項,但此刻也隻能儘力輔助。然而,就在她準備施展一個簡單的迷魂術時,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無數紛亂的畫麵和聲音湧入腦海——有父母慘死的哭嚎,有城池被屠戮的火光,有被魔兵撕碎的孩童的慘叫......那些都是她曾經在人間戰場上見過的最慘烈的景象,此刻竟被這魔界的怨氣勾起,清晰得仿佛就發生在眼前。
“這些魔氣裡藏著怨念,會勾起心底的惡念。”雅玲按住太陽穴,臉色蒼白地提醒道。她強行穩住心神,想要驅散這些負麵情緒,卻見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繞過月飛的劍光,化作一縷黑煙,瞬間鑽入了她腳下的影子裡。
“雅玲!”肖飛眼疾手快,立刻催動靈玉之光照向她的影子。然而,那黑煙已經與影子融為一體,靈玉之光落在上麵,隻讓影子劇烈地扭曲了一下,卻沒能將其逼出。
緊接著,雅玲腰間的佩劍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劍身劇烈震顫,竟有掙脫劍鞘束縛的跡象。那是一把陪伴她多年的仙劍,曾助她斬殺過不少窮凶極惡的妖魔。此刻,劍柄上鑲嵌的寶石閃爍著不祥的紅光,劍身上隱約浮現出一張張猙獰的鬼臉——顯然,是那些被這把劍斬殺的妖魔的怨念,被魔氣喚醒了。
“該死!”月飛見狀,一劍逼退身前的魔兵,轉身回護,劍光直斬雅玲腳下的影子。“鐺”的一聲,劍刃斬在地麵的骸骨上,激起一片碎屑,那影子卻隻是晃了晃,裡麵的黑煙反而更加活躍,引得佩劍震顫得愈發厲害,甚至開始散發出一絲微弱的邪氣,試圖反噬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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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玲咬著牙,強忍著腦海中的劇痛和劍柄傳來的灼燒感,她知道此刻絕不能被怨念控製。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心中默念清心咒,同時將自身的靈力緩緩注入佩劍之中。她的靈力柔和而堅韌,如同涓涓細流,一點點安撫著劍中被喚醒的怨念,也抵禦著影子裡那股黑煙的侵蝕。
“左邊!”肖飛突然喊道,同時將靈玉猛地向前一推,玉光驟然強盛了一瞬,逼退了試圖趁機偷襲雅玲的第三隻魔兵。他看準時機,從懷中摸出一張符紙,屈指一彈,符紙化作一道火線,雖然火焰在魔氣中顯得有些微弱,卻帶著一股至陽之氣,精準地纏上了那隻魔兵的蝠翼。
“吱——”魔兵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蝠翼被火焰點燃,雖然很快就被它用魔氣撲滅,但火焰灼燒帶來的劇痛讓它動作大亂。月飛抓住這個機會,劍光一閃,乾淨利落地斬下了它的頭顱。
解決了第三隻魔兵,月飛立刻回身,與肖飛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雅玲,怎麼樣?”他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雅玲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她手中的佩劍雖然還在微微震顫,卻已不再試圖掙脫,劍身上的鬼臉也漸漸淡去。“沒事了。”她輕聲說,聲音還有些虛弱,“那黑煙被我暫時壓製在影子裡了,但沒能逼出來。”
肖飛皺起眉頭:“這魔界比我們想象的更麻煩。連魔兵都能操控怨念,看來這裡的邪祟之氣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他看向雅玲腳下的影子,那影子比尋常影子要濃鬱一些,隱約能看到裡麵有什麼東西在蠕動。“這東西不除,始終是個隱患。”
“先不管它。”月飛沉聲道,他一劍將地上一隻還在抽搐的魔兵頭顱挑飛,“我們剛進來就遇到巡邏兵,說明這裡的戒備比預想的更森嚴。當務之急是找到那股暗中謀劃的勢力,弄清楚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肖飛點頭,目光投向骸骨通路的儘頭。那裡的黑霧更加濃重,隱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建築輪廓,像是一座巨大的城池懸浮在半空中。“走吧,”他說,“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可能藏著我們要找的線索。”
三人再次動身,沿著骸骨鋪就的通路小心翼翼地前進。腳下的骨碎聲依舊不斷,像是在為他們伴奏。雅玲不時低頭看向自己的影子,能感覺到那股黑煙就藏在裡麵,如同附骨之疽,安靜卻充滿威脅。她握緊了手中的佩劍,感受著劍身傳來的微弱暖意——那是她自己的靈力在與邪祟對抗。
月飛走在最前麵,長劍半出鞘,時刻警惕著可能出現的危險。他能感覺到周圍的魔氣在緩緩流動,像是有生命般注視著他們這三個不速之客。偶爾有幾道黑影在遠處的黑霧中閃過,卻沒有再貿然發動攻擊,顯然是在暗中觀察。
肖飛走在中間,左手始終握著靈玉,維持著那圈微弱的光暈,右手則悄悄捏著幾張符紙,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他的目光銳利,不斷分析著周圍的環境:魔氣的濃度、怨念的強弱、建築的分布......試圖從中找出規律。
“前麵好像有動靜。”雅玲突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在一片死寂的魔界裡,隱約傳來一陣兵器碰撞和嘶吼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