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之境的裂隙回響
雅玲的指尖懸在半空中，那縷若有若無的寒意正順著靈力脈絡往心臟裡鑽。她猛地睜開眼，瞳孔裡還殘留著破碎的星軌殘影，“找到了。”
身側的肖飛正用劍鞘撥開纏繞而來的灰霧，聞言動作一頓：“確定？”他肩上的玄鐵劍嗡鳴了兩聲，劍穗上的符文忽明忽暗，像是在呼應某種遙遠的震顫。
林墨將最後一張防禦符拍在三人腳下的法陣邊緣，符紙接觸地麵的瞬間燃起淡金色的光，將試圖侵蝕過來的虛無之氣逼退半寸。“她的靈覺從來沒出過錯。”他轉頭看向雅玲，眼底映著法陣的微光，“隻是這波動……比我們預想的要深太多。”
雅玲深吸一口氣，試圖穩住翻湧的靈力。那道裂隙的核心就像沉在無儘深海裡的漩渦，她能感應到它的存在，卻看不清具體的形態，隻有一種冰冷的、不斷吞噬一切的吸力從意識深處傳來。“必須進去。”她的聲音有些發緊，“裂隙正在擴大，再拖下去，五界的壁壘會徹底崩碎。”
三人對視一眼，再無猶豫。肖飛橫劍身前，玄鐵劍的鋒芒劃破灰霧，劈開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路徑：“以靈力為錨，無論看到什麼都彆鬆勁。”他率先踏入那片更深沉的黑暗，周身瞬間騰起熾烈的紅光，像一盞孤燈在虛無中亮起。
林墨緊隨其後，指尖掐訣，數道符紙從袖中飛出，在他身後連成一串閃爍的光鏈，將他與外界的法陣隱隱相連。“我的符籙能維持半個時辰的聯係，之後……”
“之後就靠我們自己了。”雅玲最後跟上，她沒有召喚武器或符籙，隻是將雙手交疊在腹前，眉心處浮現出一枚淡青色的印記。那是她與生俱來的靈脈印記，此刻正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成為三人中最穩定的那道“錨”。
虛無之境裡沒有方向，也沒有時間。腳下是深不見底的空茫，四周是永恒的寂靜，隻有三人的靈力光芒在黑暗中微微搖曳。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氣息——肖飛的熾烈、林墨的溫潤、雅玲的清冽，這三道截然不同的靈力相互纏繞，形成一股穩定的力量，對抗著無處不在的吞噬之力。
不知前行了多久，雅玲忽然低呼一聲。在她身側的虛空中，一道破碎的光影毫無征兆地浮現：那是一片高聳入雲的城池，樓宇以流光為瓦，街道以星辰為石，空中懸浮著無數銀色的飛舟，正沿著看不見的軌跡穿梭往來。可不等她看清更多細節，那光影便像被風吹過的燭火般，倏地消散了。
“那是什麼？”林墨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卻隻撈到一把冰冷的虛無之氣。他的符籙光鏈在此刻劇烈地閃爍了幾下，像是受到了某種衝擊。
肖飛停下腳步，玄鐵劍上的紅光微微收斂：“沒見過的景象。”他皺眉思索，“看建築風格，不像是五界中任何一界的城池。”
雅玲卻心有餘悸。剛才那瞬間，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片城池裡蘊含的力量——那是一種極其精純、卻又帶著某種脆弱感的能量，像是用琉璃堆砌的城堡，美麗，卻不堪一擊。“那不是過去的景象。”她輕聲說，“我能感覺到……那是未來。”
這個結論讓另外兩人都愣住了。林墨推了推鼻梁上並不存在的眼鏡那隻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未來的片段？虛無之境怎麼會出現未來的景象？”
他們繼續前行，更多的破碎光影開始在四周閃現。有時是成片的火山噴發，赤紅色的岩漿淹沒了整片大地，天空中布滿灰燼；有時是冰封的海洋，巨大的冰山上站著身披獸皮的巨人，正朝著月亮跪拜；甚至有一次，他們看到了一片懸浮在星空中的大陸，上麵居住著長著翅膀的銀色種族，那些生物正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歌唱，歌聲裡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這些都是……時空的碎片？”林墨的聲音有些發顫。他看著一片剛剛消散的光影，那裡麵有一群從未見過的、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蛇尾的生物，正舉著發光的長矛進行著某種儀式。
肖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一劍劈開一道突然出現在麵前的黑影，那黑影消散後，顯露出一片慘烈的戰場——斷戟殘戈插滿大地，流淌的不是鮮血，而是金色的液體，天空中懸浮著巨大的骨骼殘骸，隱約能看出是某種龍形生物的屍身。“這是上古戰場。”他的聲音低沉，“我在家族的古籍裡見過類似的記載，那是仙魔大戰時留下的痕跡。”
雅玲忽然停下腳步，她的靈力波動出現了一絲紊亂。在她眼前，一道比之前所有光影都要清晰的片段正在緩緩展開：那是一片混沌的灰色地帶，無數模糊的身影在其中掙紮、嘶吼，他們的形態不斷變化，時而為人形，時而為獸狀，最終都化作一縷青煙，被中心的一道黑色裂隙吞噬。而那道裂隙的形態，竟與他們正在追尋的核心有著驚人的相似。
“怎麼了？”肖飛立刻察覺到她的異樣，上前一步將她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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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玲閉了閉眼，強行壓下心頭的悸動：“我看到了……裂隙的源頭。”她睜開眼，眸中帶著深深的疲憊，“那裡有很多很多的能量在碰撞、撕裂，像是……像是五界的力量失去了平衡，正在相互傾軋。”
肖飛沉默片刻，忽然開口：“我大概明白了。”他舉起玄鐵劍，劍身上映出周圍不斷閃現的破碎光影，“是五界力量失衡，導致時空壁壘出現了漏洞。”
林墨立刻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這些破碎的時空片段，都是從漏洞裡溢出來的？”
“沒錯。”肖飛點頭，劍峰指向更深的黑暗，“未來、過去、甚至是一些我們從未接觸過的界麵……五界的力量一旦失衡，維係不同時空的壁壘就會變得脆弱。而這虛無之境，恰好是所有壁壘的薄弱點，所以才會成為裂隙的溫床。”
雅玲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感應中的核心波動越來越清晰了。那不再是模糊的漩渦，而是變成了一個不斷旋轉的黑色球體，周圍纏繞著無數細小的光帶，那些光帶時而明亮，時而黯淡，仔細看去，竟全是由無數更小的時空碎片組成的。
“它在吞噬這些碎片壯大自己。”雅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如果讓它吞噬足夠多的時空能量，它就會徹底衝破虛無之境，到那時……”
“沒有那時。”肖飛打斷她，玄鐵劍上的紅光陡然暴漲，“還有半個時辰？”
林墨看了眼身後已經變得極其黯淡的符籙光鏈，點了點頭：“剛好。”
“足夠了。”肖飛深吸一口氣，轉身麵對另外兩人，“記住，無論核心裡藏著什麼，我們的目標隻有一個——用靈力錨定它，然後……”
“然後修複它。”雅玲接話，眉心的青色印記光芒大盛，“我的靈脈能感應到它的薄弱點，肖飛，你的劍負責破開外層的混沌，林墨，你的符籙準備加固我們的靈力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