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古林:禁製與神壇
雅玲的指尖貼著照虛鏡的邊緣,冰涼的鏡身傳來細微的嗡鳴,像是在與某種遙遠的力量呼應。她站在迷霧古林的入口,灰色的霧氣纏上她的裙擺,帶著腐葉的潮濕與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那是魔氣獨有的味道,三個月來,這味道成了她午夜夢回的夢魘。
“還沒找到嗎?”月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握著裂風刀的刀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斬雲閣的弟子向來不善言辭,但此刻語氣裡的焦躁藏不住。落月村的炊煙還在他腦海裡飄著,可去年魔氣侵襲後,那炊煙就再也沒升起過。他這次跟著來,就是想弄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把好好的村落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肖飛蹲在一旁,指尖劃過地麵枯萎的草葉,清靈玉在他掌心泛著淡淡的白光,將周圍的霧氣驅散了一小片。“彆急,”他抬頭時,溫和的眉眼間帶著安撫,“古林的禁製會乾擾靈氣,照虛鏡需要時間定位核心。”話雖這麼說,他的目光卻暗了暗——靈犀穀的師兄就是在這片林子裡失蹤的,最後傳回的消息隻有三個字:“魔氣盛”。
雅玲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將靈力緩緩注入照虛鏡。鏡麵原本淡藍的光漸漸變亮,像揉碎了的星光,在霧裡散開來。她能感覺到鏡靈在躁動,仿佛在朝著某個方向奔跑。突然,鏡麵的光猛地一頓,隨即朝著古林深處偏去,那裡有一點微弱的金光,正透過層層霧氣,與照虛鏡的光纏在一起,像兩根互相吸引的絲線。
“找到了!”雅玲睜開眼,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她舉起照虛鏡,指向迷霧最濃的地方,“禁製的核心在那裡!隻要破壞核心,禁製就能被破除,裡麵的魔氣也能順著缺口散出去——說不定,我們還能找到失蹤的人。”
月飛立刻站直身體,裂風刀出鞘半寸,帶起一陣淩厲的風聲:“走。”
肖飛收起清靈玉,快步跟上:“大家小心,禁製周圍肯定有魔氣催生的東西,彆被偷襲了。”
三人剛踏入古林深處,腳下的泥土就突然動了。一根黑色的藤蔓從腐葉裡鑽出來,像毒蛇似的纏向雅玲的腳踝。月飛眼疾手快,側身過來,裂風刀寒光一閃,“唰”地將藤蔓砍斷。斷口處流出黑色的汁液,濺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冒起一縷黑煙。
“是魔藤,”肖飛皺眉,掌心的清靈玉白光更盛,“汁液有毒,彆沾到。”他抬手將白光掃向周圍的地麵,幾處泥土凸起的地方立刻傳來“嗤嗤”聲,魔藤的嫩芽還沒冒頭,就被白光灼成了灰燼。
雅玲握著照虛鏡,警惕地看著四周。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一丈,原本該有的鳥鳴蟲叫全沒了,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在林子裡顯得格外清晰。突然,照虛鏡的光顫了一下,她眼角的餘光瞥見左側的樹後,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師姐?”雅玲的心臟猛地一跳,下意識地朝那邊走去。那是林薇,她的師姐,三個月前就是穿著這身清虛門的淺藍弟子服,笑著跟她說“雅玲,等我回來給你帶古林的靈果”。可此刻,林薇的衣服上沾著黑汙,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地看著她:“雅玲,彆進來……這裡好冷,好黑……”
“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雅玲想跑過去,手腕卻突然被人抓住。
“彆過去!是幻覺!”肖飛的聲音帶著急切,他掌心的清靈玉貼在雅玲的手腕上,溫暖的白光順著她的手臂流進去。雅玲猛地一震,再看樹後,哪裡還有林薇的身影?隻有一根粗壯的魔藤,正對著她的方向,藤蔓上的紅色斑點,像極了剛才“林薇”衣服上的黑汙。
“多謝肖飛師兄。”雅玲的聲音有些發顫,她握緊照虛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魔氣放大了我們的執念,大家千萬彆分心。”
話音剛落,月飛突然低喝一聲:“小心身後!”
雅玲和肖飛同時回頭,隻見十幾根魔藤從四麵八方湧來,有的纏向他們的腰,有的朝著他們的脖子伸去,藤蔓上的銀色尖刺閃著寒光。月飛揮起裂風刀,刀刃帶著風聲,左劈右砍,魔藤斷落的聲音此起彼伏。肖飛的清靈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白光形成一個半圓的屏障,將三人護在中間,魔藤一碰到白光,就立刻蜷縮起來,像是被燙傷了一樣。
雅玲趁機將照虛鏡的光調亮,淡藍色的光掃過周圍的樹木,那些原本看起來正常的樹乾,瞬間露出了猙獰的麵目——樹皮下麵,全是纏繞的魔藤,紅色的紋路在樹皮上蔓延,像血管一樣跳動。“這些樹都被魔氣寄生了!”她喊道,“照虛鏡能暫時壓製它們,我們快往前衝!”
三人加快腳步,朝著金光的方向跑去。途中的幻覺越來越多,肖飛看到了靈犀穀的師兄,拿著令牌朝他招手,說“小飛來,我們一起回去”;月飛看到了落月村的母親,站在自家門口,手裡拿著剛蒸好的饅頭,說“阿月,快回家吃飯”。但這次,他們都沒有再分心——肖飛閉了閉眼,將清靈玉的光按在自己的眉心,驅散了幻影;月飛握緊裂風刀,刀刃上的寒光映著他堅定的眼神,他知道,隻有徹底除了魔氣,母親才能真正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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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跑了多久,霧氣突然稀薄起來。前方出現了一片空地,空地上矗立著一棵巨大的古樹——它粗得需要十幾個人合抱,樹乾是深褐色的,上麵纏繞著碗口粗的魔藤,魔藤上的紅色斑點像血一樣,在樹乾上蠕動。古樹的樹葉早已枯萎,黃色的葉子落在地上,被黑色的泥土埋了一半。而樹乾中間,有一個一人高的樹洞,裡麵正透出溫暖的金光,與照虛鏡的光遙遙呼應,像兩顆跳動的心臟。
“那就是禁製核心?”月飛停下腳步,裂風刀指向古樹,“一棵古樹?”
肖飛走近了幾步,清靈玉的白光在他掌心閃爍:“沒錯,這棵樹應該是上古的守護樹,禁製就是它生成的。你看,魔藤在吸取它的靈氣,魔氣順著魔藤鑽進樹裡,汙染了核心。”他指著樹洞周圍的魔氣,那些黑色的霧氣像小蛇一樣,繞著樹洞打轉,卻不敢靠近裡麵的金光。
雅玲舉起照虛鏡,鏡麵的光與樹洞的金光纏得更緊了:“隻要淨化掉魔氣,讓古樹的靈氣恢複,禁製就能破除。肖飛師兄,你的清靈玉擅長淨化,能不能先壓製住魔氣?月飛師兄,你負責砍斷魔藤,彆讓它們再吸取古樹的靈氣。我用照虛鏡凝聚金光,注入樹洞,幫古樹恢複。”
“好。”兩人同時應道。
肖飛率先出手,他將清靈玉拋到空中,雙手結印,口中念著靈犀穀的淨化咒。清靈玉在空中旋轉起來,白光越來越盛,像一輪小太陽,直射向古樹。魔氣遇到白光,立刻發出“滋滋”的慘叫,像是被烈火灼燒一樣,開始一點點消散。纏繞在古樹上的魔藤也開始扭動,紅色的紋路變得暗淡。
“就是現在!”月飛大喝一聲,縱身跳上古樹的枝乾。他踩著粗糙的樹皮,避開魔藤的糾纏,裂風刀朝著魔藤的根部砍去。“哢嚓”一聲,一根最粗的魔藤被砍斷,黑色的汁液噴濺出來,月飛早有準備,側身躲開,汁液落在地上,將泥土燒出一個小坑。他繼續揮刀,一根又一根魔藤被砍斷,斷落的魔藤掉在地上,很快就變成了灰燼。
雅玲的注意力全在照虛鏡上。她閉上眼睛,將全身的靈力都注入鏡麵,淡藍色的光漸漸變成了金色,與樹洞的金光一模一樣。她雙手托著照虛鏡,對準樹洞,緩緩將金光推了過去。金光像一條金色的絲帶,鑽進樹洞,古樹突然震動了一下,樹乾上的裂紋開始愈合,枯萎的樹葉漸漸變綠,嫩芽從枝條上冒了出來。
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淡,原本纏繞在其他樹上的魔藤,也開始枯萎、消失。那些曾經出現過的幻覺,再也沒有浮現。
可就在這時,古樹的樹洞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一股黑色的魔氣從樹洞裡衝了出來,比之前的魔氣濃了十倍不止,在空中凝聚成一個黑影,張著血盆大口,朝著肖飛撲去。
“肖飛師兄!”雅玲驚呼。
月飛立刻從樹乾上跳下來,擋在肖飛前麵,裂風刀朝著黑影砍去。“鐺”的一聲,刀刃砍在黑影上,像是砍在了鋼鐵上,黑影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後退了幾步。肖飛趁機將清靈玉的白光全部注入古樹,白光順著樹乾流進樹洞,與裡麵的金光彙合。
雅玲見狀,立刻將照虛鏡的金光調到最強,直射向黑影。金光與白光纏在一起,像一張網,將黑影罩在裡麵。黑影在網裡瘋狂扭動,發出淒厲的慘叫,一點點被金光和白光灼燒、消散。
當最後一絲魔氣消失時,古樹徹底恢複了生機。翠綠的樹葉在風中搖曳,樹乾上的裂紋全部愈合,樹洞的金光變得更加溫暖、柔和。突然,樹洞緩緩打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通道,通道裡有石階,向下延伸,牆壁上刻著古老的符文,發出淡淡的綠光,照亮了石階。
三人走到通道口,低頭往下看。石階上積著厚厚的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雅玲的照虛鏡在這時又開始嗡鳴,鏡麵的光與通道裡的符文呼應著。她抬頭看向另外兩人,眼神裡帶著興奮:“上古神壇應該就在下麵。三個月前失蹤的人,還有落月村的變故,說不定都和神壇有關。我們進去看看。”
肖飛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三顆清心丹,分給兩人:“通道裡可能還有殘留的魔氣,先吃了丹藥,以防萬一。”
月飛接過丹藥,放進嘴裡,然後握緊裂風刀,率先踏上石階:“我走前麵,你們跟在後麵,注意腳下的符文,彆亂踩。”
雅玲和肖飛跟在後麵,沿著石階往下走。通道裡很安靜,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回蕩。牆壁上的符文越來越亮,雅玲仔細看著那些符文,突然停下腳步:“這些符文……是上古的守護咒。上麵說,這棵古樹是神壇的守護者,神壇下麵鎮壓著一個很厲害的魔物。如果守護者被汙染,禁製就會失效,魔物就會逃出來。”
肖飛也停下腳步,看著符文,臉色有些凝重:“那我們更要小心了。如果魔物真的在下麵,我們可能會遇到危險。”